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最难猜的是人心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沈善记不大清了。

　　她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看着肖爷爷的眼神偶尔会恍惚。

　　复杂，纠结，失落，愤懑。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可这次的试探已经把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

　　她之前不相信，不明白，然而事实就在眼前。

　　沈善陪肖老吃过饭后，天就开始下起了雨。

　　“时候不早了，爷爷，我得回家了。”

　　她站起身，微微鞠躬，动作已经透着淡淡的疏离。

　　心情大好的老人错过了她这般模样，扶着拐杖站了起来，“这就要走了？怎么不多留一会？”

　　沈善摇头，“我爷爷还在等我，我没回去，他老人家晚上睡不着觉的。”

　　“哎。”肖老叹了一口气，“你和你爷爷的关系真是好啊。”

　　“……”

　　沈善破天荒地没有接话，拎着包道：“您别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看着老人往她这边走，似乎想引她出去。

　　可沈善的脸僵了许久，她怕她没办法再将这样的平静维持下去。

　　沈善拒绝，老人也不强留，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肖度，只道:“那让肖度送你回去吧，外面下着雨，我怕你感冒了，你爷爷可不会放过我哟！”

　　开着玩笑的语气，底下不知道藏了多少积怨和波澜。

　　她看着面前这副和善慈祥的面孔，心里的悲伤逐渐蔓延。

　　沈善提了提僵硬的唇角，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肖度就接收到了老人命令般的视线。

　　他屏了呼吸，浅浅压下心中的抗拒，说了一句“走吧。”

　　这下，她连拒绝都不行了。

　　于是，沈善再一次鞠躬，深深的，如真正道别一般的，也是决绝的。

　　“爷爷，我走了，您……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她叮嘱着，鼻子突然发酸。

　　在眼泪还没打湿眼眶前，她站直身体，头也不回地离开。

　　肖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意味。

　　只是这种感觉没有延续太久，就被他心底最深的某些情绪所替代。

　　亲情，他可是从来都不需要的。

　　沈善挺直后背，脑子里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上了车的。

　　等到她回过神，她的安全带已经系好了，她看向旁边的男人。

　　夜很深，雨声很大，敲在车窗上咚咚直响。

　　他的侧颜轮廓很深，弧线冷硬，在半明半隐的灯光映照下模糊不清，神色晦暗。

　　车厢里的气氛冷凝沉重，外面飘着大雨，男人沉默如初，却将车窗降下来一些，冷风灌入，雨丝也跟着飘了进来，打在他脸上，舒缓了心口的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