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出了长沙王府,魏相神情黯淡的坐在车里,阴郁的目光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的热闹繁华。
经过大慈恩寺,魏相突然抬手示意,“停一停。”
车子停下,老仆扶着魏相下了车,魏相背着手,看着门庭冷落的大慈恩寺,又仰头看向金色暗淡的大慈恩寺四个镏金大字。
自从三皇子死在里面之后,大慈恩寺这间大门,就再也没开过,只开着旁边两扇窄窄的侧门,供寥落的香客进进出出。
魏相背着手,步子缓慢的走向侧门,进了大慈恩寺。
一刻钟后,魏相从大慈恩寺出来,上车回去皇城,车子进皇城时,他这趟长沙王府之行,以及途中在大慈恩寺的停顿,就报到了李夏面前。
李夏凝神听湖颖禀报了,眼睛微眯,“去请郭先生。”
郭胜片刻就到了,李夏看着他吩咐道:“立刻去打听打听,魏之雄在大慈恩寺这一刻来钟,都做了什么,越仔细越好。”
郭胜应了,转身就走。
没多大会儿,郭胜就进来禀报,“说是进去,先在老三走的地方呆站了一会儿,之后进了弥勒殿,上了柱香,再往后进了大雄宝殿,也上了柱香,又一路往后,观音殿,药王殿,都上了香,接着转到地藏菩萨殿,上了香,出来经过大雄宝殿时,又退回去,磕了几个头,出来就走了。”
李夏慢慢呼了口气,脸上露出丝丝笑意。
郭胜看着她,试探道:“魏相这是忧虑过重?他知道些什么?担心?”
“他是忧虑过重,不过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江延世要做的事,绝不会告诉魏之雄,他的忧虑和担心,是在忧虑太子,担心他们魏家,大约,还有点儿后悔了。
魏之雄这个人,思虑太多,决断不足,做大事时只爱做最好的打算,他想到的最坏,总是比真正的最坏差了不少,等到事到临头,看到了最坏,又狠不下舍不出,生出恐惧退缩之心。”
“我跟磐石打江湖,最烦这样的人。”郭胜嘴角往下扯了扯。
“嗯,你去跟金拙言说一句,让他跟金相说一声,再拖一两天。”
李夏心不在焉的想了片刻,抬头看着郭胜吩咐道:“再递个话,请七姐姐过来一趟,越快越好。”
……………………
清早,离东华门不远的界北巷里,离巷子口不远的一户看起来极为殷实的人家里,隐隐有一阵接一阵的哭声传出。
金贵坐在高头街上一家茶楼二楼,紧盯着东华门方向,他坐的这个位置,不管是从高头街东华门那头,还是从另一头,只要往界北巷,都看的清清楚楚,界北巷是条死胡同,进出都是只能高头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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