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崇信、刘崇谅二人兴冲冲地回到东京,孰料这时候却没人有心情听取他们的详细汇报了,都只是耐着性子听了个大略过程,然后就是差不多的反应——“哦,辽国最后还是屈服了,放弃了讹诈甚至攻打高丽的打算”……
这些朝臣们只要从他们的汇报当中明确了这一点结论,嗣后就再不关心其中的细节了,辽国具体作出了哪些让步和承诺,大周需要付出些什么,只要和他们总结出来的那个结论没有矛盾,他们就不准备再继续理会了。
甚至就连一手把他们派出去的皇帝都是这般表现!这可真是让两人的满腔热情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郭炜其实并不想这么草率地对待从辽国回来的使者,毕竟出使辽国的人选是他最后敲定的,就连国书都是严格按照他的意思草拟,并进一步润色完成的,这支使团与辽国交涉的成功,自然就是郭炜的成功。而且郭炜在两位使者临行前交代了许多额外的任务,这些都需要亲自听取二人的详细汇报,尽管二人肯定会将有关内容记录下来,而不是完全依仗自己的记忆力,所以稍晚一点听取汇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郭炜这时候还真就没有什么闲心去听,正因为可以稍微一些听取汇报,所以干脆就将这个时间继续往后推了。
这一切,只因为在他们回国之前,六月初三的时候,汴水在郑州和宋州决口了。
从入夏开始,整个黄河中游地区就是霖雨不止,黄河水位自然是暴涨,各处河堤纷纷告急。好在这些年的水利工程不是白修的,最近两年才开始的新式治河方案更是实施有力,靠着初成的缕堤、格堤和遥堤三道防线,虽然从卫州到大名府的这一段黄河屡屡决口,但是溃决的都只是缕堤,在格堤的有效辅助下,遥堤都很好地完成了束缚大河的作用,黄河在这一次雨灾当中居然没有成为主角。
但是非同寻常的降水那就是非同寻常,黄河没有成灾,那是因为郭炜的特别重视和实施了有效的防护手段,在他不算太关注的地方,自然就会发生这个时代的常态。
因为黄河的河床自中游之后就逐渐高于两岸,沿河州县纷纷发生内涝,只能依靠境内那些东流或者南流的小径流来排水,所以这些小径流自然也是水位暴涨。好在这些河流不管是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处理过的,却都是正常的地表径流,河床低于两岸,而且大多有足够的余量来容纳洪水,因而终究并未严格考验各处的堤防,没有酿成普遍性的洪水溃决泛滥。
但是在这些河流当中,最重要最特殊的汴水却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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