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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扩音模式

是啊。

  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联系你。

  ——

  时然和江钰真正认识的那一年,对时然来说,是被黑暗笼罩寻不到光的一年。

  那年她初二,死活要参加一个关于英语竞赛的冬令营,时国安夫妇也就是时闻爸妈不想让她去,也不是说心疼费用,按十岁时闻的话说就是:猪鼻子插葱,老婆婆上轿,装!一个英语只能考八十分的人,参加哪门子的英语竞赛,怕是连初赛的门都摸不到,有这时间还不如和他们一块去旅旅游,逛一逛。

  可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一顿饭不吃两个大人还得着急上火一阵,那能抗得住时然撅着嘴拉着脸整整三天的样子,最终也是拗不过她,两人泪眼汪汪、大包小包的把她送到了训练基地,先不说时然怎么想,那些同学倒是吓得不行,纷纷抬头看看门口的牌子,没错啊,是“征服世界语言”培训社啊,又不是什么魔鬼体能训练基地,至于这样吗?

  “好了,二叔二婶,到这就行了,你们赶紧去赶飞机吧。”时然看着两个大人,无奈地说。

  一说让他们赶紧走,王静又不行了,絮絮叨叨地说:“然然啊,在这照顾好自己,要是食堂的饭不好吃,你就点外卖,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我们马上就能回来,听老师的话啊,要是受了委屈,千万别憋着,直接回家就行啊……”

  时国安醇厚的声音打断了王静的絮叨,宽厚的手掌搭上时然的头,“乖啊,别听你二婶的,在这呆不住了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来接你啊。”

  “知道了,”时然乖巧的说,“你们快点吧,一会飞机就不等你们了。”

  “嗯。自己好好的啊。”

  “放心,我知道了。”

  时然冲他们挥着手,看着那车辆驶出卷起的沙尘,笑得灿烂,想着:终于是自己的天地

  了。

  平心而论,时国安夫妇是真的把她当自家孩子对待,犯错了也会批评教育,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当小公主宠着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时然才想来这个冬令营,她想尝试一下自己独立的感觉。

  可没人知道,在此之后,她是真的独立了。

  接到警察局的通知的时候,时然整个脑子都是空的,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告诉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可下一秒他们就躺在了冰冷的停尸房。

  今年北方的冬天没有大雪,气温比往年高了几度,可走在路上还是冷的,阳光冲破云层打在地上,留下的温度没有暖洋洋的,时然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跑出教室的,现在,她要去哪呢?去哪?

  训练营地方有点偏,路上没有人,时然慢吞吞的走着,脚步虚晃着,鸣笛声在身后响起,时然回头,是一辆出租车,里面的司机探出头来,“坐车吗,学生?”

  坐车吗?

  时然张口,却发现嗓子被堵住了,轻咳两声,沙哑的厉害的声音一出,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听见自己说:“嗯,去警局。”

  ——

  “时然,时然,”

  有人在叫她,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坐在车里,一瞬间有些滞楞,这是还在梦里,作势又要闭上眼睛。

  肩膀陡然被人推了一下,时闻欠揍的声音传过来,“时然,你能行不行,接个人还能睡着。”

  这个声音极其清晰,时然这才发觉原来不是做梦啊。闭着的桃花眼睁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原来的事哭了还是刚睡醒的缘故,眸子里带着水汽,看起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嗓音也有些干,“时闻?江钰呢?”

  时闻斜身倚在车门上,嗤笑几声,看着她的眼里写满了“你真不争气”,略带愠色的说:“江钰哥拿着行李先上去了,”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姐,你可真行,从机场到这才多少路,你昨晚是拯救地球还是冲上火星了,睡的跟头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时然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觉得这个弟弟不太行,最近可能有点皮痒。看着时闻付钱的背影,她情不自禁的松了松骨,转了转脚踝,幽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盘算着哪一处更加皮痒。

  时闻刚送走了司机,没来由的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一回头,就看见时然冰冷冷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杀意。俗话说:趁她病要她命。趁着时然走神这一会,时闻先下手为强,拽着她的马尾就往楼里走。

  然后,整个电梯里都回荡着时然杀猪般的嚎叫

  “时闻,你个天杀的……”

  “你有种放开我,单挑啊,”

  “你放开我吧……”

  由于马尾一直在他手里,时然只能仰着头,加快步子跟紧他,形象严重受损,“哥、哥,你是我哥行吗,咱放开吧……”

  听了这话,时闻不可抑制的笑出来了,嘴角一列开,手也顺势松开了,十分臭屁的说:“早这么说不就好了。”留下这么一句话,迈开腿先走出了电梯。

  “狗弟弟,欠收拾。”

  时然翻着白眼,手上也没闲着,拯救一下威武不屈的马尾辫,可怜它被拽了一路,依然高高的坐在头上。

  “江钰哥,这回打算和我们玩多长时间?”时闻轻车熟路的搂住江钰的肩膀,把他往屋里带。

  两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处当下最热门的综艺,一阵又一阵的哈哈声从里面传出来,显得很嘈杂,

  “过几天吧。”江钰回道,看见时然走进来,又补充说:“等你姐过完生日再说。”

  “江钰……”时然刚想继续说话,电话就进来了。

  联系人:祁阳。

  “喂,学长。”

  那边传来一阵漫不经心的男声“叫什么学长,叫祁阳。”

  时然撇嘴,这人,一套一套的,让她叫学长的是他,现在又叫祁阳,真是男人心搞不懂啊。

  “哎,小姑娘,给你说个事,”祁阳故意拖长了声线,听起来缓慢而低沉,像引诱小朋友偷吃糖果的巫师。

  “你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祁阳的嗓门有点大啊。

  “明天带你出去玩。”

  “又去哪啊?”

  “保密。”祁阳说完这句,率先挂了电话。

  看着“通话已结束”的页面,时然嘀咕了一句“没风度。”

  抬头想继续和江钰说完那句被打断的话,结果给忘了,只能尴尬的挠挠头傻笑两声。

  谁想到沙发上原来兄友弟恭的两人,这会儿齐刷刷的盯着她,眼神里透露出来了不可思议,

  时闻的是“我家白菜有猪愿意拱了!”

  而江钰恰恰相反,“我的白菜被其他猪拱了?”

  时然干笑了两声,问:“你们俩看我干嘛?”

  江钰闭紧嘴,不开口。

  时闻就不一样了,前者像个玉菩萨,后者就是个泥鳅精,十分激动地说:“姐,你刚才打电话是扩音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