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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注孤生

小姑娘喷洒在耳边的热气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散去,祁阳被她哄得高兴,也没在意自己的位置。

  等脑子上蒸腾的热气一点点消散之后,他才注意到自己身旁坐了些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右手边是江钰,左手边是时闻。

  被这两个人夹在中间,祁阳觉得刚才的甜蜜蜜一去不复返,后脑仁突突的疼。

  “姐,你今天怎么样,顺利吗?”时闻趁没人注意,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

  “还行吧,反正合同签完了。”时然无意中一抬头,看见了时闻手边放着的已经喝的只剩杯底的高脚杯。

  懒散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时闻,谁给你的酒!?”

  “酒…酒……是谁给我的呢……”时闻眼神四处飘散,心里一咯噔,完了完了,被发现了,他犯什么错时然的惩罚都是得过且过,唯独就喝酒这一条,没得商量。

  被他瞄到的汤雨、胡聪、洛庭三人,不是眼神躲闪,就是装作我很忙、别打扰我吃饭和我没关系的样子,摆明了不帮忙。

  来自时然的死亡凝视还没有撤去,时闻一急,抱住了祁阳支在桌子上的胳膊,“是他,就是他给我的。”

  语句连贯,气势很足。祁阳自己都有些信了,小姑娘的弟弟也很有表演的天赋嘛!

  但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天赋可言,完全是生存不易,活学活用。时闻都有些佩服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抱紧祁阳的胳膊,仿佛自己抱了个金大腿一样,莫名心安。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因为偷偷喝酒在家门口吹了一夜冷风了。

  心里念叨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小闻同学喝点小酒,实乃霸道至极。

  祁阳看着朝自己疯狂递眼色的时闻,想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被钳制的胳膊,努力半天,选择放弃。

  这小兔崽子从哪里来的力气,推都推不开,他姐要是这样粘人该多好。

  祁阳半天不说话,整得时闻干着急,这哥哥怎么不上道啊!不行,再扣一分。

  “我给他倒的。”

  江钰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阿钰。”时然无奈道。

  原来在B市的那几年他也是这样,别管是她和时闻谁犯的错,他都会说是他干的,因此没少替他们姐弟俩受教育;再长大一点,江钰背的黑锅就全部来自于时闻了。

  她没想到,现在的江钰还是会一声不吭的替时闻开脱。

  时然无奈的声音在祁阳听来更像是一种撒娇。一种熟稔的、发自内心的娇嗔。

  偏偏这时候一直抱着他不撒手的时闻撒开了手,扯着身子越过他对另一边的江钰滑稽的说着“谢谢江钰哥”

  另外还给了祁阳一个白眼。

  那眼神明晃晃的写着“你没戏了”四个字。

  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腔里不断灼烧着他,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他的缩影,叫嚣着“祁阳,你是最棒的!那小子算个屁,怼回去!”

  跟着小人的指示,祁阳搭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扣了扣,“是我给他倒的。”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就连江钰也没忍住侧目。

  洛庭在他对面摇摇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啊阳哥!天秀!

  真是。本来这事都能揭篇了,祁大佬这是在搞什么?

  时然想不明白这到底算不算男生之间的胜负欲,就只能看着两个并肩而坐的优质男神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一人一句“是我倒的”争起来了。

  时闻也傻了,这年头还有人上赶着背黑锅?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时家姐弟,都是心知肚明,这两个大佬明摆着就是争风吃醋呢,还是那种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那种。

  今天的生日宴可能是两个男人这辈子对彼此说过话最多的一次,虽然全程谁也没有看谁一眼只是单调的重复着那一句话。

  吩咐时闻付过钱后,一行人再次站到了酒店门口。

  “那…大家再见?”时然问。

  胡聪搭着时闻的肩膀“行,大兄弟以后再见。”

  “好嘞,哥。”

  时闻转身搂着江钰,朝时然勾勾手“走啊。”

  “我今天和汤雨一起回学校,你和江钰回家吧。”

  “行。汤雨姐Bye~”

  “时闻弟弟再见。”

  汤雨不知道怎么的,从见过时闻的第一次就很喜欢这个小男孩,甚至有段时间都算计着要把时闻拐回家。

  江钰多看了时然两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和祁阳对上了眼在他身上多停了几秒,带着浓浓的敌意。

  ——

  晚上十点,霓虹灯把街道照的光怪陆离,远远看过去不知道是真是假,大城市总是有这样令人着魔的魅力,从前的B市是这样,现在的S市也是这样。只是年年岁岁景相似,今时今朝人不同。

  “学长。”

  时然放慢了脚步,踢着脚边碎石。

  刚才她和汤雨准备打车走了,可是胡聪他们转身就把汤雨架上了车,并保证一定把她安全送回去,让时然和祁阳好好聊聊天,增进增进感情,临了还附赠了个猥琐的笑。

  两个人都喝了点酒,借着小风醒醒脑子,也就沿着街边慢慢走着回去了。

  “嗯?”祁阳低眸看她。

  “我走累了。”

  时然真不是娇气,今天在唱片公司费心费力了一下午,又走路转场去了酒店。有时候一群人吃饭比一个人吃饭累多了,现在被小风吹了一路,脑子没有多清醒,反而昏昏涨涨的。

  “累了?上来,我背你。”

  祁阳在她面前稳稳的扎了个马步,两只手向后托着。

  时然笑着打了他的手一下,咕哝的鼻子,“可别这样,打车走吧。”

  “我不,”祁阳的倔脾气上来了,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时然一跺脚“我也不。”

  片刻后

  她趴在祁阳宽厚的背上,两手挂在他脖子上,“学长,我重吗?”

  此时祁阳正在进行天人交战,时然的头发有一缕滑倒了他的鼻尖,淡淡的花香混着她刚才说话时的酒香,一股脑的涌进鼻腔里,祁阳觉得痒痒的有些难受。

  因为过度劳累加上喝了点酒,祁阳的声音有些喑哑,时然头疼的不行,她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好想睡觉啊。

  闭眼的最后一刻,她听见祁阳说:“重……”

  她想:祁阳凭着这一张嘴就可以注孤生了。

  可是她没听见后面一句,祁阳用近乎柔软如水的声音说“我的大宝贝能不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