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群社会人像是讨债的
“姜蔚，季言告诉我的，我会帮你保密……帮我把订婚拖延一段时间好吗？我想最后再试一次。”
那天在俱乐部吧台的拥抱，盛星逐对江一诺说了这一段话。
季言前脚泄露了《归途》剧本的事引着盛星逐投资，后脚把她“姜蔚”的身份也抖给星星了。
江一诺知道原因，倒没有责怪季言——能帮盛星逐延迟订婚的，确实只有她了。
“姜爷，久仰大名。”
盛聿南打量着进门的女人。
她的大半张脸都被墨镜遮住，露出来的五官都秀气精致。
气质清冷不好接近，但却没什么存在感。
盛聿南眼神中划过一丝狐疑。
这不应该啊。
“盛先生、盛夫人客气了。盛小姐好。”姜蔚冷淡颔首，算是招呼。
她对盛家两位没什么好感，又不能对盛星逐表示出熟悉，只能一视同仁了。
盛星逐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姜蔚，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就用了一句“你好”。
盛聿南对盛星逐说：“星逐，不可无礼。这位是姜蔚小姐，年纪轻轻能力非凡，我们都要尊称一声‘姜爷’。”
姜蔚的黑超还没有摘下，看不出什么反应。
季言站在她身后替她开口：“盛叔叔，我们今天是来办事的，那些虚头巴脑的就不扯了。人到的挺齐，咱们就坐下好好聊聊。”
盛聿南脸色一沉，瞬间又恢复正常。
“小言说得对，各位请入座。羡之，你陪着星逐。”
唐羡之应下，众人落座。
二虎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外，带着浑身上下的“金钱气质”依旧和盛家保镖大眼瞪小眼。
屋内，姜蔚开门见山的说：“盛先生，我今日来是与您说明一件事。盛星逐小姐和唐羡之先生的订婚礼，需要往后延迟。”
唐羡之脸色微变，盛聿南眼神不善的盯着姜蔚：“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
姜蔚无视盛聿南给的威压，依旧淡然：“我们投资了一部电影，想邀请盛小姐作为主演，三个月的时间要完全投入到拍摄当中，不巧与订婚礼撞上了。我们很看好盛小姐，这才上门请盛先生将订婚延期。”
“荒谬！”盛夫人难以置信，“让我们星逐一个大家闺秀去当戏子抛头露面，姜小姐是存心要折辱我们盛家吗？”
“戏子”二字成功让季言沉了脸，姜蔚周身也更加冷冽。
姜蔚看盛聿南对自己夫人的话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她问：“盛家主也觉得我们是在‘折辱’盛家？”
盛聿南沉默了。
唐羡之作为外人在一旁干着急，却无法多嘴参与。
盛星逐端起面前的果汁抿了一口，事不关己。
盛夫人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也跟着缄默。
姜蔚把这一屋子人的神色尽收于眼底，她嗤笑一声：“我来盛家是折辱，那要来的是‘M’，盛家又该如何？”
盛聿南眼神一动，“这是‘M’的意思？”
“不是‘M’的意思，我们姜爷也不用来盛家费劲‘折辱’。”
季言翘起二郎腿扬声唤道：“二虎，把东西拿进来。”
盛聿南盯着季言的一举一动，心下一沉。
季言把二虎递过来的信封往桌上一放，手指抵住推到盛聿南那一边。
季少爷收起自己的吊儿郎当，正经的模样引得姜蔚侧目。
盛聿南打开信封，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诚邀盛星逐小姐担任电影《归途》主演，拍摄周期不定，在剧组的一切事宜我会找人妥善照料，请盛家主放心。”
落款是一个花体的“M”。
盛聿南眼底情绪转换。
最终他将信纸折好，说道：“星逐会配合剧组的工作，麻烦姜爷走这一趟了，内子失礼，姜爷莫要放在心上。”
“盛先生多虑。”
盛聿南又看向一旁的唐羡之，他愧疚地说道：“羡之也看到了，星逐......要去参加电影拍摄，订婚典礼延后。一会儿我会亲自向你父母说明。”
唐羡之脸色僵硬，也只能扯出一抹笑容应下：“好，麻烦伯父了。”
盛聿南摆摆手。
姜蔚补充道：“今天是电影定妆照的拍摄，我们从现在就要接走盛小姐，请盛先生行个方便。”
盛聿南还没开口，盛星逐就说：“没有什么方便可行，我在这里没东西，现在就可以直接走。”
“星逐！”盛夫人低斥一声，只有盛星逐能看到的角度里警告的盯了她一眼。
盛星逐笑了笑：“阿姨不用舍不得我，拍电影时间不定，三个月可能还短了，这段时间我不回来，还麻烦你照顾我父亲。”
“星逐。”盛聿南语气沉沉。
对这个女儿，他是愈发的看不懂了，就连她什么时候搭上的“M”，他都一无所知。
姜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了季言一脚，后者“蹭”地一下站起来，直接把盛星逐挡在了身后。
“盛叔叔放心，有我在，星姐肯定会被照顾的很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盛聿南也跟着季言笑了一下。
“季家有你这么个出息的儿子，老季才是最放心的那个啊。”
可拉倒吧，老季那个一头钻钱眼的不想办法弄死我都是看在我是独苗的份上，将来有了别的儿子肯定想也不想一脚踹了我，怎么谈得上放心？
季言心里门儿清，脸上还要给盛聿南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姜蔚起身告辞，带着季言和盛星逐还有后面一票闪闪亮亮的走出了盛家的大门。
盛家保镖列队目送他们远去，心里也想：难得看见比我们还社会的……
带着盛星逐，季言的超跑肯定是不能开了，和二虎那边换了一辆大奔，依旧是季言开车。
江一诺坐在副驾驶，离开盛家范围后就把墨镜摘了，跟后座的盛星逐邀功。
“盛小姐可还满意。”
“当然满意！”盛星逐笑着说。
总算能让自己喘口气，怎么能不满意？
“我们现在去拍定妆照吗？可是我连剧本都没看。”
“没关系，那个角色本来就是以你为原型，我把人物设定先发你，你看着找找状态。”
江一诺侧头说道：“去拍摄现场之前我们还要先去接个人，他动作慢点的话你还能看几页单人剧本。”
江一诺把电子版的剧本发到盛星逐手机上，又问季言：“你给盛先生的信封里写的什么？”
季言眼神闪躲，他沉吟片刻，说：“诺诺，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江一诺面色一肃，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
《归途》定妆照的拍摄现场，许为初又换好一套衣服走出来。
钟曜麻溜的走上去接过他手里换下的衣物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尽职尽责的站在一旁看着他许哥卸妆再化妆。
许为初瞥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拍摄现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打光的打光，调机器的调机器。
到现场忙活了几个小时，才拍完男主的造型，接下来是男女主双人照。
女主还没到场。服化道那边又出了问题，据说是女主角的服装弄错了尺码，小了一号。
许为初百无聊赖的听了一耳朵，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阿曜，帮我问问你楚哥，《归途》的女主演是谁？”
剧组给许为初安排的特训是个人的，期间除了导演和指导老师许为初再没见过别人，连编剧都没个影子。
剧本围读也被安排在了拍摄定妆照之后，所以许为初到现在也没见过女主演。
“嗯，好，许哥你等一下。”
钟曜拿着手机走到拍摄场地外面打电话。
拍摄场地人多喧闹，外面还相对安静一点。
时间还算早，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些许凉气，钟曜站在阴影里拨通了楚彦的电话：“喂？楚哥吗？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嗯，是拍摄出了什么问题吗？”楚彦磁性而独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钟曜的耳朵里。
“不是，是许哥让我问问你这部戏的女主是谁？”
楚彦罕见的沉默了，没有立刻回答钟曜的问题。
“楚哥？”
“嗯，没事。我一会儿发信息告诉他，你先回现场陪着吧。”
“好，那楚哥再见。”
“再见。”
电话掐断，楚彦一手握拳抵住眉心，他想现在几句脏话都不足以纾解他的心情。
他家艺人刚下热搜，刚成为顶流，好不容易谈下一个好剧本，结果团队有问题！
女主演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演艺小白，还有两个资方内定的角色到现在不知道是谁！
导演穆谦也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大奖是拿过不少，但拍到一半直接撂挑子走人的情况也不少。
这部电影落他手里，能不能拍完还是个未知数！
不知道是谁故意封了剧组的消息，楚彦也是今天才得知这些。
楚彦收了收心思，把他查到的消息尽数写进了短信发给许为初，要不要结束合作就看许为初的意思了。
钟曜再次回到拍摄现场时，杂音明显减少，拍摄环境有了质的飞跃。
他几步绕开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又注意着脚下交杂的电线，终于见到许为初的身影。
他站在化妆桌前正和人交谈，妆只画了一半，化妆师站在一旁等候，看样子几句话就能谈完。
钟曜找了一个角落站着，等那人离开、许为初重新坐下化妆他才走过去。
“许哥，楚哥说他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了，你手机在我这，你现在要看吗？”
刚才穆谦导演过来找许为初说了几句话，是指导他拍摄状态的。
许为初努力进入角色不想有别的事情分心，就和钟曜说：“你跟楚哥要个名字，具体的我找时间再看。”
估计一会儿女主就要到了，他好歹也要知道怎么称呼人家。
钟曜拿着手机再次走远，很快就回来了，他说：“许哥，楚哥说女主的扮演者叫江一诺。”
许为初惊诧抬眼，刚进入的角色状态瞬间溃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