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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洛阳铲

“打住,快打住,这样的念想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有!”

  李敖一时间激动万分,宋观星那双恶作剧般的双手已缓缓伸向了自己。

  魔爪,杀人碎尸,滴血不留!

  女人一本正经的眼神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来着?”

  “火焰地狱的人间行者!”

  “不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吗?”

  “话虽如此,可这光天化日之下粉身碎骨,要是吓死人可怎么办?”

  李敖憨憨一笑,突然念头一转道:“不如今天先到这里,改日夜深人静时,我们再单独加练你这个项目可好!”

  “那我可要奉劝你提前准备好防具了......”女人眉梢一撩,秋色满盈。

  “用不着,这都是早已身经百战的老手了。”

  “哼!”

  似怒非怒,不愠不嗔。

  李敖不得不承认,自打这女人被那颗活星球盯了一眼过后,除了些许神秘力量的传承之外,那一记隔空相望同时也给她灌注了某些奇妙的属性。

  就比如说在这男女之事上,她好似突然开窍了一般,从一枚钢铁直女摇身一变,开起车来也是随意信手拈来!

  但这个中滋味,李敖却是别有一番品评:

  活体星球,最强种马!

  呸!这伊戈果然还是有一套......

  ......

  中原,灵宝城荒郊,一所古庙遗迹。

  入夜,月光皎白,三条身影在荒原上拉得老长。

  为首一男,头戴栗色毡帽,整个淹没在了这片夜黑笼罩的土地当中。

  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汗涔涔的手臂挥舞着一把洛阳铲,皎洁月光下寒气森然!

  “中不中?”旁边一位乡野老妪急急问道,她同样额头冒汗,不过这显然不是因为挥力所致。

  “娃他达,损阴德的四儿,恁啥还带个娃?”她关切地摸了一把身旁一个约莫十五岁出头的少年头颅,孩子面如凝霜,神色不动!

  看上去他绝不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场景。

  “传承,懂不?”男人不屑道。

  “噌......”

  “轰隆!”

  仿佛一铲子劈裂了天,皎白月光瞬间气象全无。黑云入函谷,霹雳裂苍穹,男人头顶的栗色毡帽立时在雷电中分明了不少。

  可是只一刹,又暗了下去!

  “看啥?一齐挖呀......”

  男人声色俱厉,少年蘸了两手唾液,将手中铁铲抡得浑圆,一铲子挥了下去。

  “呸!”半晌,男人吐掉了嘴里的狗尾草,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吧嗒点上,猛吸了两口后,趁着四下悄然无风,他慢慢摸索着从那刚刚挖好的有个半人之宽的洞口钻了进去。

  洞口勉强只够他伸进去个脑袋,他看了看,探出头,招呼了一句旁边孩子。

  “恁下去看,把这个插上!”说完他递了根殷红蜡烛与那少年,“方位甭搞错!”

  少年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红烛,顺带抽掉了他嘴里的半截香烟。

  洞穴不深,他轻盈落地,天上的霹雳又响了一阵,打在少年那高扬起的半张侧脸上,余烟缭绕。

  他半眯着眼,掏出一把破旧的指南针,左右各转了两个半圈后,走向其中东南一隅。

  摆烛点火,拜了三拜!

  “进去看看!”洞口的男人高声叫道,身旁老妪死死地盯着那盏烛灯,神色悄然。

  “恁咋不下?”

  “挖不动了,省个力气背你回家......”

  “老娘不用,娃还小你背他。”

  “恁还记得不,那小子不是亲生的。”

  一记铲棍径直落在了男人脑门上。

  “打打打,打瓜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我不怕,当心自个儿!”老妪说着,抬手便要再打。

  惊雷依旧,突然有一道不偏不倚,劈焦了老妪和男人之间的空气,炸进了地下墓穴之中。

  “娃,快躲开!”

  老妪失声叫道,身旁男人始终不悲不吭,这样的场景,他或许已亲历过不少。

  突然一块金属质地的硬物从墓穴之中飞了出来,两人仓惶去看,不觉东南一隅那盏红烛,突然无风而灭。

  漆黑如斯,一举贯进了整个地下入口。

  “轰......”倾颓的地皮应声而溃。

  男人把着洞口,看向随着土坯落入洞中的老妪,身下的地宫之貌一早没了形。

  他默不作声,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将毡帽稍稍扶正了些,提起洛阳铲直奔那颗刚刚飞出的金属硬物而去!

  霹雳又响了几道,男人跑得汗如雨簌,奈何几经辗转,那不明飞出之物却始终不着踪迹。

  过了半晌,他才一脸颓然之色,回到那方早已坍塌不动的乱土坯跟前。

  老妪早已气色皆无,而那个十多岁的少年,无疑正只身埋在这下方的某个深坑中。

  与其所伴,唯有死腐。

  男人再次起身正了正衣襟,转身离开了这片死亡之土。

  次日,中原大地,潇潇雨幕下,百川争流。

  河神开了巨口,本就怒涛不休不眠的九曲黄河,自昨日夜里开始,夹道之径尽皆决堤,洪水猛兽,短短半日便浸染了整个中原下游。

  本就身处黄河腹地的灵宝城,一夜之间早已是黄海萧条。

  埋葬着那个男人和他苦苦寻获未果的墓中宝物,只剩下这如今的苍茫一片......

  覆水谁来收?

  灵宝城半日破城,灾难的舆论传到周遭的执政者耳中时,孰轻孰重,悄然变了味。

  次日,镐京,洪流奔涌了一个日夜,西出函谷,最近处已荡至潼关附近。

  虽说过了潼关,还有华山天堑,但这连日里汛情是只增不减,照此势头下去,别说个中原第一关,狂澜碎岳都是迟早的事!

  这日头里,镐京城整个还算清净,除了潇潇雨幕连日不绝,并没有什么值得市民提前防范的大灾大难。

  然而临城受扰,民间舆论甚嚣尘上,妄图守得偏安一隅,清心寡欲作壁上观。这对一些事事都得计划周详,先入为主的人来说,还真是咸鱼不起来。

  宋观星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碰运气得来的神之能力,仿佛就是命中注定一般,要让她在这灾祸之中,大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