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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君子一诺

梁斐桓正在蓬瑶堂谢礼待客,远远便看到魏明祥、魏明忠同杨枭三人一道走了过来。

  “将军!”

  三人见过礼后,魏明忠率先笑道:“听杨枭说将军收了个弟子,属下没有杨枭那么好的命,这辈子想赢将军是不可能了,不过属下倒想向将军的弟子讨教一番。”

  “将军,您什么时候开始收弟子了啊?为啥不收我啊?”魏明祥也跟着凑起热闹。

  “你若也能像杨枭一般让我省心,我或可还考虑一下。上次让你审批的‘粮草运送路线整合补录’漏洞百出,还好意思说要拜我门下?”

  梁斐桓一番话说得魏明祥面红耳赤,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将军,后辈面前好歹给属下留些面子。”逗得魏明忠和杨枭皆是忍俊不禁。

  梁斐桓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和杨枭还有事,你们俩自便吧。”

  “失陪!”杨枭抱了抱拳。

  说罢,二人便离了蓬瑶堂,向泰安阁走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魏明祥把胳膊往魏明忠肩膀上一搭,说道:“哥,你说同在兵辖阜任职,他梁斐桓为啥就对杨枭这么好?”

  “这还看不出来?你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活该见面就你挨批!”

  不愧是亲哥,吐槽起亲弟弟也是一针见血。

  “哥,这么好的日子就别再训我了,你倒是说说这是为啥啊?你可比那杨枭那小子高了一个职级呢!”

  “你别看杨枭年纪小,论心思细腻,他可不输梁斐桓。”魏明忠环着双臂,剑眉微蹙。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越过你去?”魏明祥不服气地说。

  “你还真别说!若梁斐桓继任城主,这个兵辖阜将军之位由谁来坐还未可知。”

  魏明忠神色颇具深意,一想到与杨枭多次共事的情形,自己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后辈的应变能力。

  “总之谁做都比梁斐桓做要好,我明明大他四岁,每次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留!”魏明祥心有戚戚道。

  “那倒是,杨枭为人和善,断不会当面给你难堪。”魏明忠笑笑说。

  “哥……”魏明祥收回胳膊,认真地看着魏明忠道:“他不会真的越级提拔杨枭吧!”

  “很有可能!”

  魏明忠点点头,坦诚地说道:“凭良心讲,你我二人除了家世、资历略高于杨枭,其余的还真比不上人家。况且……”

  “况且什么?”魏明祥着急地问道。

  却见魏明忠思忖良久,才不慌不忙地悠悠道:“况且他梁斐桓护短的很,越是处于劣势的人才,他越是看中。”

  “护......短?”魏明祥疑惑不已。

  看着亲弟弟百思不解的模样,魏明忠心中顿时冒出个想法,将魏明祥拉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猜梁斐桓收的这个弟子,如果不是个孩子,八成便是个女子。”

  “女子?”魏明祥忍不住惊呼道。

  惹得周遭众人纷纷向他看去。

  “嘘——你小声一点,”魏明忠赶紧扯了扯魏明祥,低声责备道:“今日都有谁来你心里没数吗?若是惹出了祸端我可保不住你!”

  吓得魏明祥赶紧捂住嘴,不敢再多言一句。

  ……

  梁斐桓和杨枭一路走来,都在讨论之前对弈之事。

  待登上泰安阁,二人只听得屋内细语呢喃。

  “误华年,半卷青山半卷帘。今朝祝寿三句念:一盼山河无恙,二盼丽人成双,三盼……”

  二人在门口正听得认真,念及此处却不见了下文,只好推门而入。

  褚南欢坐在书房内正寻思着第三盼,忽闻身后一陌生男子的声音接到:“三盼秋来农事忙,岁岁有余粮。”

  褚南欢慌忙起身,扭头看去,只见梁斐桓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这男子剑眉虎眼,眸若清泉,温文尔雅,气宇不凡。犹如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褚南欢心想,这难道就是那个赢过梁斐桓一次的人?

  走向前去,纳福见礼。

  “这位是护城军统领杨枭。”

  “杨大人好。”褚南欢对着杨枭欠身纳福道。

  “姑娘不必多礼。”杨枭颔首致意。

  “杨大人棋艺精湛,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

  梁斐桓说完又转过身对杨枭嘱咐道:“我回来前你便在此守着,把她给我看住了,若是丢了,那三十宽杖你便替她挨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泰安阁。

  “啊?什么三十宽杖啊?”杨枭满脸问号地看着褚南欢。

  “呃……将军今日禁止奴婢离开这屋子,如若违令,便要挨三十宽杖。”褚南欢如实相告。

  听到褚南欢以‘奴婢’自称,杨枭疑惑道:“你……不是将军的弟子吗?”

  “弟子?想是大人弄错了,”褚南欢笑答,“奴婢是将军的侍女。”

  杨枭寻思了一回,笑道:“可是你要向我讨教棋技?”

  “正是,将军答应奴婢,十局胜一便算奴婢赢,赢了便给奴婢放一天假!可惜奴婢棋艺不精,已连输三局。”褚南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杨枭看着眼前这个如花般明媚、如星般灿烂的小丫头,实在不忍打破她的美梦。

  “那你为何要向我讨教棋技?”

  “将军告诉奴婢,大人曾赢过将军。”

  杨枭笑着说:“将军没告诉你我是如何取胜的吗?”

  褚南欢摇了摇头。心道这还能取巧而胜吗?

  “这样吧,反正这一下午也无事可做,不如咱俩先对两盘,我且看看你棋技如何。”杨枭提议道。

  “还望大人不吝赐教!”褚南欢深鞠一躬。

  只一盘杨枭便已确认,褚南欢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梁斐桓,除非梁斐桓有心放水。

  “敢问大人,奴婢可有胜算?”

  褚南欢想,若是毫无胜算干脆就别浪费时间下那七盘了,反正下了也是自取其辱。

  “回答姑娘之前,杨某有一问题得先请教姑娘。”杨枭意味深长地说。

  “大人请讲。”

  “你要这一天假又有何用呢?”

  当然是为了摆脱梁斐桓啊!褚南欢想都不不用想。然而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自然是以备不时之需了。”

  “姑娘若有难处,不便以实相告,杨某也不做勉强。只是这胜算就……”杨枭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说道。

  褚南欢心道,这下完了,碰到了个狠角儿。咬咬牙,只得坦白道:“将军平日里太过严厉,奴婢无暇玩乐,故此才想出的这个主意。”

  “原来如此,杨某看姑娘确也有些功底,只是想赢将军,还相差甚远。”

  “哎……早知如此,奴婢就不该自不量力地找将军对弈。”褚南欢垂头丧气地说。

  “姑娘也不必如此难过,在下虽不能助姑娘赢得将军,但有办法能让姑娘休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