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子不傻

漫天雪落，尚不见春，寂静的院落中站着一个小孩子，大概五六岁模样，穿着锦缎做的衣服，若是旁人看到，一定会认为他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少爷，而他，也确实有着这样的身份。

　　看着他肩膀上的积雪，似乎在这里已经站很久，圆圆的小脸有些发白，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他却穿的很单薄。

　　最近几天，他每天都会像这样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发呆，或许在旁人眼里，这个小孩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不知冷暖，不过更多的人会觉得，一个傻子不知道冷暖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的，这位张家少爷，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傻乎乎的，也从没开口说过话，只是，现在的他却并不是因为傻才这样站着。

　　捏了捏拳头，他开始对着天空大喊大叫，没有人能听懂他到底在喊什么。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又跑出来啦。别冻感冒了，夫人要着急了！”拐角处一个体格健壮，穿着把管家服装的人刚一看见，就急忙跑过来，抱起这位小少爷，赶紧往房间里跑。

　　小少爷似乎是想反抗，但四五岁年纪的体格，在大人看来，尤其是练家子眼里，跟抓只小鸡并没有什么区别，挣扎了两下之后，他就放弃了。也由得管家把他抱回房间。

　　把小少爷带回房间之后，管家把房间中用来取暖的能源炉拿了过来，放在一旁，手在突起的地方一握，淡淡的火红色从手臂亮起，若有若无的，不一会，松开手之后，取暖炉便开始工作。散发出阵阵的热气。

　　少爷看着他的手臂，看了看能源炉，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这个表情在一个成年人脸上出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出现在他着稚嫩的脸上，却显得有些滑稽。只是管家此时并没有注意到。

　　这位管家打开房门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仙儿！”便关上门，让刚开始温暖的房间，热气并不至于被屋外的寒风吹走。

　　“小祖宗啊，你可不能就这样跑出去啊，要出去要让仙儿帮你换上厚衣服再出去，不然冻感冒了，你爹，你娘又要担心你了，虽然……，他们都很疼你的。你不能让他们太担心了。”他终究还是没说，虽然你有点傻这样的话。

　　“知道了”小少爷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吃惊！看着坐在椅子嘴角有一丝笑意看着他的小少爷，可能是幻听？

　　就这样，一主一仆对视良久，这位管家似乎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房门被从外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穿婢女服装的人从夹缝中钻了进来，快速把门关上，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雪。刚回身，就看到目瞪口呆的管家。然后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小少爷。但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在意识里，她觉得少爷的眼神今天格外清明。

　　“你干什么去了？”回过神来的管家，回头看向刚进来的女仆，女仆并不知道少爷刚才出去的事，“夫人让我去拿点她给少爷做的桂花糕，说少爷从小就爱吃，我就去了。“管家听了摇摇头，想到刚才少爷趁机溜出去，再想到刚才好像说了话，但更多的可能是自己精神太过紧张，出现的幻听，但他总隐隐觉得，少爷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事得跟弟妹说一声。说完便要推门而出。

　　门还未打开，便听到后面本不该响起的说话声音：“张叔叔，我娘做的桂花糕特别好吃，你也来吃一块吧。”收回正要打开门的手，转过头来，被叫做仙儿的婢女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小少爷，正笑嘻嘻的，从她手里接过桂花糕。

　　“少爷……少爷会说话了！”仙儿右手抬起捂住自己的嘴，似乎是不敢相信，而管家突然热泪盈眶的冲到少爷身边，把小少爷抱起来，”终于，终于说话了”从刚才再简单不过的话中，这位张管家发现少爷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傻了。

　　终于开窍了吗？终于啊，“仙儿，快去请夫人。”仙儿听到话后风一样朝着外面跑去。双腿上甚至泛起了一阵淡淡的银光，一路上，喊着“夫人！夫人！少爷说话了！”声音越来越小。

　　而我们这位小少爷，看着仙儿离去的背影，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不过一会，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女子，一身劲装，手里还提着一把菜刀。”小五，小五！仙儿说你说话了！”

　　看着满莽撞撞闯进来的女子样子，这位小少爷其实很想以手扶额。还没来及开口，女子便开始询问抱着少爷的管家，”鸣泉哥，小五他是不是真说话了？“神情说不出的激动。

　　张鸣泉，虽然穿着管家的衣服，但他早年也是这渝蜀行省里出了名的人物，名镇西南。又与现在张家族长是结义兄弟，但一次意外，为了救这张家族长性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还好救援及时，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一身本事全废了。

　　在他早年游历之时，又有个响亮的外号——铁判官，但也正因为他嫉恶如仇，仇家十分之多，最终在族长张晨极力挽留，他也就留在了张府，隐去身份，默默的当着一个管家。但私底下还是以兄弟相称。

　　“弟妹，你是不是先……”，张鸣泉看了看女子手里的菜刀，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这时，仙儿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夫人！”女子赶忙把菜刀递给仙儿。回过身来！

　　“这不是心急吗！怎么回事？鸣泉哥？小五真的说话了？”不等张鸣泉开口，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你过来啦？”

　　她赶忙从张鸣泉手中抱过小五，看着眼前一副清明的小男孩，眼泪刷的就留了下来。

　　“你们娘俩先坐会，我去找晨弟回来。”张鸣泉说着，带着仙儿遍出了门。并且把门关上了。

　　“娘，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稚嫩的男声又一次响起。小手抬起帮女子擦去脸上眼泪。

　　“娘不哭，娘是高兴……高兴，我的小五说话了，娘就是高兴，以后谁说我们家儿子傻娘就揍他！我们家小五才不傻，聪明的很。”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紧紧抱着男孩。

　　从这怀抱中，他感受到了来久违的自亲人的温暖，被叫做小五男孩笑了下，“我当然不傻啦，之前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嘛，现在想通了不就好了嘛。”

　　虽然听起来有很多疑点，但是只要开口说话了就是好事，女子也没在意。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一点也不愿意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