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荡剑式
话说醉道人将马湘，周淳带到成都武侯祠外的碧筠庵。
晚餐时，周淳又一次请醉道人收为门下弟子。醉道人道：“论及你的心术同根基，不是不能造就。只是你行年四十，又非童身，学剑格外艰难，拜我为师，恐怕徒受辛苦。”周淳再三苦求，醉道人又道：“我不是不收你为徒，收你的人是嵩山二老中一位，又是东海三仙之一，比我胜强百倍，他老人家有补髓益元神丹，你纵是破了童身，也无妨碍，你终究是本教中人，稍安勿躁。”
周淳听如此说，也就不再勉强。马湘听如此说，心里说不羡慕嫉妒也是“自欺”，暗道，“那么，心里羡慕嫉妒恨，其实也是自欺罢了！彼此彼此。”马湘又精分了。
酒食用罢，马湘就待去安歇，被醉道人叫到云房之内，传了内功心法和剑法入门，口传心授，亲自辅导马湘炼功。一个时辰之后，马湘回到房间，就自己运功内炼了一回，临睡前又把醉道人讲解的剑诀，又温故回想一遍。
一大早，天还未亮，马湘又去云房参拜。醉道人嘱咐道：“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但要勤勉刻苦。”然后，又拿出一把剑来，交与马湘，“这是汉朝古剑，名为乌锽，望你好生利用。”叮嘱一番之后，便不知所踪。
这柄剑，二尺四寸，剑囊古朴，青铜质地，斑驳锈迹更显历史沉厚之韵味，剑柄形似鸾鸟，剑首为鸾喙，剑格为鸾翅，马湘把拭两下，将这短剑抽出一半，只见剑刃青黑，光鉴照人，冷锋暗藏，顿时心中欣喜异常，暗道，我这师父是收藏古剑的，我就说嘛，只一把霜镡，那还不要和周从云争得打架麽。
马湘收起剑，看天色尚早，就回房练了一回功。经过醉道人的教导，马湘对于内功入门的技巧已然掌握，只待熟练，就可“行走坐卧皆是修行”。原来修炼，并没有马湘想象中的简单或复杂，只是其中关窍，若无人指点，就很难入门。马湘是后世而来，就问了醉道人一些很中二的问题，修行境界如何分？是不是所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结元婴之类？醉道人道，你在说些什么呀，所谓境界之分，总的来说只是得道与未得道之区分，再往下分就只是俗人与仙佛之别，仙有天仙，神仙，地仙，人仙，鬼仙五等。法分三乘，小成法，中成法，大成法。若依炼丹功力之深浅，有下丹结，中丹结，大丹结之分，我剑侠一派分为剑侠，鬼侠，气侠，火侠，水侠，风侠，灵侠，仙侠，天侠九等之别，第一等乃是天侠。你所谓炼精化气云云，乃是道家内炼法的步骤而已。听完醉道人的讲解，马湘才明白剑侠之义，剑侠不是指什么侠客，本义是指炼丹功夫的境界。
内功炼毕，马湘就待去院中练练拳脚。走廊上遇到周淳。
“周老师，早上好啊，一起去练拳吧，正要请周老师教我呢！”马湘道。
周淳答应一声，道：“我们先去参见尊师吧！”
马湘道：“师父，他一早有事去了，不在观中。”
马湘神色微暗，一闪即逝，道：“马老弟，我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周兄便是！”
马湘哪里不知周淳心情为何低沉，但是心下嘀咕，你现在是羡慕我，哪里知道我还嫉妒你呢，但嘴上叫着周大哥。
碧筠庵中，两个道童，一个名叫松儿，一个名叫鹤儿。松鹤二童，名义上说，是马湘的师兄。并且，二人剑法高超，就连周淳都是五体投地的佩服，更何况马湘呢。醉道人去后，马湘同了周淳，松鹤二童，每日里说说笑笑，练练拳脚和剑法。自从周淳看到松鹤二童的刺剑对练，就总是不肯现露剑法武学，很是谨慎。但是，又挨不过马湘三人的再三请求，只好将暗器功夫教给马湘三人。周淳压箱的绝技，梅花弩箭。这连珠钢弩，一发就是十二支，可一支一支的发，也可多支同时发射，五支同发就如飞蝗一般，这有个名称，叫五朵梅花穿云弩。这暗器，不到危险时，轻易不取出来使用，如用时，必定见功，任你多大武艺，也难以躲避。周淳每日尽心教授马湘三人，周淳也从松鹤二童处，学到了很多刺剑秘诀，也自行练习起来。而马湘就有点感觉手忙脚乱了，既要学周淳的拳脚与暗器，又学松鹤二童的刺剑术，还要完成醉道人交代的功课。感觉有点力不从心，马湘自己觉得，功夫不在多，而在精。什么都想学，但是什么都不精，这是练武的大忌。然后，周淳也建议马湘，拳脚与暗器别练了，专精醉道人交代的功课，有余力再学刺剑之术。
这一日，松儿与鹤儿，又在院中对练。两人你来我往，纵跃之间，犹如山林猿猱一般，一人拿一只竹剑，相互刺击，渐渐地越刺越疾，兔起鹘落，让人不能分辨二人身法。只见鹤儿使了个白蛇吐信的解数，如飞一般刺向松儿，松儿又纵在空中，变了一个燕子穿云的解数，斜飞下来，一剑刺向鹤儿的后背，鹤儿笑道：“又来这招！”说着便使个颠倒醉八仙剑的解数，脊背卧地，脸朝天，化解了这一招。就待一个鲤鱼打挺，横着斜飞出去，顺势使一个燕子三抄水飞云纵。哪里知道，松儿这招神鹰捉兔，招未老，松儿从天而降，又以竹剑剑尖点地，横飞出去，又是一招神鹰二捉兔，鹤儿大叫一声，“来得好！”在地上一个翻滚，来了一个“老牛滚泥”，又来了一个兔子蹬鹰，才狼狈躲将过去。
二人收剑后，鹤儿道，“师兄赖皮，你几时学了新招数！”松儿笑答道：“这是昨天晚上，我去屙尿，看到马师弟一个人在炼剑，刚好他使出这一招，今天就现学现卖了！”
鹤儿对马湘道：“好啊，马师弟你教给师兄新招数，不教我！我不喜欢你了。”
马湘笑道：“这是我自己胡乱琢磨的，我自己都没有松师兄练得这么好呢！”
“这招叫什么名字？”
“我也没想好呢，不过方才看松师兄这借力横飞，莫不如就叫荡剑式吧！”
【感谢读者君的推荐，你们就是莽瓜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