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金裹铜的公主车驾,穹盖二层,上绘八宝,八角各饰以金凤,下绘祥云纹。冠盖下玄缎垂檐,饰以玄色璎珞。其内,无论坐具、小桌或两层小架,还是帘幕、双扉以及车壁,皆玄缎包裹,或镂、或绣以相向彩凤。整座马车富丽之余,尽显华美之色。
冷妖娆四下打量几番后,终于徐徐收回目光。这还是她第一次乘坐公主车舆,好奇之外忍不住暗自叹服皇家之富贵。只是美则美矣,即便公主车舆较寻常马车宽敞数倍,她依然觉得太过局促,尤其是车盖高度有限,上了车只能坐或躺,相当不便。说来,还是骑马更加爽利,既方便又快捷。
“汩汩汩”注水之声在车厢内幽幽响起,虽然不乏单调,却别具宁静淡然的韵味。
翠玉般的茶盏晶莹剔透,玉兰花的形状看来十分别致。在初升旭日的光芒映射下,褐色的茶汤若隐若现,腾腾热气携裹着幽谧的茶香袅袅升空,盈满一室。
“试试我的手艺。”秦莲笙将一杯玉盏推到冷妖娆面前。
冷妖娆挠了挠头,颇有些汗颜道,“殿下,我就一粗人,哪需要弄得如此精致?你这茶价值不菲,茶盏更是玲珑珍贵,拿给我喝,岂不浪费了?”
秦莲笙放下茶壶,端起另一杯茶盏,“值得的人喝了,就不算浪费。”
冷妖娆苦着脸,瞧了一眼盏中褐色的茶汤,又瞧一眼秦莲笙,徐徐举起茶盏,学着秦莲笙的模样,小啜一口。
初时苦涩,渐转幽香,回味无穷,倒有些趣味!她既尝到了其中妙处,便不禁再啜一口,以秦莲笙之前教她的法子含在口中,细细品味。
“咱们女子,便要活得精致。”秦莲笙放下茶盏,不紧不慢地说道,“粗糙的生活,便是亏欠了自己。”
冷妖娆放下茶盏,笑嘻嘻地瞅着秦莲笙,“殿下,你如今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秦莲笙抿嘴一笑,细声细气地解释道,“我想通了些事儿,又恰好发生了些事儿。”说着,她侧转身,单指挑起车帘一许,睨了眼车外,“你不觉得清城一夕之间成熟了不少?”
冷妖娆皱着眉,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不过不是一夕之间。”说至此,她默了默,又道,“自从鬼魅门和阎罗殿的事情发生后,他似乎想得就比往日更多,也更深刻。”
“以前,他只是没机会。”秦莲笙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捻起一块白雪似的桂花糕,“他说的没错,战场上他尚能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何况人心?打仗不也是算计人心吗?”
冷妖娆干笑两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殿下,其实吧,师弟这人,只是看起来纯善,打小几个徒弟中就属他最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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