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天灾
要从香波地群岛赶到库罗卡斯，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更何况在伟大航路这神秘莫测的地方，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狂风暴雨或冰川阻路都不足为奇。
琳测算过，最少也需要两个半月的时间才能到库罗卡斯。
船只在海上航行已经超过十天，索性除了在第六天时遇到一场狂风，吹的不得不寻找避风港外，也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说实话，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海军在青雉离开后，没有采用大将候补，而是选择了更加麻烦的世界征兵。”
由魁坐在樱花树下和索尔喝着博朗酒，这是二人最喜欢的消遣方式。
长时间相处下来，索尔发现由魁这家伙话很多，而且“运气”似乎很不错，经常能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不过还好，这家伙还算靠谱。
“原本我认为，海军内部的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索尔嗤笑一声，解释道“据我所知，海军内部派系明确，这次青雉落选的原因之一就是另一个派系的干涉。而青雉则是战国最想扶持的人，他落选了，战国派系肯定要被打压。那天你跟我说了桃兔二人的跟脚以后，我仔细分析过。桃兔和鹤中将的关系不一般，那她们肯定都是属于战国派系的人，如今大权在握的是赤犬一派的人，如果你是赤犬，你会让自己的竞争对手方的人来担任重要职位么？”
由魁啧两声，仰面躺在草地上，无奈的道“这些帝王心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身处其中的人该多累啊……”
索尔点了点，道“所以这也是赤犬上任以来为什么没有即可对痛恨的海贼大动干戈的原因。当然，顶上战争的后遗症也是其一。”
“赤犬不简单，除了本身实力高强，更擅长不战而屈身之兵。”
由魁意有所指的看了索尔一眼。
索尔坦然自若，点了点头。
这样的对手是最令人担忧的。就像平日里人们私下说的：最怕流氓有文化。
虽然话糙了一些，但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有一点要提醒一下你，虽然你成为了七武海，海军不会明面上和你为敌，但是他们肯定会在他周围布下很多眼线，等着你露出破绽，然后给予你雷霆一击。在三年前，海军高层组建了一支人数极少的神秘部队，传闻这支部队已经打入各方势力了，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索尔抬起酒杯，哦了一声，道“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莫不是你也是其中一员？”
由魁瞪了索尔一眼，没好气的道“娘的，当年本大爷竟然落选了！！”
索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二人继续饮酒，酒过三巡之时，琳快步跑来，着急的道“索尔，我们遇上了雷暴云，必须找地方靠岸！！！”
索尔二人急忙站起来，顺着琳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前方的天空雷云低垂，如同漩涡一般伏在海面上，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出海数年，航海经验老道的索尔忍不住骂了一局，即便是如今的鬼面船也经不住那天灾的摧残，如果冒然一头扎进去，恐怕他的航海生涯就要结束了。
如今鬼面船和那鬼东西已经相距不远，再想往回跑肯定是来不及了。
这给索尔坚定了一定要找一个航海士的决心。
琳等人毕竟不是专业的航海士，很多天气预警都不能及时发现。如果有一个专业的航海士，可能早就发现了。
“哪里能靠岸！！！！”
索尔低吼道。
如今可以说近二百条人命捏在他手里，是他这个船长该做出决定的时刻了。
“东南方向，二十里处有一块岛屿，但是岛屿的四周密布不少漩涡暗流……”
琳的脸色有些苍白，如果不是那些漩涡暗流，她早就指挥着船只靠过去了。
“别的地方呢？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由魁也急了，他很清楚漩涡暗流的危险程度。几乎可以说，每一个漩涡暗流区域都是一块船只的墓地。
那种地方的海底，必定长眠着许多支离破碎的船只。
“没了……目所能及的地方，那是唯一的陆地。”
琳喃喃的道。
“妈的。”
由魁气的直拍大腿，面对这种天灾，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
“就朝着那片岛屿，冲过去！”
“啊？？？”
琳震惊的看着索尔。
索尔双眼发红，厉声道“我说，朝着那边岛屿冲过去！其他的你们不用管！！！”
说完，索尔转身走了出去。
得到命令后，船只立马转向，朝着东南方向的岛屿开足马力冲去。
二十海里，放在平日里也不近了。
但是在这种大海上，几乎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长达百米的海贼船算得上是真正的庞然大物了，但是面对那天灾，依旧弱小。面对那漩涡暗流的危险区域，也不够看。
船上平日里凶狠手辣的海贼，如今也如同遇到危险的鸵鸟一般，缩着脑袋，脸色苍白的各自祈祷。
“祈祷？祈祷有屁用，不如多拜拜船长！”
由魁吊儿郎当的走过来。一脚踢在一个海贼的屁股上，指了指船头。
船头的鬼面，青面白发，索尔迎着海风，站在那乱舞的白发中。
从索尔站上去的时候，由魁就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索尔还有办法。
船只已微微偏离航线，显然已经收到海面下暗流的影响，开始朝着一个巨大的漩涡驶去。
舵手咬牙抱着舵杆用力扳着，可是那平日里灵敏的舵杆如同卡住一般，纹丝不动，甚至还朝着反方向滑动。
“右满舵！！！”
索尔怒吼一声，伸出左手五指张开，做了一个奋力向上托举的动作。
左边的海面，突然起伏不定，随着索尔左手抬高，海面涌起一个大浪，如同一条数百米大鱼露出脊背，硬生生的将船只顶离暗流。
舵手只感觉手中的舵杆一松，然后船只转了半圈，朝着右边驶去，他心中一喜，高兴的大叫起来。
可是，这种危险海域，可不是只有一个漩涡一条暗流就被称为船只墓地的。
虽然未曾联通，但大大小小的漩涡如同蜂巢。
如今海贼船只是进入了“蜂巢”的入口而已。
很快船只又会失去控制，被漩涡的吸力吸向那恐怖的大口。
果然，还不等船上的人松一口气，船只再次朝着一个漩涡而去。
“起！”
一声低吼，海面再次如同大鱼露出脊背，又再次将海贼船推开。
顺着力道，海贼船又朝前行驶了一段距离。
船上众人，要不都躲进船舱，要不都用绳索将自己固定在船上，随着船只一次次濒临险境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
在死亡面前，这群大老爷们也如同柔弱的小姑娘一般，脖子都喊哑了。
“真她妈丢人……”
索尔低骂了一声，但此时他也没办法去找他们麻烦。
前路危险重重，他实在分不开身。
为何索尔在顶上战争之时会被白胡子拜托送战后的人员离开？
这就是原因。
因为他的果实能力，可以操控大海！
一艘海贼船，在密密麻麻的漩涡暗流中，跌跌撞撞的前进，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
“咚！”
船只猛然一个颠簸，船上的人瞬间飞了起来，要不是有绳索固定，肯定落水不少。
“有东西在水里！！”
由魁抹了一把脸色的水，大声喊道。
靠抓住鬼面白发才稳定身形的索尔脸色铁青，他自然不需要由魁提醒。
水里的东西是个体型比这艘船还巨大的家伙，能够无视漩涡的吸引力，在水里乱窜，朝着船只发动袭击。
船只再度跳了一下，由魁厉声高喊“快阻止它，这孙子想拆船！！！！”
在这种地方，一旦船只破损，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还用你说！！！”
等候时机多时的索尔右手朝下一抓，一提。
海面翻起巨浪，之间一只由水组成的巨手抓着一条东西抬了起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震撼的一幕，早已忘记了身处险境。
那只一巴掌拍下来绝对给将这艘船打的粉碎的巨臂，掐着一段海洋生物如同蛟龙的身躯，将其提出了水面。
但是水里的东西太过巨大，露出水面的位置足有数十米，白花花的一片却神龙不见首尾。
“鬼东西！！！”
索尔左手虚握，水面自有一股股细水涌起，凝聚成一柄数十米长的长矛。
然后长矛随着索尔一掷，朝着那东西的身躯飞去，转瞬就入肉一半！
鲜血如同喷泉飄起，那东西疼痛不已，猛然从水里抬起蛇一般的巨大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巨臂咬去。同时疯狂的扭动身躯，掀起滔天巨浪。
船只如同一叶浮萍，摇摆不定。巨臂也承受不住海怪的怪力而粉碎，海怪又重回大海中。
索尔从甲板上爬起来，又跃上了船头，吼道“你这家伙别光看戏！”
由魁也爬了起来，甩了甩嗡嗡作响的脑袋，然后朝着船舱跑去。
经过刚刚的较量，海怪似乎消失在了海底，索尔又开始应付漩涡。
但是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那个东西肯定就躲在某个角落，等待着时机。
吃了大亏的它肯定记仇的。
“前面有个大漩涡！！！左满舵！！！”
琳嘶声力竭的大喊，也不怪她这么着急，前方那个漩涡大到令人恐惧，如同天坑一般，上百米的海贼船在它年前真的就如同水缸里的一片树叶。
琳的话音刚落，恐怖的吸力就传来，拉着船只朝着漩涡而去。
海面早已伸起一只巨手，在船的右边推着船只。
这恐怖的吸力，已经不是一个“大鱼脊背”就能解决的了。
索性船只离巨大漩涡还有一些距离，又有巨手的帮助，船只慢慢的往左转动。
见此情景，琳也松了一口气。
幸亏没有掉进去。
下一刻，异相突起。
蛰伏多时的海怪突然从水里冲了出来，一头撞在船的左边。
恐怖的力道另船体都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同时原本已经左转的船只又朝着右边偏去。
海贼船上顿时人仰马翻。
海怪一击之后并没有撤退，竟然如同赌气一般，顶着海贼船朝着大漩涡冲去。
所有人都知道，水里的生物在水里力道极大。
更何况这条身躯远远超过船只的恐怖巨物。
在它玩命的冲刺之下，海贼船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大漩涡靠近。
等索尔站稳之时，船只又一个大倾斜，竟然已经被推翻大漩涡边，已经被牢牢吸住。
那股力道极大，几乎不可抗拒，一瞬间就将海贼船拉了下去。
船上的人就如同蹦极一般，鬼叫着挂在空中。
船只虽然没有翻，那是因为索尔还没有放弃。
两只巨手，一上一下，上面拉扯着，下面托举着，竟然硬生生的在大漩涡中暂时稳住了船只！
将船推入大漩涡的海怪也一同被吸去漩涡，没有巨手帮忙的它甚至还被吸的更深一些。但是，它反应也是极快的，身躯猛然扭动，尾巴如同螺旋桨一般摇起来，整个身躯竟然在漩涡里逆流而上！！！
“由魁！！！！！！”
索尔放声大吼！
以这个姿势维持现状的他感觉自己都要脱力了，但是他明白，只要他一松手，所有人都完了。
“喝！！！！”
一声大吼，巨大的船锚竟然被由魁甩了出去，准确的命中了海怪的尾巴。
海怪一声痛吼，尾部已经被“加工”过的船锚击穿。船锚透踢而过后，巨大的勾子在铁链的拉扯下，牢牢的勾住了海怪的尾巴。
海怪疼得嘶吼，但是它明显也惧怕漩涡，于是更加奋力的朝着上方冲去。
水浪在它后方激起数十米高，它破风斩浪。转眼就超过了海贼船，继续朝着上方冲去。
铁链哗啦啦的被拖出船外，然后被绷直。
海怪又是一声嘶吼，疼痛刺激了它，让它更加疯狂，速度竟然又快了几分，竟然拖着船只一起往上游去。
动力十足的海怪一马当先的冲上了漩涡，上面的吸力要小于下面，它的力道更加巨大，再加上索尔巨手的帮忙，船只又冲上了海面。
“二天一流！！！”
由魁双手按住刀柄，祸源出鞘！
红色的斩击瞬间落在海怪的身上，一个“乂”字型的巨大刀口喷出漫天血雾！
海怪疼得猛然甩动身躯，大声嘶吼，铁链绷的咯咯做响，然后有猛然一松。
等船只稳定下来的时候，水里已经没有了海怪的身影，海面上也没有了漩涡。
船只竟然是被海怪拖着冲出了那片乱流海域。
索尔气喘如牛的仰面躺在甲板上，劫后余生的海贼高兴的手舞足蹈。
由魁拍了拍索尔，笑道“辛苦了船长大人，晚上我请你吃肉。”
索尔看了一眼，被拖上来的船锚上还挂着海怪的半截尾巴，足够所有人饱餐一顿了。
原来海怪被由魁攻击之后，骨断筋连，心生恐惧的它竟然忍痛从刀伤处扯断尾巴逃生。
而那巨大的船锚，前段两侧明亮如镜，一看就知道是被切掉一些，故意令其锋利如刀，因此才能一下就打穿海怪的身躯。
能在短时间内造成这项工程的，只有由魁了。
“喝酒不？”
索尔挑衅的看着由魁。
由魁弯腰蹲下，一手撑地，另一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扣了扣嗓子，发出呕的一声，然后道“只想回忆一下这个动作。”
“满足你”
索尔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