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
黑压压的一众人等探在崖边,三人一簇的手握缰绳,冲崖底探头。
山崖如被人一刀坎开,绳索低垂松散的挂在石崖边,很快消匿在陡峭山峰之下,空空荡荡令人晕眩的幽底,丝毫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萧子真踱步眉目焦急,从崖边探了一眼,冲到甄子华身边来。
“昨晚子时就已经有了消息,这会都午时、整整一晚过去了,大哥他们,派去的三拨人怎么着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回,他们不回来,是不是宁安她……”
“别乱说,再等等。”甄子华语气凝重打断他,淡雅的眸子中迷雾愈发深暗,他顾忌的扬了扬下,摇头不叫萧子真多说。
萧子真霎时闭了口,紧抿双唇,回望那独独面对密林站立的背影,顿时更忧心忡忡:
“你说,将军他……昨天自大哥下崖,就一声不吭,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此时每一人都捏着劲,只是若论担心,确实没有人比得上诸经衍。
甄子华望了眼那抹负立背着众人的身影,摇了摇头道:“还是别去扰他。他心里也定是煎熬。”
等待的焦灼已足足孕育了一整晚,这会已是极限,甄子华明白连自己此时都是焦炙,何况他呢?
缥缈的视线定定的盯着那道身影,眼前忽然浮现起诸宁安的五岁,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
那时他跟着甄国华,他的爷爷,快马赶到棣棠谷,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五岁的诸宁安,她躺在床上,娇俏精致的小脸上眼帘紧紧的闭着,原本应该灵动活跃的年纪,却也毫无生机如水般宁静的躺着。
当时他七岁,虽学医三年,却没治过别人,面露焦急的闫老爷子匆匆对爷爷说她的伤,从受伤,到昏迷高烧不退,昏迷之后又近3日滴水未进,他看爷爷诊治一番神情不好,又很快叫闫老爷子出去。
他好奇的走进搭上脉,一眼望她手臂上那条长长起脓的红疤,之后察觉手下抚之洪大,按又虚空的脉象,一时难以置信起来,他并不相信这么小的年纪怎会有如此虚空的脉象,还想再探,却忽然听见了软糯的一声,爹。
当时他一下愣在原地,以为人醒了,抬眼去看,却见一旁伺候的丫头霎时冲出了屋,将闫老爷子叫进来,当时忘不了,病榻上苍白的小脸满是汗珠,她迷糊中不停的地喊着爹,当时他小不懂,便问:
“闫爷爷,这姑娘的病怕是不好,既然她想她爹,怎么不叫他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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