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一切都很安静。
男爵城堡中一个小男孩仰着头指着天空的明月。
跟身旁的女仆说着什么。
女仆端着托盘笑着跟自己家的少爷解释。
男爵城堡很简陋,其实便是一座石头搭建起来的庭院。
虽然领主默里男爵的封地赤脊小镇税收很高,但这些金币都埋藏在了地窖中。
男爵是一个很节俭的人,或许是前半生的困苦让他学会了这一个美好的特质。
每一笔钱都会用在刀刃上。
如今小少爷的年龄还是太小了,到了明年的春天男爵大人便决定送小少爷去怒风城中的学院学习知识。
虽然剑术重要,但默里男爵有着属于自己的认知。
他没有上过什么学院,从小便开始练剑,一路摸爬滚打走到了这个位置,但现在渐渐的有一些力不从心了。
不是源于身体,而是各个层面。
在成为勋爵贵族之后,他惊愕的发现有很多的事情都不再是依靠拔剑能够解决的。
有一些手忙脚乱,更有一些无措。
越是走到高位越会明白知识的重要性,他不想让他的儿子也成为一个脑子中只有肌肉的莽夫。
而是像一个真正的贵族一样。
“男爵大人现在也能够看到天空的月亮。”
女仆笑眯眯的解释道,同时把一只手端着的托盘放在了城堡中央的石桌上。
端起了托盘上热腾腾的麦片喂了给小少爷。
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一朵乌云飘了过来,渐渐遮挡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有一阵狂风吹过,挟裹着沙尘有一些眯眼。
盛夏时期风中带着一些潮热。
这里的温度要比荒原上高的多,带着水汽的味道。
常在这里生活的人只需要嗅一嗅便能知道一场大雨就要到来了。
“要下雨了,少爷。”
“我们先回屋子吧。”
女仆望了望远处一片巨大的阴影,那里是每一个住在这里居民的摇钱树。
山脉绵延不绝。
没有人知晓他有多么长,更没有人知道山脉的的深处有什么。
笼罩半边天空的阴影开始微微晃动了起来。
狂风呼啸。
阴云遮盖住了月光。
啪——
一滴硕大的雨滴从天空滴落在了女仆白净的脸颊上,女仆把少爷送进了夫人的屋中,转过头来赶忙收拾放在庭院中的托盘。
小小的男爵城堡里忙碌了起来。
老管家组织仆人们做好一些防雨设施。
简朴的小镇子因为外来的捕猎者们而繁荣,这里是附近最大的魔兽肉交易市场,同时也是捕猎者们休息的营地。
夜晚到来,所有敢于深入赤脊山脉的骑士们都必须要赶回镇子上落脚。
镇子中有不少商人看到了大雨来到骂了几句脏话赶忙投入到了抢救货物的工作中去。
皮毛,晶核,魔兽肉,骨胳,利爪...
还有山脉中生长着的珍稀植物草药等等...
围绕着赤脊山脉形成了一个产业生态基地。
小镇蒸蒸日上。
大雨来到了...
伴随着一声夏日的惊雷。
轰隆隆——
滚滚而来,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道雳闪照亮了天空与大地。
大雨倾泻而下。
女仆只在刹那间便浑身被淋透了,有些狼狈的逃了回来,微微喘息了一下,但好在收拾妥当了。
不会被管家先生责骂了。
女仆看着自己有些狼狈不堪的样子,扯动了一下嘴角,然后笑出了声。
没有什么理由。
就是想笑不行吗?
人们看到一些极端的天气确实总会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期待,但实质上这种极端的天气却影响了人们的生活,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所有收拾好一切的人们如女仆一般站在屋檐下欣赏着这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
站在屋檐下看外面大雨犹如瓢泼一般,水滴还能溅到脚踝上。
断线的珍珠连在了一起。
城堡当中的庭院石板被天空的雳闪照亮了,雨滴砸在了石板上反弹出来了一个完美的水花。
一个男仆走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女仆的身后。
女仆看着雨,他看着女仆被雨水淋透的玲珑有致的身体。
然后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她。
呼吸微微粗重。
“乔尔?”
女仆被从背后突然袭击有一些惊慌,但感受到了身后身体的温暖和呼吸声后轻声问道。
“嗯....嗯!”
那名为乔尔的男仆怔了怔后捏了捏嗓子发出了声响。
“去。”
“就爱搞突然袭击。”
女仆脸颊上抹过一道红晕,手指想要拨弄开那贼兮兮的手掌,阻止他不安分的移动。
但没有成功。
名叫乔尔的男仆手掌有些粗糙并且有力。
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女仆的话。
乔尔是女仆的情人,在这座男爵城堡中相识,乔尔对她一直都很好,有很多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乔尔都主动揽了过去,替她分担。
两个人约定好了,再工作几年便一起离开城堡找一个地方定居结婚。
“咦....”
女仆触碰到了乔尔的手掌,有一些粗糙。
乔尔的手掌本应该是有些细腻的年轻人的手掌。
但还没等问出口,就被乔尔用力的抱了起来,钻进了一旁有些漆黑的柴房中。
“唔...”
“等等....”
轰隆隆——
雷声掩盖了一切的罪恶。
小镇另一侧入口处的道路此刻变得有一些泥泞,一块歪歪扭扭的大木牌上用鲜红的涂料拼写上去了一个单词。
‘危险!’
提示所有要进入赤脊山脉的人们,这一条路同往的不只是财富还有危险。
有多少人获得了财富就有多少人在此丢失了性命。
但没有人去注意这些,对于那些强者来说只是游玩一圈,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既然来到了这里便是赌上性命搏一搏财富。
不会被一块木牌所吓退。
暴雨依旧。
狂风呼啸。
突然——
咔——
那一块伫立在小镇入口道路上不知道多少年的木牌被折断了。
似乎是狂风所为,风吹雨打多少年这一块木牌早已被岁月侵透。
稍一用力便折断了。
没有人在乎这些。
一双猩红的眸子睁开。
毛茸茸的柔软爪子渐渐探出了锋利的寒光,捏进了泥泞中。
赤红色的锋利牙齿下滴答着涎水。
长长的舌头伸出,舔了舔天空的雨水。
另一只爪子迈开,踏出了黑暗。
有一些狰狞,半边利爪都已经被豁开了,皮肉翻卷,踏在地上没有用力。
好像是废掉了一般。
呼噜噜——
喉咙中传来了低吼声。
无数双血腥的眼眸从黑暗中睁开了,窥向了那一座沉睡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