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太太很健谈,讲起来总是没完。
后来丁老师告诉白手,老太太喜欢给学生上课,却被下放到食品厂十多年,她的嘴无从发挥,憋得难受。
所以白手投其所好,装得像个好学生,不仅认真的听,还认真的做笔记。
萧老太太果然滔滔不绝,倾囊相受,一讲就是两小时。
白手还真能装,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了两小时,笔记做了半本子。
但是,萧老太太总结道:“小白,那是大企业,是国企。你是小企业,是私企。人家那套工资制度,对你根本没用,顶多就是参考。”
白手终于忍不住乐了,“萧姨,那你能不能说点对我有用的内容呢?”
“你的饼干厂,都是你的家人、亲戚和朋友,所以你定工资时,不必太讲什么规定什么制度。比方说小孩,比方说我这样的临时工,你看着给就行。而你的二舅二舅妈,还有小赵母子,你就得认真点,不能给少了,但也不能给多了。”
“什么叫不能给少了?什么叫不能给多了?”
“人嘛,除了亲情、友情和爱情,还有一个利益,只有利益是永恒的。你给少了,三情就会淡薄。你给多了,会引发人的本能的贪欲,会让人将三情抛之脑后。”
白手琢磨着萧老太太的话,深受启发。
“小白,说说你以前是怎么发工资的。”
白手道:“在厂里上班时,都是每人每小时两角。其他的活,不按具体时间算,只是按月发放。另外,每个月的月底,根据产销情况给大家发奖金,多时十五块二十块,少时也有五块十块。”
萧老太太点着头道:“这样挺好啊。只要你的工资水平,高于本地农民的平均收入,就没有什么问题。”
“萧姨,我们这里吧,男人干一天活,大概能收入一块到一块五。至于女人,一天大概是半块到一块的收入。我这里呢,男女同工同酬,一天干十小时的活,一个月干二十五天,至少也有五十块的收入。”
“小白,够高的了。我建议你,保持现在的工资水平不变。”
有了萧老太太的建议,白手心里有底了。
柳老师的工资,作为新手,算是照顾她,基本上与丁老师的工资持平。
丁丁也在上班,她的工资与大妹白米的一样。
麻烦的是萧老太太,该给她老人家多少工资呢?
晚上下班后,白手溜出自己的房间。
走的不是门,是那个离厂房一米之遥的窗户。
站在窗台上,往上一跳,白手双手抓住了厂房房顶的空心楼板。
再身体上翻,白手稳稳的落在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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