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箱太过沉重,李祺知道,带在身边多有不便,而且也很容易被人发现,于是她趁着夜色来到了杨湖,偷偷地将宝箱沉到了杨湖水底的一处岩洞里,等风声过去之后,再分批将这箱宝物取走,如此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柳彦奇是最后一个撤退的,阿克敦的副将对他是穷追不舍,为了掩护其他人不被追上,柳彦奇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跑。二十几里路过后,坐下这匹马就吃不消了,突然四腿一软摔倒在地,幸好柳彦奇动作敏捷,才不至于被摔得太惨。
阿克敦的副将紧跟着赶到,柳彦奇也不搭话,举剑就刺,那副将举刀相迎,俩人打了几个回合,柳彦奇见没有其他兵丁赶过来,心中稍放宽心,但也不想恋战,右腕一震,决定使出他的杀手绝技“七星追月剑法”。
那副将虽然武功也是不弱,但面对柳彦奇的快剑自然不是对手,一阵兵铁相击之声过后,那副将手中的大砍刀已经脱手,那副将也已经受伤多处,柳彦奇并不想杀他,说道:“你走吧,你我本无仇恨,没必要分个生死。”
那副将捡起自己的大砍刀上马而去。
柳彦奇赶到事先约好的会合地点时,留下来的人说总舵主在撤退的时候被乱箭射中,伤势严重,先行找地方疗伤去了,让你先回京城等候联络。
柳彦奇次日还原本来装束一路往京城而来。
李祺藏完宝箱,换好了装束,选了一处僻静的客栈住了下来。次日,也换了装束往京城方向而去。
一路上,苏合尔泰设了多处路卡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无论是谁,凡遇有携带刀剑武器者均被视为乱党,一律拿下。柳彦奇一路小心谨慎,穿山越岭,倒是避开了清兵的盘查,但是,不幸的是他被一个人给发现了。谁呀?武当弟子林文孝。
林文孝等人被李祺遣散,为了不引起苏合尔泰的怀疑,李祺吩咐他们也要避开路卡而行,偶然间,他就发现了柳彦奇,心中暗喜。一路跟随他到了刘各庄镇。这时已经走出了苏合尔泰的封锁线。柳彦奇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便进了镇子。找到一家小店要了些酒菜充饥。
林文孝也来到了这个小镇,也巧了,正好碰到武当五子互送钟河的尸体回武当安葬,路过这里正在一家酒馆里打尖。
林文孝急忙过去见礼。老大秦江一见林文孝怒道:“你师父尸骨未寒,你却不辞而别,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陪伴他这最后几天,把他送回武当安葬了再走吗?”
林文孝哭诉道:“师伯,非是徒侄薄情,实在是徒侄另有隐情。”
老二刘海说道:“你有什么隐情说来听听。”
林文孝说道:“那日徒侄偶然间发现了柳彦奇,来不及给四位师伯送信便一路跟踪他来到了这里,本想托人给四位师伯捎个信过去的,没想到就在这里遇到四位师伯了。不孝徒侄赶紧过来见礼了。我师父他老人家的灵柩呢?”
秦江听说柳彦奇就在镇上怒道:“正好,我们兄弟四人将他除了,拿他的头回去给师弟祭灵。”
其他三人也都说要给师弟报仇雪恨。林文孝此来其实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便说要先拜拜师父的灵柩,然后再去找柳彦奇报仇,还义愤填膺的说道:“今日要和柳彦奇决一死战,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老四郑湖说道:“你师父现在寄存在镇外的土地庙中,你且告诉我那柳彦奇现在何处,我去约了他来。”
林文孝便说了柳彦奇的休息之处。
郑湖听明白了便一个人出门去了。
秦江等人则带着林文孝来到了镇外的土地庙。林文孝假惺惺地扑在钟河的木棺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今天徒儿就算拼着一死也要给您老人家报仇等等。
郑湖来到柳彦奇打尖的小店,进来之后问道:“哪位是云贵第一快剑柳彦奇?”
柳彦奇见这道人是来找自己的,便说道:“在下便是,不知这位前辈找在下何事?”
郑湖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彦奇后说道:“有位故友想见一见柳大侠。”
柳彦奇纳罕道:“故友?不知是哪位故友?”
郑湖说道:“你随我来,看了便知。”
柳彦奇一时好奇,还以为是“顺义社”的人呢,便跟着他一道往镇外的土地庙而去。
来到土地庙前,郑湖说道:“你的故人就在里面,你看了便知道是谁了。”
柳彦奇没想到会有埋伏,他上前一步推开了庙门,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口红漆大棺材,棺材前跪着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文孝,再看棺头铭文,竟是武当五子之一的钟河。
柳彦奇有点莫名其妙,这钟河怎么会死了呢?
就在这时,林文孝突然回身就是一剑,直取柳彦奇的咽喉,口中还说道:“恶人,还我师父命来。”
柳彦奇急忙飘身闪了开来,这时走在他身后的郑湖也是一掌袭来,因为在他身后,又离的太近,柳彦奇虽然感应到了他的掌力,但是还是避让不及,被他打了一掌,还好柳彦奇已经提前运功抵御了,虽然被这一掌打中了,但不是太重,柳彦奇趔趄一下随即站稳。放眼看去,屋中还有三人也是虎视眈眈。
柳彦奇看罢立时明白了,这几人一定是武当五子的其他四子了,他们把自己骗到这里来,一定是以为是自己杀了钟河,他们这是要给钟河报仇啊。
思想之间,林文孝再次挥剑刺来。
以林文孝的武艺,没有这四位师伯在场,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出手刺杀柳彦奇,有了这四位师伯在场,他便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吃亏的,因此大着胆子连连出招,步步紧逼。
若只有一个林文孝柳彦奇根本就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只需一个回合就能置他于死地。但是现在屋中还有武当五子中的四子,这四人各个武艺高强,单拿出来其中哪一个人,自己都很难打得赢,更别说他们四个都在了。因为分心观察武当四子,便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解决林文孝了,况且自己若要出手要林文孝的命,武当四子必然会一起出手,自己要不了林文孝的命,反而会连累自己,轻则受伤,重则有可能毙命。
转眼间,林文孝已经刺出了十余剑,剑剑都直指柳彦奇的要害所在。柳彦奇只要一反攻,武当四子之一保证就出手偷袭,如此,柳彦奇根本就无法对林文孝下手。
柳彦奇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况且庙内空间狭小,若武当四子一起偷袭,自己纵然生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以抵挡,想到此处,柳彦奇瞅准空当忙一侧身形,避开林文孝的剑,随后一个倒纵退出了土地庙。
郑湖大叫一声:“恶贼哪里走?”人已经跟着跳了出来,不容分说,抽剑在手便直取柳彦奇的前心。
秦江等人也都蹿出庙外,各自抽剑在手说道:“柳彦奇,还我师弟命来。”说着话,手中剑一抖,也加入了战团。
柳彦奇心中十分不解,钟河那日是被自己打了一掌,那一掌打的也的确是有些重了,但并不致死啊!这钟河怎么就死了呢?
思想之间,秦江师兄弟四人加上林文孝一共五人已经将柳彦奇围在了当中。
秦江说道:“文孝,你带你师父之位,我们用五行剑阵收拾这个恶徒。”
林文孝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在武当山的时候,也曾和师父一起演练过这五行剑阵,只是他功力还不到家,不能将剑阵威力发挥到极致。但是临时凑个角色还是可以的,毕竟其他人可以相互照应他。本来这五行剑阵就是相互照应相互生发的,如此一来,他的短处倒也得到了一些弥补。
柳彦奇知道武当四子一定是误会自己了,钟河的死不是自己所为,凶手另有其人,自己必须得向他们说清楚,否则自己被杀事小,自己死了还要替真凶背一辈子黑锅岂不是太冤枉了。
柳彦奇想到此处说道:“四位前辈,柳彦奇和四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四位如此相逼,我想我们之间一定存有误会,希望四位前辈将缘由说来,若真是我柳彦奇有对不住几位前辈的地方,晚辈愿意受罚,若柳某没有什么对不住几位前辈的地方,就请几位前辈让开道路,柳某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秦江刚要质问柳彦奇为何下毒手杀了他们的五师弟钟河,一旁的林文孝哪能给柳彦奇说清真相的机会,手中剑一摆,飞身刺向柳彦奇,同时说道:“师伯,和他费什么话,先拿住他再和他理论不迟。”
林文孝率先出击,武当四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也仗剑出招,配合林文孝向柳彦奇攻击过来。
柳彦奇早就听说过这五行剑阵的厉害了,因此不敢小觑。
柳彦奇本想叫停这场打斗,想解释一下自己那日和钟河的对阵情况,可是林文孝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一但让他说出来那天的真相,很有可能自己弑师的事就露馅了,到那时可就杀鸡不成反而引火烧身了。这要是让秦江知道了真相,非宰了自己不可,他本来就不大喜欢自己。因此,林文孝剑招紧逼,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秦江等人也是为师弟报仇心切,也是步步紧逼。
柳彦奇同时面对武当的四位高手,哪能不吃亏呢。何况还有一个无赖至极的林文孝。一番打斗下来,林文孝已经身上挂彩了。现在柳彦奇想的最多的不是如何打胜他们,而是如何能全身而退。这五人中,力量最薄弱的就是林文孝了,柳彦奇想,唯一有机会突出剑阵的地方就是这林文孝的位置了,可是,每次他突然急剑攻向林文孝,都会得到秦江和刘海的共同助防,这样反而使这个方位比其他方位更加坚固了。
柳彦奇深知,自己必须趁着自己体力还没有耗尽之时速战速决,否则拖延下去,对自己最是不利的。
柳彦奇主意打定再次急剑攻向林文孝,秦江和刘海再次来助防,柳彦奇一个倒空翻,手中剑直指周洋,周洋本来和刘海互为攻防的,但是因为刘海助防林文孝,还没反应过来,柳彦奇的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周洋,周洋一边接招一边被逼得连连后退。柳彦奇连忙一个飘身冲出了剑阵的圈圈,可是,就在他和郑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郑湖一剑刺中了他的右肩,疼得他差点丢掉手中的剑,柳彦奇因急于抢身出战圈,在吃了郑湖一剑的同时背部也暴露给了周洋,周洋拨开他手中的剑左手反手一掌,正好击在了柳彦奇的后背上,比刚才那一掌用力多了近一倍,柳彦奇人便再难站立,一下子摔出去好远。
柳彦奇虽然突出了剑阵,但以受伤不轻。
林文孝见机不可失,便挺剑直扑过来,这时秦江看得真切,急呼了一声“不可”,飞身向前推开了林文孝,与此同时,柳彦奇左手已经发了一箭,林文孝被秦江推开了,秦江便没能躲开,那只弩箭便自他的肩胛骨处直穿了过去。
柳彦奇借此机会连忙一个后跃翻站了起来,对着扑上来的其他二人每人各射了一箭,二人都躲了过去。
这时郑湖叫道:“大师兄受伤了。”刘海和周洋忙回身去看。
林文孝不甘心就这样放走柳彦奇,说道:“三位师伯,柳彦奇已经受了重伤,现在不除之更待何时?”
说完话再次率先攻了过去,这时的柳彦奇已经感觉自己疼痛难支,唯一可以护身的只有手中这把弩箭了。便向着林文孝又射了一箭。
这次林文孝早有准备,虽然躲开了,但是弩箭擦着他的脸飞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这时刘海、周洋和郑湖同时挺剑来攻,柳彦奇只能又发了数支弩箭出去,逼得他们连连后退数步。但是,他的弩弓里面已经再没箭可发了。咬咬牙一聚全身之力向后全力翻转而去,但是只是翻了起来,却没能稳稳落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林文孝心中暗喜,举起手中剑向他哽嗓咽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