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桓正在蓬瑶堂谢礼待客,远远便看到魏明祥、魏明忠同杨枭三人一道走了过来。
“将军!”
三人见过礼后,魏明忠率先笑道:“听杨枭说将军收了个弟子,属下没有杨枭那么好的命,这辈子想赢将军是不可能了,不过属下倒想向将军的弟子讨教一番。”
“将军,您什么时候开始收弟子了啊?为啥不收我啊?”魏明祥也跟着凑起热闹。
“你若也能像杨枭一般让我省心,我或可还考虑一下。上次让你审批的‘粮草运送路线整合补录’漏洞百出,还好意思说要拜我门下?”
梁斐桓一番话说得魏明祥面红耳赤,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将军,后辈面前好歹给属下留些面子。”逗得魏明忠和杨枭皆是忍俊不禁。
梁斐桓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和杨枭还有事,你们俩自便吧。”
“失陪!”杨枭抱了抱拳。
说罢,二人便离了蓬瑶堂,向泰安阁走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魏明祥把胳膊往魏明忠肩膀上一搭,说道:“哥,你说同在兵辖阜任职,他梁斐桓为啥就对杨枭这么好?”
“这还看不出来?你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活该见面就你挨批!”
不愧是亲哥,吐槽起亲弟弟也是一针见血。
“哥,这么好的日子就别再训我了,你倒是说说这是为啥啊?你可比那杨枭那小子高了一个职级呢!”
“你别看杨枭年纪小,论心思细腻,他可不输梁斐桓。”魏明忠环着双臂,剑眉微蹙。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越过你去?”魏明祥不服气地说。
“你还真别说!若梁斐桓继任城主,这个兵辖阜将军之位由谁来坐还未可知。”
魏明忠神色颇具深意,一想到与杨枭多次共事的情形,自己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后辈的应变能力。
“总之谁做都比梁斐桓做要好,我明明大他四岁,每次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留!”魏明祥心有戚戚道。
“那倒是,杨枭为人和善,断不会当面给你难堪。”魏明忠笑笑说。
“哥……”魏明祥收回胳膊,认真地看着魏明忠道:“他不会真的越级提拔杨枭吧!”
“很有可能!”
魏明忠点点头,坦诚地说道:“凭良心讲,你我二人除了家世、资历略高于杨枭,其余的还真比不上人家。况且……”
“况且什么?”魏明祥着急地问道。
却见魏明忠思忖良久,才不慌不忙地悠悠道:“况且他梁斐桓护短的很,越是处于劣势的人才,他越是看中。”
“护......短?”魏明祥疑惑不已。
看着亲弟弟百思不解的模样,魏明忠心中顿时冒出个想法,将魏明祥拉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猜梁斐桓收的这个弟子,如果不是个孩子,八成便是个女子。”
“女子?”魏明祥忍不住惊呼道。
惹得周遭众人纷纷向他看去。
“嘘——你小声一点,”魏明忠赶紧扯了扯魏明祥,低声责备道:“今日都有谁来你心里没数吗?若是惹出了祸端我可保不住你!”
吓得魏明祥赶紧捂住嘴,不敢再多言一句。
……
梁斐桓和杨枭一路走来,都在讨论之前对弈之事。
待登上泰安阁,二人只听得屋内细语呢喃。
“误华年,半卷青山半卷帘。今朝祝寿三句念:一盼山河无恙,二盼丽人成双,三盼……”
二人在门口正听得认真,念及此处却不见了下文,只好推门而入。
褚南欢坐在书房内正寻思着第三盼,忽闻身后一陌生男子的声音接到:“三盼秋来农事忙,岁岁有余粮。”
褚南欢慌忙起身,扭头看去,只见梁斐桓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这男子剑眉虎眼,眸若清泉,温文尔雅,气宇不凡。犹如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褚南欢心想,这难道就是那个赢过梁斐桓一次的人?
走向前去,纳福见礼。
“这位是护城军统领杨枭。”
“杨大人好。”褚南欢对着杨枭欠身纳福道。
“姑娘不必多礼。”杨枭颔首致意。
“杨大人棋艺精湛,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
梁斐桓说完又转过身对杨枭嘱咐道:“我回来前你便在此守着,把她给我看住了,若是丢了,那三十宽杖你便替她挨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泰安阁。
“啊?什么三十宽杖啊?”杨枭满脸问号地看着褚南欢。
“呃……将军今日禁止奴婢离开这屋子,如若违令,便要挨三十宽杖。”褚南欢如实相告。
听到褚南欢以‘奴婢’自称,杨枭疑惑道:“你……不是将军的弟子吗?”
“弟子?想是大人弄错了,”褚南欢笑答,“奴婢是将军的侍女。”
杨枭寻思了一回,笑道:“可是你要向我讨教棋技?”
“正是,将军答应奴婢,十局胜一便算奴婢赢,赢了便给奴婢放一天假!可惜奴婢棋艺不精,已连输三局。”褚南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杨枭看着眼前这个如花般明媚、如星般灿烂的小丫头,实在不忍打破她的美梦。
“那你为何要向我讨教棋技?”
“将军告诉奴婢,大人曾赢过将军。”
杨枭笑着说:“将军没告诉你我是如何取胜的吗?”
褚南欢摇了摇头。心道这还能取巧而胜吗?
“这样吧,反正这一下午也无事可做,不如咱俩先对两盘,我且看看你棋技如何。”杨枭提议道。
“还望大人不吝赐教!”褚南欢深鞠一躬。
只一盘杨枭便已确认,褚南欢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梁斐桓,除非梁斐桓有心放水。
“敢问大人,奴婢可有胜算?”
褚南欢想,若是毫无胜算干脆就别浪费时间下那七盘了,反正下了也是自取其辱。
“回答姑娘之前,杨某有一问题得先请教姑娘。”杨枭意味深长地说。
“大人请讲。”
“你要这一天假又有何用呢?”
当然是为了摆脱梁斐桓啊!褚南欢想都不不用想。然而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自然是以备不时之需了。”
“姑娘若有难处,不便以实相告,杨某也不做勉强。只是这胜算就……”杨枭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说道。
褚南欢心道,这下完了,碰到了个狠角儿。咬咬牙,只得坦白道:“将军平日里太过严厉,奴婢无暇玩乐,故此才想出的这个主意。”
“原来如此,杨某看姑娘确也有些功底,只是想赢将军,还相差甚远。”
“哎……早知如此,奴婢就不该自不量力地找将军对弈。”褚南欢垂头丧气地说。
“姑娘也不必如此难过,在下虽不能助姑娘赢得将军,但有办法能让姑娘休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