第13章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中）

对于矮人，陈昊可谓是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源自众多影视剧、书籍、游戏与漫画中，对这些小矮子详尽而生动的描绘：嗜酒如命，热衷于开采矿物并制作各类武器装备，个头只及成年人腰部，却可身披重甲冲锋陷阵……鲜明至极的特征，让他们的形象深入人心，陈昊完全能不假思索说出几条来。

　　而陌生，则是他与李斯特夫妻闲聊后，总结其间情报（也可说是常识）时的第一感受。尽管大方向未有偏差，但许多细节与具体行径上的迥然相异，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比方说，房间正中央地板上那似曾相识的平台。

　　高出周围约五厘米，整体呈圆柱形摆放；颜色与触感都跟普通石头无异，魔力感知亦无所获；直径与井盖相当的它表面光滑平整，边缘隐约可见岁月流逝产生的侵蚀痕迹。

　　一言以蔽之，就像是石柱的底座，毫无特色。

　　目睹过珍妮的祈祷方式，陈昊当然不会抱有以上想法。“奇怪，不是某种富含魔力的材质，表面也没有绘制法阵，它当时是怎么汇聚魔法元素的啊……”趴在地上撅起屁股，脸颊贴着地面的陈昊对着石台表面又是摸又是抠，脑海中甚至考虑着‘偷挖一块研究’的可行性。

　　与陈昊表现截然相反，坐在沙发上的女孩膝盖上摆有一本摊开的书，正以每秒数页的速度翻动着后者。凭借‘感知’加成大幅提升的性能，令她能用这种外人眼里匪夷所思的方式，将书上内容悉数记录下来，以备陈昊有空时慢慢翻阅学习。“不行，这本也没写矮人的祈祷仪式——”合上已经被翻到结语部分的书本，希斯从旁边摆放的餐盘里抓了块饼干，小口咀嚼喷香松脆的美味。看着少年犹自不死心黏在地上做各种尝试，她不由翻了个白眼，意味深长淡淡道：“屁股再撅高点，表情再愉悦一点，这样照片才可以卖高价。毕竟那些喜欢男孩子的，口味往往都比较重~~”

　　“欸？”专注于探索未知的少年愣了几秒钟，才回味过来对方所指为何事。“别闹，我给你激活摄影功能，不是让你拿来拍奇怪镜头的！”自觉动作尴尬的他忙不迭站起身，装作没看到希斯凶狠的视线，从餐盘中抓了把饼干丢进嘴里。“嗯，好吃！”

　　奋力抢回被陈昊端起的餐盘，满脸肉痛看着饼干堆砌的小山凹下去一块，绿发萝莉先将其放在离对方较远的身体另一侧，这才腾出手将翻阅完的书挪开，转而又拿了一本置于膝盖上摊开。“《圣·约书亚大教堂简史》，作者是狄奥多拉主教？”小声念出封面上印刷精美的文字，她不以为然翻动书页，再度开始拷贝其中内容。

　　见状发出无声的轻笑，陈昊没再骚扰对方，转而将散落在沙发一隅的书本整理好，重新放回墙边的书柜内。忙完了手头工作，位于李斯特家书房的少年伸了个懒腰，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石台上。

　　之所以对其念念不忘，倒不是陈昊执着于珍妮展现的祈祷方式，亦或准备投入大地女神麾下混口饭吃；除开心中好奇，驱使他锲而不舍的动力，是一个目睹珍妮增强方式后突然萌生的假设————

　　倘若赞颂信奉的神灵，就能获得其恩赐并变强，那他能否如法炮制，从魔法女神密斯特拉获取更多恩赐呢？

　　这个问题外行人不知晓，内行人碰不到，陈昊只能自行摸索。可惜神的领域高深莫测，以他如今修为去解读，难度不亚于‘从第一层看第五层’，现在听闻希斯都吃瘪，某人纵使不甘心也惟有作罢。“神的权能还真作弊，明明是随处可见的石材~~”

　　喃喃自语踱步至窗户边，红发少女挥汗如雨刻苦练习的画面映入眼帘。与平时守护者女孩孤身一人的情况不同，骑士侯不苟言笑的侍从一身轻便打扮，正拿着根木棍站在她身旁。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不时叫停后者，指手画脚诉说着什么，甚至举起木棍亲身示范各种动作；安妮则聚精会神聆听着塞尔每次发言，还频频举手示意并发问，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身为一名附魔师，陈昊倒没有‘法系高高在上，物理职业皆是菜鸡’的歧视观点，见伙伴满脸有所收获的表情，放下心的他受到鼓舞，很快返回沙发掏出了笔记本。没去打扰正在拷贝资料的希斯，陈昊从物品栏拿出笔，准备将心得记下来。

　　一男一女皆专注于手头工作，书房很快陷入了寂静，只剩下有规律的翻动书页和笔尖划过纸面声回荡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陈昊快要把罗德关于‘更高效聚集周围魔素’的心得看完，正揉着眼皮缓解疲劳时，他耳畔响起了咔吱咔吱的咀嚼饼干声，以及希斯淡漠的汇报。

　　“呐，这里。”腮帮子高高鼓起，令人不禁联想到金鱼的萝莉把书甩给陈昊。青葱般细嫩的手指凌空点出位置，绿发萝莉很快再度开动，品尝起安杰罗亲手制作用来招待的甜食。

　　同为美食的手下败将，自认没资格笑话对方贪吃的陈昊尬笑两声，随即把目光放到了米粒大小的文字上。“……在请示并得到‘圣城’允许后，我们在礼拜堂安放了整整一千个冥思台，这才获得了矮人们的认同。”

　　冥思台？不自觉瞅了眼静静躺在地上、显然有些年头的凸起，陈昊沉默了数秒钟，这才继续看了下去。“石头来自附近采石场，制作时除了将顶部弄平整以便站立，几乎未有任何加工。按照当地人说法，当他们站在上面时，血脉中源于神灵被赐予的部分会被唤醒，并藉此吸收大地的力量来恢复力量。”

　　“这种说法未经证实，审判庭则认为它是异端邪说，好在大主教及时干预，工期总算赶上了预期……”又往下看了几段，发现没什么收获的陈昊把书本合上，消化着从中获得的信息。

　　毋容置疑，书中描述的‘冥思台’，正是陈昊面前之物的官方名称。尽管相当大笔墨用于吹捧圣·约书亚大教堂，但屈指可数与之相关的文字里，依旧给出了‘矮人站上去如虎添翼，陈昊站上去屁事没有’的解释————

　　关键不在场所，而在于使用者。

　　“切，想得还真周到！”心底有种淡淡的违和感，但细究起来又找不到哪不对劲。用‘好歹不必去当舔狗’自我安慰后，把大教堂简史与其他希斯‘读’完的书一并放回原位，陈昊用力拍打脸颊让自己振作，随即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

　　取出笔记本翻了两页，试图用学习转移注意力的某人刚开始集中注意力，就被如雷般的敲门声唤回现实。“谁啊，拆迁办的吗？”见希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某人唯有骂骂咧咧起身去开门。不耐烦转动门把看清对方瞬间，陈昊情不自禁退了两步，双目圆睁指着对方道：“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