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探府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是小二送饭来了。
“几位客官，你们要的饭菜来了。”
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但门内却没有回应。
“咳咳咳。”李陵安尴尬极了，快速把手抽回，不顾对面容楚冷到极致的眼神，对宋朝宁抱歉道：“对不起，没反应过来……”
李陵安从小确实没和年龄接近的女孩儿接触过，更何况宋朝宁还是女扮男装，让他一下忘了“男女有别”。
宋朝宁虽然那一下也是一愣，但没有李陵安“面红耳赤”那般尴尬，“没事。”
“咚咚咚”
小二又敲门了。
“啊，送进来吧。”李陵安想起了门外的小二。
“吱呀。”门打开，小二送上来的都是好酒好菜。这几位客官看着就像“财神爷”，自然往好了去做。这点眼力见儿小二还是有的。
“红烧鲫鱼、砂锅焖鸡、百合排骨汤……小二，这些菜做起来耗水量大吧。”李陵安看着端上来的菜咽咽口水。
“客观放心，您要多少水，咱们客栈就有多少水。”小二终于上满了一大桌子菜。
“为何整个平阳都缺水，就你这儿不缺呢？不会这水……是循环使用的吧？”李陵安故意做出嫌弃的表情。
“不不不，客官别担心。”小二也急了，“这水绝对不是循环使用……至于我们客栈的水……这我也说不清楚，得问我们掌柜的。”
“那怎么这么久都没见过你们掌柜的？”宋朝宁开口问道。
“这……这我们掌柜的行踪，我也不清楚，我也不会经常见到他。”
“那这么大一个客栈就你一个人看管啊？”李陵安与宋朝宁一唱一和。
“不，不是。旱情，特殊情况，掌柜就留了我一个人在这。”
小二已经把“想走”二字写在了脸上，再问下去他就招架不住了。
李陵安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放过小二，“行了你下去吧，有什么事儿我们再叫你。”
“好嘞！”小二如释重负，脚底抹油地赶紧关门溜走。
四个人一顿饭且无言，每个人都有心里想着的事情……
吃完饭宋朝宁二人告辞，两人从李陵安房里出来。
“小姐，需要我去查查这个客栈的底吗？”容楚问道。
宋朝宁看着李陵安紧闭的房门，缓缓开口：“去吧，别被发现。”
“是。”容楚领命。
宋朝宁一人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那一刻才彻底放松。她本无心牵扯进来，但是事情的发展趋势却是自己已经迈出了那一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轻声叹气。她打开房间的窗，拿出别在腰间的竹笛。
——
“殿下，我们从何处开始查起？”一道墙之隔，李陵安这边也在商量。
“你先去查查今早那个道士住在哪里。”
“是。”秦旌领命，起身往门外走。
“欸等等，你打算从客栈大门大摇大摆的出去吗？”李陵安叫住兴冲冲准备出门的秦旌。
“那……那应该从哪儿走？”
李陵安叹气，“跳窗吧，别被人发现。这客栈，有问题。”
到这时，秦旌才全部明白。原来大家早就发现这客栈有问题才搭腔演戏，只有自己这榆木脑袋没想清楚。
他不好意思地敲敲自己的头，从窗户跳了出去。要说他的轻功，也不比容楚差。
看着秦旌离去，李陵安摇摇头，脱了外衣往床上躺去。
四仰八叉的他，放松了自己的大脑好好捋顺最近的发现。
水源定是人为堵住，究竟是谁，目前猜疑的主要对象就是平阳知府。
但平阳知府为何这样做？一万两官银和运来的粮食去了哪里？道士受何人所指，主要做的又是什么？那些尸体又有什么用？
还有这个客栈，为什么不缺食物不缺水？
太乱了，李陵安无法将这些线索连成一条线，因为每一条线索都缺少了最关键的地方。
看来必须好好儿地查了。
李陵安思绪乱了，他狠狠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啊，要是大才子苏尚卿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找到出口理清思路。”
就在李陵安烦闷的时候，熟悉的笛音又传了过来。
一瞬间，李陵安烦闷的情绪得到舒缓。
“嗯，这笛子吹得真好……”李陵安嘟囔。
笛音像是助眠曲，每次李陵安一听就会沉沉睡去……
像是睡了许久。
梦里有母后、有尚卿，有在毓秀山的一切。李陵安不愿醒来但是不得不睁眼。
可这一睁眼差点没把他魂给吓走。
“啊！秦旌！你干嘛！”李陵安捂住自己被吓得要跳出来的心，瞌睡全无。
秦旌探查完翻窗进来复命，看见李陵安正在床上睡觉便凑过去看看，谁知脸刚凑过去，李陵安就睁眼了。
所以李陵安一睁眼，就看见了秦旌的大脸盘子。
李陵安还没回过神，秦旌也知道自己无礼了，“殿下恕罪。”
“没事。”李陵安最后再安抚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步入正题，“查出来什么？”
秦旌正色：“属下先去今早祭坛去看了一番，发现祭坛之后的隐蔽处有许多皮鞭、木板还有空桶。就在属下准备去其他地方的时候，有人来了。”
“谁？”
“正是我们要寻的道长，还有一个……应该是平阳知府。”
“果然，这两人有猫腻。”李陵安点头，事情的发展与他的猜想重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属下另寻一处藏好却并未听见两人说话，只见他们把刚刚那些皮鞭、木板、空桶搬上了马车，而且马车不止一辆，后面的两辆马车上似乎还运了东西，但是有布遮住，属下不知有什么。”
“可一同回了府衙？”
“不全是。”秦旌摇了摇头继续回道，“一路跟着马车却在分岔路口分了两路，属下选择跟着后两辆马车，看清了所运之物。一辆车运的是水，另一辆运的东西有些沉，但不知是什么。”
“可记住放的地方了？”
“牢记。”
“看来今晚我们要出去一趟了。”李陵安翻开被褥下床。
“是去他们存放东西之处？”秦旌问道。
“不，去你没跟的那辆马车最后的目的地，府衙。”
亥时，两个黑衣人闪现街道。
正是准备去府衙的李陵安二人。
“殿下，前方就到了。”秦旌带路，轻声道。
“找位置，翻进去。”
秦旌点头，带着李陵安来到后院的一道墙下。
“殿下，这个位置翻进去有一片可藏身的花木丛。”
李陵安点头，无言赞赏秦旌的探路本领。
秦旌翻进去轻轻松松，可李陵安的武功还是三脚猫的水准，不过比一般人自然要好点。
“殿下我先垫你上去，然后我再翻上去拉住你进去。”说着秦旌便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殿下放心，结实着呢。”
李陵安没法儿，谁让自己武功不好呢。他活动一下筋骨，踩上了秦旌的肩膀。好在从小经常在毓秀山爬上爬下，臂力好着呢。
踩上去之后，秦旌往上一抬，李陵安抓住墙的顶部引体向上牢牢撑住。
随后秦旌干净利落翻身上来，利用惯性将李陵安“抱”了下来。
二人落地还算动静不大，悄悄藏在花木丛后。还未有行动就见巡逻侍卫。秦旌果断迅速击晕二人，拖进花木丛。
“不错，换吧。”李陵安开始扒拉这两位侍卫的衣服。
此时两人的眼前正是知府的卧房，灯尚亮着。通过窗户反映成的影子可看出，房内有两人。
“过去听听。”
李陵安带着秦旌过去“听墙角”。
二人蹲在侧面窗的窗下，李陵安侧耳贴窗想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是一道男声。
“不好说，那人或许已经到平阳了。你客栈住的那几位可有调查？”
客栈住的那几位？李陵安与秦旌对视，看来已经被盯上了。
“未曾，明日我就让小二去查。”
看来房里一人是客栈掌柜，另一人就是平阳知府了。
“不管怎么说，东西必须转地方，不能被发现。”
“我倒觉得不用担心，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能斗得过……什么人！”
糟糕，屋顶上还有人？李陵安看见一抹黑影从屋顶跳下，消失在黑夜。但是李陵安瞧见那人身形却觉得非常熟悉。
房里二人迅速出门，一人喊道：“来人！”
此时府衙内侍卫、家丁都跑了过来，李陵安和秦旌自然也混了进去。
“快去找刺客！”
“是！”
一时间府衙喧闹不已，但是哪怕再混乱，还是被人察觉他们两人来的方向不对。
“你们两个，怎么往那个方向来？”
果真是白日里的那位道长。
“夜里巡防，刚好在此处。”李陵安临危不乱，只是低头不愿将自己相貌完全暴露。
这时平阳知府也注意到了他们。
“这个时间巡防不是应该过了吗？”
“属下失职，今日夜里晚饭吃错东西，耽误了巡防时间。”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李陵安手到擒来。
但是这位道士，疑心太重，两眼一眯反而问道：“那你们可有看见刚刚的刺客？”
“夜里太黑，只见一抹影子。不知是刺客速度太快还是……只是一直路过的野猫跳了下来。”
道士还想问什么，平阳知府却摆手：“罢了，你们也去寻。我们继续聊刚才的事情。”
平阳知府心绪不宁，先一步回房。
道士无奈，虽然还有疑惑，但也并没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