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梧桐泪乍收,一场场断虹霁雨将一出刻意营造的“流言蜚语”推到了舆论顶峰,上达天听。欣上厌下的凡夫禅,正信因果,人类的共情能力就是这么伟大。当然,若无世子府巨大能量,以他廉某人,断没此掀风鼓浪的能耐。
太|子党银楼商议后的第三日,明皇就于早朝大殿上皱着眉将此事提出。丰四海何道壅互视一番,又各自望眼明晟,双双出列,次第提出应对之策。明皇对“河官自出财物”和“全国举荐干才”两项措施甚为满意,愁眉解开两道,对太子亦满意地点点头。但他对于用“牢役”和“戍兵、屯兵”代替部分“佥派、征募”,并未明示。而是目视兵部尚书熊韬略,道:“爱卿觉得,抽调部分卫所兵丁,去筑堤,如何?”
熊韬略当庭罗列出种种让人无法驳斥的理由,仿佛高人指导,末了道:“自先帝起,就诏令卫军,实行屯田制度,全国要地皆设卫所,军丁世代相继,给养和税粮无一不仰赖屯田,目前军队勉强自给自足,哪有多余兵丁去帮丰大人挖河筑堤。”
马万群闻言出列:“熊大人既说军屯能够自己自足,保证给养和税粮,那何以年年向户部申领上百万两‘年例银’,不是用去购军粮就是用去发军饷?难道熊大人的各地卫所,种的粮草不够自己吃、不够换盐铁嘛?卫所多余粮草,变卖的银子不够你们发军饷嘛?”
熊韬略一听他抖落自己老底子,急急如令,武人性子就蹿出,说话就格外粗俗:“你一双腿夹蛋的文官,知道个球!我朝军队主力是募兵,招来的兵不用发军饷么?军队是需要大量粮饷的,那卫所只产粮食不产银子,他们能把各自喂饱,能给当地军队填补些军粮已经很不错了,晓得?!”
权柄无二的“天官”马万群,噎得通红。几列文官虽有种被连骂错觉,心态各异,却都很爽。
丰四海作为当事人,不得不站出来替马万群挽面子:“熊大人既然只能保证‘卫所’自给自足,何以张口闭口说‘军队’能自己自足,弹空说嘴,往自己脸上贴金?!”
敖广赫然出列,衣袍角都想扇倒丰四海:“那丰大人的工部,年年问户部问陛下要上百万两银子治河道,何以大河大江年年决堤?年年荼毒百姓?何以都似豆腐堤,一冲就毁?大人不也是每年向陛下保证,来年堤坚水患少嘛?这话看来也是弹空说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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