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自信

水玥宸方自沉吟，红衣女子却已敛首，轻轻地道：“若能长随君上，诚乃拂泠天大的福分，然拂泠手脚笨拙，心气浮躁，确是不擅于侍奉君王，若是因此令君上不满，岂非拂泠之过？” 

　　水玥宸冷冷笑笑，倒是个不识趣的，玩欲擒故纵吗，还不配。瞥了女子一眼，带着鄙夷的神色，如视草芥虫蚁，而后，径自扬长而去。 

　　河秀随上，临走，回首一望，似是看着拂泠，却不真切，只是稍顿，匆匆去了。 

　　渐行渐远，残阳坠下西山，留天边一点点浅浅的暗色黄昏。 

　　半幕夜色，一轮孤月，两点疏星，三更寂寞时，天竟也萧索了。 

　　拂泠立于窗畔。迷离的月光从天边倾下，宛如正在融化的冰雪，或浓或淡，在她的脸上映出了班驳的阴影。

　　略一抬眸，如雪的月光落在眼底，慢慢地凝结成水晶，覆盖住仿佛亘古的空漠与凄冷。 

　　“吱呀”一声，琼林之主琼华上仙推门入了厢房，谨慎地四处望望，顺手掩上门。 

　　“你来得迟了，让我多等了一炷香。”拂泠并不回头，仍旧望着窗外的夜色。 

　　琼华冷哼，一把扳过拂泠的肩膀，拉她面对自己，眼中微含怒意：“日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你接近水玥宸，你错失良机不说，还险些生出事端来，我竟不知你几时变得如此愚蠢。” 

　　拂泠轻轻地推开琼华上仙的手，淡然道：“水玥宸眼高于顶，若是轻易示好就到了他的身边，他必不懂得十分爱惜，总要让他慢慢对我有兴趣。初次见面好歹得想个法子让他注意到我，这有何错？” 

　　“我看你是在玩火，他什么时候吃欲情故纵那一套了，你若是假装冷漠他活了几千年难道看不出？这样的人你今天让他丢脸，他只会厌恶你。”琼华上仙很是恼火，冷冷地道，“此事办不成，你会死。” 

　　拂泠纹丝不惊，慢悠悠地道：“死？我倒是怕的很。我这种连轮回资格都失去的人，死了，就没得玩了。只是这人有什么好值得让你害怕的，你放心，他不会厌恶我，不仅不会，他还会因为今天的事记住我，念念不忘。” 

　　“倒也是，你这张脸他不会没感觉。”琼华上仙兀自怪笑一声。 “不过，你不要太过自信，若只是皮相美很快就令人厌倦了。”

　　“这上仙不用担心，我在冥府些许年头学了不少东西，想来对付一个人还是够用的。”

　　“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自信。”琼华上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