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之没什么心情想这些,这几日林裳舒问及朝中情况,不免对他现在的行为有所不满,再者姜宇微的事情也让他大为头疼,姜相那里施加压力,夜夜闹得烦心。
“皇侄?”见秦牧之站在那里,秦逸之出了声。
“皇叔,我身体不适,暂行退下。”秦牧之看了眼身旁的姜穆轩,正欲告退。
秦逸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停下了动作,不过是暂时的,随即又是十箭齐发,这一次,却有一枝箭偏掉了。
姜暖坐在庭前看花,她盯着水中的影子,一朵朵花落入水中。
“喂”。林夕见状,喊了声。
姜暖回头,看见了林夕后又转过头去。
“你怎么不见我?想你家王爷了?”林夕倚着秋千的绳子,逗趣道。
“才没有。”姜暖扒过那段绳子,“林夕,你长这么大可有什么忘不了的人?”
林夕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
姜暖看向了湖泊,丢下一颗石头,在水面上转了几圈,落了下去。
“你想回去吗?清言。”她突然问道。
”什么?“姜暖没反应过来,许是姜暖这个名字用久了,她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眨了眨眼睛,那目光黯淡了下来,“当然想啊,我想我的家人,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林夕也叹了口气,她突然转向姜暖,笑道:“快了。”
还没等姜暖问为什么,她就快速走开了,这背后的代价,姜暖未必受得起。
姜暖看林夕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有些奇怪。
姜府里。
林裳舒背对着淳伊,脸色却已是极为难看。
“奕国传来消息,奕国皇后身患重病,已经举行国葬了。奕国那边还说,最多五日奕国会亲自迎接公主,举国同庆。”淳伊的叙述永远是那么简短,可又最为致命。
这件事对林裳舒的打击不小,没了皇后在后面撑腰。她也很快就会暴露,可她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良久才重重的叹了声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暂且搁置吧。”人却仿佛苍老了许多。
出门的那一刻,正赶上姜穆轩回来,林裳舒的表情恢复了正常,“轩儿。”
“母亲这是去哪儿?”姜穆轩见了十分奇怪。
“母亲出去走走,你好好陪着花晨。”听这话的时候姜穆轩却多了一种奇怪的神情,不过还是耐着心听完了。
寐钦王府内。
林裳舒与秦牧之坐在那里,姜宇微听后便欣喜的跑了来。
“宇微,你先退下,我与寐钦王有话要说。“林裳舒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姜宇微就算再不想也只能惺惺出来了。
”寐钦王想必也知道奕国五天后将会来迎接先前遗失的公主吧。”林裳舒冷静的说道。
“本王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可是那奕国遗失的公主在何处至今也无人可知,难不成您知道?”他试探性地问向林裳舒,林裳舒如此淡定,看来她知道公主的下落。
林裳舒突然笑了起来,“知道又如何,不知王爷知道可会忍心除掉?”看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她笑了起来。
“当今的衡殷王妃姜暖,便是那公主。”
“什么!”他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此,林裳舒也不隐瞒什么,“老身知道自己的儿子便是您的门客,这孩子向来重感情,这也是我邀王爷商议的原因。”
秦牧之却没有直接答话,“夫人这话倒是说得本王有些糊涂了。”
林裳舒却突然笑了:“穆轩对姜暖的感情老身一直看在眼里,可是与王爷的宏图大业相比是不是有些过于渺小了,王爷何不借此机会当上北宸的王呢?”
“你想要本王谋君篡位?夫人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啊。”秦牧之只觉得眼前的林裳舒太过胆大。
林裳舒摇了摇头,“王爷,当今可还有一位衡殷王,这皇位你迟早要争,这么好的时机可不要错过,再者,姜暖您也知道,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她迟早是您的障碍。”
林裳舒一字一句说着,却牵动着秦牧之的心房,她又继续说道:“当今圣上的子嗣不多,除了您便是远在边疆的顺王殿下,可是,您也别忘了,衡殷王是圣上的亲弟弟,若他想要争皇位,王爷你有几成胜算。若您君临天下,还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吗?”
她见秦牧之还在犹豫着,“王爷,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啊。”这句话让秦牧之有些动摇了。
“本王会考虑的。不过,夫人对我说了这么多,想必也是会站在本王这边的。本王很好奇夫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裳舒满意的看着他,开了口,“我要姜暖交给我处理,我知道王爷一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是她如今已是衡殷王妃,他日更是这奕国尊贵的公主,王爷想留下姜暖的性命,只怕会是养虎为患啊。王爷,老身要帮您的方法有很多,可是老身只有这一个条件,应当不过分吧。”
秦牧之有些犹豫,可林裳舒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若是秦逸之登基,那自己该何去何从,也罢,他吐出了两个字:“成交。”
姜府内。林裳舒刚刚回来,就被花晨叫住了。
“姑母。”
林裳舒看着挺着身孕的花晨笑道:“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又有孕在身,还是回屋休息吧。”
可是花晨并不领情,她举起手里的香囊,林裳舒脸色一变。
“夫人,您告诉我,这是否就是我与姜穆轩那日的燃的香料?“自从怀孕以来,她的嗅觉倒是灵敏了许多,那日她见下人倒掉香料,原本只是小事,可是她偏偏闻出了不同的香味。她收集了两种香料,跑到医馆里问,才知道这里有一种是迷香。历来凡是姜穆轩在她房中,下人都会点着这种香,原以为是安神,谁料竟是催情。
见此她也明了,花晨生气的质问道:“我一直尊敬您,您欺骗我,就连奕国的身份您都是假的,为什么!”
四下没人,只有她们两个,林裳舒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笑:“为什么,如果不是我,你能嫁入姜府吗?”她
一步步逼近花晨,“你当今以为轩儿喜欢你吗?你有没有注意过他每次身上都有那块玉佩,那玉佩他很重视,从不随意给别人?”
花晨一步步退着,她有些害怕,甚至陌生。
“那玉佩是轩儿送给姜暖的。”林裳舒笑道。“他此生喜欢的女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姜暖。”
花晨的脸变得惨白无比,她与姜穆轩两年的感情都是假的,这不可能。她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然而却没注意到身下的石头,她惊恐的向地上倒去,随着一声惨叫,鲜血不断地流了出来,流了一地,而花晨捂着肚子,十分痛苦。
而林裳舒见此也被吓着了,可她却迟迟没有喊人,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花晨死了,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于是她等待着,一直等着花晨面色煞白昏死过去,才假装出惊恐的模样出声喊着人。
姜穆轩在门外着急等待着,而林裳舒则是一脸愧疚的表情,“都怪母亲,我想着公主殿下脾气倔想去走走,我便陪着她,谁知她硬要跑去水边玩,我一时没拦住,是母亲的错。”
林裳舒着急的表情,姜穆轩以为她在为这件事情自责,便安慰着她:“母亲,您不必过分自责,是穆轩没看住她,才会这样,您别伤了身体。”
屋里的情势不大乐观,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几个大夫都摇着头。姜穆轩绝望的坐在了地上,眼前的碎发挡在了脸上。正在这时,姜暖突然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林裳舒,却被姜穆轩紧紧拉着,似乎看到了救星,“暖儿,你快救救花晨。求求你救救她。”
姜暖看见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哥,你冷静点,我去找师父,师父一定能救她的。”
北渝,我怎么没想到,姜穆轩的眼里出现了亮光,这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