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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人心里有一千个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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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华英雄到长安的第一夜.
这一夜看似平静,可却因为‘华雄‘这个本该死去的龙套没有死,董卓军势力的微妙平衡似乎出现了一丝变数的先兆.
长安李儒府里。
皓月当空,李儒站在院落内凝视着那有如银盘的月亮,口中喃喃地念出了一首应该由李家人所作的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儒的脸上露出无限感慨之色,仿佛自己也为其中的意境所迷,想起他的老家来。
可是这首出自李白的诗,现在怎么从李儒的嘴里说出来?难道李儒也玩了一次穿越?
这时李权从前厅走了过来,行至李儒身后恭身道:“大人,各家请帖都已经送到了!”
李儒点了点头,问出一句很奇怪的话:“李权啊!说来我们自西凉而来也有不少日子了,你有想过家吗?”
李权颌首道:“人行千里,心思故土!虽然家人皆随军来此,但故乡之地却是常在心中的。”
李儒转过头来笑道:“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样的思乡意境,你我都是读书多年之人,一身才学虽说不上才高八斗,却也是学富五车,可华雄他一个武将却能作出那等诗句,实在是让人费解!”
李权也笑了笑,想起自己听到那诗句时的惊讶程度。
那还是他去给华英雄送五百铁骑时的事情.李权的书童去营边小解,无意中听到那么一句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那书童也是颇通文墨的人,当下就留上了心,顺着声音凑过去看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
在营火的摇曳下,华英雄一脸惆怅地看着夜空,嘴里喃喃念叨着一些书童不明白的话语:“没有电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搞得我这么想家!”
书童下意识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汇报给主人知道.于是,他立刻跑回营帐,把华雄出口成章的‘诗句‘说给自家主子听.
李权初听到时,心中只是浅浅一笑,心想这华雄还有斯文的一面.可等到他慢慢地从那诗词的意境里回过味的时候,脸色却是大变。
回到洛阳后,李权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儒。
当然,李儒又是一番惊讶,更在当时就被勾起了自己的思乡之情。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想家的情感都是一样的。
此时此刻,李儒提起来,李权立刻把这些前事想了起来,当下李权说道:“此事确实出人意料,或许华都督有天纵之才也不一定。”
“天纵之才!”李儒重复了一遍,微微地笑着,复又想起白天的事,他叹息道:“今日朝堂之上,受那贾诩所累,实在让华雄受委屈了!明日宴席之上,当助他扬名一番,不然想要收其心怕是有些为难了!”
“大人高见!只是——”李权犹豫了一下,有些事他不知该不该说。
李儒默然地回头望了李权一眼,有些不快地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李权这才说道:“今日权听几位大人说了一事,乃与今日朝堂之事有关。”
“哦!什么事?”李儒问道。
“有人说,今日朝堂之上,在大人为华都督求情时,郭汜与李傕二位将军似不情愿,有可能是二位将军与大人心生嫌隙。”李权说道。
李儒闻言一怔,但转念一想也属自然,欲收华雄之心为己用暂时只是自己做下的决定,还没和西凉各大臣商议。想到这,李儒随即释然道:“此乃误解也!他二人乃西凉大将,为华雄求情确实有些委屈。”
经李儒如此一说,李权便也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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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长安郭汜府中,李傕正和郭汜喝着酒。
“李兄你说,这李大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此关照那华雄,还说什么要给他铁骑带,那不摆明要分我等军权嘛!”郭汜有些气恼地说道。
李傕叹气道:“这恐怕也非全是李大人之意!我二人随主公已久,一直执掌西凉大军,也算是功勋颇着,可前番降那吕布,转眼间就吕布就分去我俩兵权,位居你我之上,主公对他的厚爱直可与李大人比肩,我看啦,这华雄恐怕就是第二个吕布,而且可能比这吕布还要可怕!”
郭汜一口气喝光杯中的酒,用力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说道:“他吕布不就是天下第一嘛,带兵打仗还不如我郭汜,更别说李将军有勇有谋。再说了,他吕布还是降将,凭什么就那么一下窜到我们上面!现在又冒出个华雄,李大人与你我同出一脉,现在却分明是要提拔华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俩呢?”
李傕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不甘,可面对这情形,他却感到无力。
这时,郭汜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李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把华雄给——”
郭汜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续道:“李大人看来是心意已决,连那吕布也为华雄说话,别看华雄现在还不怎么样,可如此下去,你我二人来日定再为他所欺!”
郭汜说的话,李傕又如何不知。
只是李傕有李傕的思考:“话是不错,但这件事不好办啊!最重要是不能让我们有可能涉及到其中,不然被人查出来,你我二人也决不好受!况且华雄的武艺不低,此事怕是只能智取!”
郭汜闻言顿时奸笑起来,指着李傕说道:“你啊你,原来你都在想办法了!还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发牢骚。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的脑子比我好使,你我二人的前程,可就全赖你妙计了!”
李傕略显得色地奸笑了一下,目光随即变得狠辣起来,口中喃喃道:“华雄,怪只怪你得了吕布和李儒两人的帮助,由不得我们不忌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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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司徒府里。
此时的司徒府里,坐着早上参奏华英雄的大部分人。
“真是功亏一篑啊!想不到连吕布那匹夫也会帮华英雄说话!”士孙瑞叹息道。
张合在旁说道:“尚书大人,下官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王允在一旁摆手道:“这不怪你,你已经办得很好了,而且今天拿不下华雄,你也得罪了他,你以后要多加小心啊!这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吕布肯定是想起华雄毕竟帮他立下大功,一时心软才帮华雄说话。实在好笑!这吕布居然也有那些微的仁义之心!不过今日之事也不算白费,至少可以看出李儒欲拉拢华雄,那我们之前的猜测可能有误!”
“有误?此话怎讲?”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王允,在他们的心中,今天的事是完全地失败,而董卓的手下又多了一个只要假以时日,就可能比吕布还可怕的猛将。也许,也许这个猛将现在就比吕布还可怕了!五百骑破虎牢关,救兵近三万,这等成就恐怕足以流传千古了!
王允面有得色,喝了一口茶说道:“先前我等料定华雄自董卓手下领兵而立功,他必感激董卓,而董卓也必对他另眼相看,可今日之事看来,董卓也罢,李儒也罢,皆未确定华雄对他们的忠心。”
众人有听没有懂,依然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允。
王允继续说道:“我等参奏华雄,是以火烧洛阳为基,当时董卓明显对华雄起了杀心,而李儒一直在一旁着急。如果将华雄换成郭汜或李傕,他们决不会是这样的反应,由此可知,李儒还在想着要收其心。如此而言,我心定也!”
大家听在心里,纷纷对王允的心机感到惊奇,当时的情形,王允却能看到那么多,足见王允坐这司徒之位并非庸碌之辈,当下大家对己方与董卓部属暗斗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张合听在耳里,心中隐隐有所想:自己在朝廷当这文书令已久,实在官职太小,得多多立功才能得重用。奈何今日功又未立成,听司徒所讲,仿佛有些计较,不如问一问,或许有机会。
而此时,士孙瑞也猜出王允话中另有深意,可他却没问出口,只是将目光放在了众多亲信大臣之中。
王允也是一样,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手下的人中找出才智高绝之辈。
张合随即问道:“司徒大人所言,似乎另有所指!”
王允看着张合心中一动,略带欣赏地笑道:“好!你既然听出来了,那我就不妨说出来.他李儒能拉拢华雄,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若华雄他心底里忠于我汉室,我们便可多一员虎将.若不是,嘿嘿^~,我们也有办法造出一种和华雄很熟络的假象.只要李儒心中起疑心,那他一天也不敢全信任华雄.如此可进可退的计策,诸位认为如何?”
众人轰然应声:***大善.***
***既如此.张合大人,此事便交你去办.你今早第一个参华雄,事后却第一个拉拢华雄.我就不信李儒不会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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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的李肃和徐荣也没有闲着,想起白天的事,他们心中就极度地不爽快,所以二人在长安找了间体面的酒楼喝酒,本来他们还想叫上华英雄的,可想想华英雄是第一天回家,也就没打扰华英雄。
“那小子也不知是哪冒出来的!坏了我们大事,现在好了,华雄在汜水关的功劳被一律抹杀,而你我二人功劳变苦劳,都是那小子害的,老子们在外打仗,他倒好,一上来几通屁话就给绕没了。”
徐荣从一开始就抱怨着张合,将张合从里到外骂了个不是人,一边骂,还不停地灌酒,大量的酒更将他的前襟淋了湿透。
李肃默然不语,他的心思倒不在这,今天的事看起来简单,可实际却又不简单,只是其中到底有些什么,李肃一时也想不明白,所以他只好在脑海中不停地回想朝堂之上的每个人。
好半晌,李肃忽然皱紧了眉头说道:“老徐啊!我看咱们和华雄在这长安将会不太平哦!”
徐荣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随即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想法直说,你不是不知道老徐我脑子没你们好,说来也奇怪,李儒大人,你李肃,还有那李傕,怎么你们李家人的脑子都比较好使点!”
李肃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啊!口没遮拦的,要是别人不知,还以为我和他们是亲戚呢!我是想说,华雄一回京就遭到排挤,很明显有人不希望华雄坐上高位,我们与他一道,说不定也会受牵连。”
“怕什么,华雄那么能干,诸侯大军几十万都拿他没辙,他还五百骑破了虎牢关,咱们跟着他总是能干下一番事业,光宗耀祖,也不叫郭汜和李傕小看了我俩!他们那两家伙比我们可高着呢!”徐荣说道。
李肃很是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走走看吧!有李儒大人的提携,应该都是有惊无险。不过我还是很奇怪,李儒大人在朝上明明是很想救华雄,可他就是不提信件之事,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徐荣当即笑道:“这只说明啊,你的脑子比起李儒大人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来!干!”
“你还说,要不是我和华雄拦住你了!你都说出来了!”
徐荣略显尴尬地一笑,默然喝酒,随即转移话题说道:“这里的酒还不错,菜也很好,明天早上咱们还来这里吃点东西再去上朝。”
“好好,我记得这家是什么酒楼的,长安的酒楼也不比洛阳差啊!对,叫望月楼来着。”
李肃见徐荣相邀,当下也开怀畅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