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眠在庭院里见到躲在合欢树下的赵芮曦,是在德妃和长宁公主离开以后。她正准备出去走走,顺道去尚宫局看看这几日的账本,却在合欢树下看到了一道柳绿色的身影。
绿中带了点嫩黄色的柳叶尖儿的颜色,娇柔光润色,很是明亮活泼。
但赵芮曦的脸上却是愁云惨雾的,沈风眠站在廊上唤了一声,她才兀地望过来,勉强挤了一抹笑:“母后!”
她是有心事,她这般明媚洒脱,万事都不拘于心上的性子,这般模样,定是遇上了什么事。
但沈风眠并未戳穿,只是上前牵了她的手:“我想去太液池走走,芮曦跟我一道去吧!”
“好!”赵芮曦胡乱地点了头,又慌忙地垂下头去,听话地由沈风眠牵着跟在她身侧。
她哭过,虽然她刚刚垂头极快,但沈风眠还是看到了。
杨柳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杏花赶在暮春时间盛放在太液池旁,艳艳红杏,繁花旖旎。
太液池起了风,拂过铜镜般的水面,碧水顷刻间起了心思,起了粼粼微波,拂皱了倒映在水面的杏花。
赵芮曦却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要是以往,她早就跑过去折花凫水了,哪里会想今日这般哀愁多思。
“娘亲!”赵芮曦转过身,望着沈风眠的眼眸里有从前并不曾有过的哀伤。
娘亲还是她以前常唤的了,自从后来改口唤了沈风眠母后,她就已经不这样唤了。
今日却又这样唤,看来心里是真的难过。
“你怎么了?和娘亲说一说,好不好?”沈风眠伸手将赵芮曦揽进怀里,像她小时候那样抚着她的背:“说出来吧,憋着很难受。”
“父皇给长宁姐姐赐了婚,我很难过。”话一出口,带了哽咽。
“母后知道!”
沈风眠并不意外,她的预感向来很准。
原来赵芮曦真的是为了这桩事。
前几日她觉出赵芮曦的变化来,心里就已经起了疑,她那样跳脱的性子,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变化呢!
沈风眠细细一想,便觉出不对来,芮曦已是豆蔻年华,正是情窦初开,少女怀春的年纪,她又常往宫外跑,所以此番变化,定是因为心上有了一人,才决意收敛起从前的性子,决心好好研习琴棋书画刺绣女工,做一个精巧心思的贤良女子。毕竟大多数男子欢喜的女子,都是温柔和善的女子,而不是赵芮曦那般跳脱张扬的女子。
但沈风眠还不知道赵芮曦心上的那个人是谁,直到昨天晚上赵縕华的寿宴,赵縕华说辅国大将军家的次子比长宁大四岁,也算的合适,赵芮曦竟呆滞地拨掉了桌上玉蝶里的迎春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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