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湘三人,刚走进树林中。
阴阳叟已经元神回身,感应到马湘等人追来。就想打个埋伏,出其不意,又想将齐灵云掳走。
阴阳叟单手拿住周云从,夹在肋下,掩身于一株大树上。
“小心!”马湘的雷法感应,觉察到阴阳叟的偷袭。
马湘挥手之间,三道迅雷,打向一株大树的枝桠之中。
接着,大树冠上,燃起三团大火球,转眼间,整株树都烧着了。
噼噼啪啪,火叶焰枝,纷纷而来下。
齐灵云与醉道人,运动剑光护身,眼睛在四处搜寻。
马湘周身生起一道旋风,将残枝断柯,都扫去一边。只见那大树,被烧成光秃秃黑乎乎的炭木,而上面什么也没有。
“不好!”
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阵怪雾,一下将马湘,醉道人,齐灵云三人罩在其中。
正是阴阳叟施展的五行挪移迷魔障,这是由五行真气炼就,运用心气元神,专门迷人灵窍。
受此妖法,醉道人与马湘二人还好,醉道人行功日久年深,当即专注精神,封闭五感,暂时不受迷惑。
虽然马湘炼功时日不长,但他偏于静功,讲究清究无为,又擅长思维的转化。之前,也经历过玉清大师的幻术,故而,对于这类精神攻击,并不慌张。
马湘连忙镇定心神,静心观变。
而齐灵云,突然受到这种对于自己的心神魂灵的攻击,不知其中厉害与奥妙,心神摇摆之间,就上当了。立时,觉得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时,阴阳叟也现出身形。
马湘与醉道人,只见眼前一闪,出现一位庞眉皓首,鹤发童颜,面如满月,目似秋水,皮肤白中透出红润,一身道装的老人。
此时,阴阳叟手里拿着周云从,阴恻恻地笑着,见到醉道人与马湘二人,并没有像齐灵云一样上当。
当即不住地眉挑目语,手舞足蹈起来,这就是一种魔舞巫蹈,不知机者,心神稍有松懈,便会上当。
可是,醉道人与马湘还是不为所动。
阴阳叟见妖法无效,心下着急,这法术是有时效的,他也不能支持太久。再者,他用一个假分身,虽把玉清引走,可终究会露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阴阳叟念头一转,抱着周云从,又是摩脸又是亲嘴的,肆意摆弄他。醉道人见此,不禁又急又怒,心境稍乱,便觉心神摇摇不定,身体当即不能自主。
此时,只剩马湘一人还在苦守。
于是,阴阳叟将迷魔障,只裹住马湘一人。
马湘顿时感到,周身压力迫得自己头昏脑涨,当即一口气没有憋住,魔障入窍,一股怪异的能量,分别冲入三丹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一下就落入敌人手中。
阴阳叟忽地面色一变,凭空幻化出一只五色云气大手掌,将自己连带周云从,齐灵云并马湘,化为一朵云气,朝天际飞去,转眼间就消失在夜空中。
不一会儿,一道剑丝从远处飞来,落在醉道人身旁,现出一个身影,不是玉清大师又是谁人。
“醉道友,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尔等峨眉诸人怎么了,怎么不说你们这些伪道士怎么了。”法元大声骂道,“你们这般伪道士,打着除魔卫道的口号,肆意横行,消灭异己。就好像是,除了你们峨眉派,天下其它宗门就不能存在。就好像是,没有你们峨眉派,大道正统就无法承继。须知你们峨眉派自建立以来,不过三代而已。至今,也不过区区长眉老儿一人飞升罢了。何敢称正道第一。想那昆仑,武当两派,源渊流长,两派之先贤,成仙作祖者,不知凡几,也从没有像你们峨眉这般,嚣张跋扈,欺压天下同道。你们这般为一派之私欲,罔顾天道,倒行逆施,自造罪孽,必食恶果。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荀兰因对许飞娘,说道:“这位又是谁人,难道说五台派自混元老祖去后,坠落如斯,让一个野和尚在此聒噪。”
许飞道:“他是我师弟金身罗汉法元,混元祖师亲传弟子。现在为五台派……”
“师姊,师弟自当为五台出生入死,至死不渝。”法元道,“齐夫人,你污蔑我师姊乃是反复小人,与污蔑天下修士皆为旁门左道有何区别,还问她怎么了。你们这一套把戏,无论怎么的,也骗不了天下人的慧眼。”
荀兰因冷笑一声,却是不理睬法元。
餐霞大师道:“许道友,这些年,我们相邻而居,彼此往来不疏,贫尼对于道友的改变,却是看在眼里,这些年来,道友一心向道,参悟道玄,养善性改前非。这本是极好的,只要道友,潜心修行,不问凡尘,不落樊网,日后未免不能功行圆满,飞升天界。可是,如今看来,道友曾经的所作所为,只是表面功夫,虽有善心,但善根浅薄。而不养善根,只是剪些枝枝蔓蔓,如何能功深德茂。长此以往,道友未免自毁前途,难逃劫数,届时坠入恶趣,永沦苦海,悔之晚矣。望道友慎思慎思。”
荀兰因道:“诸位武当派道友,你们乃是正道义士,何必明珠暗投,何苦沾惹这等旁门业障,以至堕入泥沼,有朝一日倾毁道基,而不自知所以。”
有根禅师道:“荀道友,贵派与五台派之间隙,我等外人,实在不好插手多言。但是,人道好仁,两派何不坐而论之,平心静气细说根蒂,解恨释仇,这般化戾气为祥和,岂不是天下之幸事。望诸位权量权量。”
癫道人道:“禅师所言甚是,诸位峨眉道友,我等四人这些时日,与法元道友交游,观其心正,察其性质。若是贵派能与法元道友,坐下来好好谈谈,未免不能释怀旧仇。望三思三思。”
“然也。”诸葛英道:“我观贵派,似乎不太近人情。贵派何必苦苦相逼,若是两家握手言和,其功德不可思量也,以我看,诸位就是达至飞升时,也无需再积累外功了。”这话,是法元与武当四友摆龙门阵时,胡乱扯的,只为表现自己的气度,装作一副完全不想与峨眉派争斗的样子。没有想到,被诸葛英拿出来讲了。
峨眉派这边,完全未成想到,一干五台余孽,竟然如此得人心。
荀兰因道:“武当道兄,所言差矣。如何是我峨眉派苦苦相逼。事情前因,是因为混元老祖收徒不淑,其门下弟子,干出不肖之事,混元老祖不知整肃门规,反而包庇门下罪孽,以致身死道消。而他这一干不肖之徒,又不知悔改,却变本加厉,扰乱视听,愈发的扬邪侵正。如何是我等峨眉派苦苦相逼。”
法元拦住许飞娘,一言不发。
有根禅师道:“那么,贵派如何才能放过一马呢。”
荀兰因沉吟道:“若是五台诸人,真心改过向善,一心参玄修道,不惹邪行。我峨眉派当然乐见之。但是,五台派中有一干首奸大恶之辈,须要惩诛。然后,就是许道友要闭关百年,不能再过问红尘之事……”
法元闻言,再也不能忍,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
李英琼亦怒极,手持紫郢,朝前一劈,一道十丈余长的紫色剑光,声势骇人地斩向法元。由于,这紫色剑光又大又长,连带着法元身旁数人,都被波及。
法元见此,连剩下骂人的话都憋回肚子里了。一干等人连连后退,俱不敢挡其锋芒。
法元暗自骂道:“她妈的,这是谁呀,真是四十米的大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