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帝国也有双十一

在诺亚号上的生日酒会并不算奢华，之所以选择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才有足够的地方，让那么多近卫骑士宣誓效忠。地点是生态园边上的大厅，这里和生态园间隔着巨大的玻璃，但也是诺亚号上最美的地方。因为生态园里的物种都是最宝贵的资源，能远远的看着已经是偌大的殊荣。

　　艾米丽尝了一口这里的酒水，不由自主地感叹到：“啊～就是这种味道，这种高级的味道。”

　　吴辛还是坚守自己的原则，没有动任何的饮食，对艾米丽那极度夸张的表演，也一副视若无睹的态度。

　　巴斯也抿了一口，露出异样的神情，至少这个味道，在他的感觉中算不上什么美味：“这就是你说的高级的味道？”

　　“对啊，从来没喝过的味道，可不就是高级的味道。”艾米丽的论调还是那么另类：“再过几天可是很重要的节日，要不去队长那里庆祝一下吧。”

　　吴辛刚想附和，但看到巴斯神色不善，立刻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你说双11么？”巴斯无奈的摇摇头：“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要过你们自己过吧。完成了军官的短训班，你也是近百人的头了，就不能在新上任的时候做个表率？”

　　“我倒是想好好表现表现，可你家也放不下所有的兄弟们啊。”艾米丽的脑洞永远让人叹为观止。

　　“我不是让你带他们一起蹭饭！”巴斯有些后悔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在接受了女王的召见后，巴斯的近卫骑士小队获得了一个月的假期。假期结束后就是为期两个月的军官短期培训，直到今天才放出来。巴斯的职务已经确定，从中尉提到少将，任近卫军团司令。其他几位队长的少尉军衔也被提至上尉，任军团中队长，这是和巴斯之前相同的职务。近卫军团共有12支中队，每队36人。原先巴斯小队的成员只有在军官培训中取得优异的成绩，才能和其他并入的近卫骑士，共同争取剩下的7个中队长名额。新建的近卫军团代号月神，并入军团的近卫骑士并不是什么新兵，几乎都是从女王的洛神近卫军团里，抽掉过来的老兵。

　　同时编入军团的还有一支护卫舰舰队，这个只有七十二艘护卫舰组成的舰队，名义上是由公主指挥，但主要任务是协同近卫骑士的防卫工作。

　　培训期间压力最大的就是巴斯，军衔和职位升的都好像做火箭，而他这是个空降的上级将要面对的，是几天前军衔还是比他高的人。巴斯成为近卫骑士的时间没有他们长，单从武力上也有好些比他更强悍的人，如果没有丽莎最开始的支持，他现在可能还在树立威信的阶段。巴斯受到丽莎长期的培养，或者说是灌输，让他在战略上满是丽莎的影子。这些人在和巴斯相处的过程中，深深感受到他是在指挥上极为接近丽莎的人，只在战斗能力上无法和丽莎比肩。丽莎的战略战术总是精密到让人发指，精密冷血并极度保守，巴斯在与丽莎对战演习中的表现，折服了这些人。

　　丽莎的余威帮了巴斯大忙，在最后的一个月的四次对战中，巴斯也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至少在所有近卫骑士的指挥官中，没有哪个中队能顶住丽莎指挥的义体军团发动的袭击。巴斯一样也没有顶住，但是他坚持的时间是所有中队长中最长的，并且直到战至最后一人也还保证目标人物的存活。他的战绩是所有近卫军团中队长有目共睹的，巴斯甚至收到了部分队员的钦佩，近卫军团内部的模拟战榜单，为巴斯最后的任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巴斯将思绪从过去两个月的训练中扯回来：“双十一这种重大的节日我们什么时候休息过，那天的护卫任务就由你的队伍负责贴身保护的工作。”

　　王室的酒会除了艾米丽是在尝试各种饮食和酒水，其他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露娜公主在和一位公爵的后人跳完一支舞以后，就一直坐在女王身边。每次王室的宴席上，陪公主跳舞的人选，是由帝国的十八位公爵轮流推荐的。女王和公主坐在首位的王位上，接受前来庆生贵族的祝福与礼物，公主微微颔首回应。巴斯则在观察贵族间的关系，丽莎提到的人都是他观察的范围，断然不会有看出什么重要的情报，但至少可以让不太关心贵族圈子的巴斯看出帝国贵族间的派系划分。

　　首先是两位帝国顶级学府的校长，他们同为侯爵却显得和这里其他的贵族格格不入，簇拥在他们身边的也是学术圈子的人。所有路过的贵族必然会和他们打招呼，热烈的寒暄但不久留。领地在外的十位侯爵，在给公主送上祝福以后，几乎都会去帝国的六位大公面前寒暄几句，随后几人便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几乎都是那几位大公手下，只有诸葛锺山和相宇和他们有些不同。诸葛锺山虽然也是帝国侯爵，同时也是女王的管家，他一直站在女王身后，即便是帝国贵族齐聚的酒会，他也只是做好一个管家应尽的职责。他的三个儿子则在送上礼物之后，安静的呆在一个角落。

　　相宇是英雄计划中诞生的人类，由相凉基因编辑合成的生殖细胞，与另外一位牺牲的女性英雄的生殖细胞共同孕育的后代。因为相凉曾经的身份，他的仕途可谓一片光明。在洛阳舰队服役不到百年，第二舰队建成的时候，就成为无畏级战舰曼陀罗号的舰长，也是帝国最年轻的侯爵。他也没有加入那几位侯爵的圈子，而是和邓志飞打过招呼以后和普通军官呆在一起。

　　帝国的六位大公，这几位都是和女王一样，是帝国元老级的人物。帝国的第一舰队中，有三艘无畏级战舰，是在帝国成立初期新任命的舰长。一艘是白翼号，她的舰长是受邓志飞举荐的马守一，另外两艘是为了补齐舰队编制，新建造的追光号和百合号，舰长是由女王亲自任命的陈子昊和王菁菁。这三位大公座在一起，自然享受众星拱月般的待遇，路过的贵族络绎不绝。洛阳号的舰长，邓志飞则独坐一方，他的门生最多，又是极力推动露娜公主继位的人。即便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也有不下于那三位大公坐在一起的声势。剩下两位大公，一位是泰坦号的舰长卡罗，另一位是库鲁斯号舰长斯塔的继承人，伊万·斯塔·别利亚克。伊万今年只有五十多岁，库鲁斯曾经的舰长斯塔，也是所有贵族中最早指定继承人，并且放弃自己贵族权利的人。斯塔现在只享有大公的名誉，而实权则已经全部转交给了自己的继承人，包括整支无畏级舰队。这两人身边算是所有大公中最冷清的一方，但也只是比邓志飞身边少了一点而已。

　　吴辛很庆幸自己没有触这个霉头，双十一应该是他最喜的节日了，他可不想在那天被调去执勤，不然可真是浪费了自己英俊的脸蛋。双十一、春节、元旦是地球本土节日中被很好保留的节日，意义可能和曾经已有所不同。这三个紧邻的节日，正常的上班族在此时用上年假的话，甚至可以休上一个半月。

　　据吴辛了解，以前的双十一是一个资本不眠不休榨取利益的节日，它的出现甚至产生了网络购物体验的倒退。网络购物让用户可以用极低的成本，去筛选物美价廉的商品，而逐利的资本却要榨取更多的价值。它们通过不断的增加筛选成本，提升用户比较同类商品价格的难度，实现价格歧视，给资本带来更大的收益。它会把50块成本的东西，标上100的价格，用60块钱卖给钱少但有时间帮他宣传商品的人，用88块钱卖给想占便宜时间不那么多的人，用100块钱卖给不在乎那12块折扣的人，用500块卖给根本不在乎它多少钱的人。帝国现在资本也不眠不休，但帝国的制度却给它套上了枷锁，舰队和帝国本身的实力才是一切资本运作的保障，在帝国的资本也不得不接受那副镣铐。

　　现在的双十一，则变成另外一副景象。因为奇迹之年后，人类踏足太空，以光年为单位的距离让飞速的网络也无法将所有人类联系在一起。而人类漫长的寿命和政府的抑制生育政策，造成极高的单身率，福利制度的完善让很多女性宁愿自己养育孩子也不愿意组成家庭。这让不知何时得名的光棍节，成了双十一名正言顺的主人。那天已经变成一场单身的盛宴，同时还拥有了7天的法定假日。那时的帝国海滩必然人满为患，会有无数飞船也会停在海洋上方，它们的甲板上堆砌满了建筑，就好像蔚蓝的浮空酒店一样。

　　在海洋上也会浮起一座巨大的岛屿，一个和王都花园城差不多大小的岛屿。这个岛屿上只有白沙和中心不断生长的棕榈树林，没有穹顶护盾的覆盖，那里昼夜有极大的温差，即使黑蔷薇已经在诺亚号的推动下移向更适宜的轨道，但是穹顶护盾之外的环境依然恶劣。来到岛上过双十一的人们会携带一些原始的工具，用棕榈树和白沙混合海水搭建并不牢固的居所。食物和淡水都是稀缺的资源，虽然只要带上两只营养液就可以度过7天，但是会失去参与其中的乐趣。也有专门体会文化氛围的人，他们白天来到岛上狂欢，晚上住天上的酒店。在这样原始的环境中，爱和性都变成另一种样子，那也是吴辛这样强壮靓仔的天堂。他可不希望因为工作，而错过这个猎艳的机会。

　　今天晚上的骑士授勋仪式，在诺亚号能量装甲覆盖的甲板上举行，还有众多贵族观礼。仪式多了一个女王与骑士解约的步骤，四百多人加上停在后面的机甲，一次这么多骑士宣誓的场景也只有王室授勋的时候才能见到。这个仪式没有露娜成年时的庄重，只是场面更大了。

　　新历2003年，露娜公主跟随侦探秦天实习。期间秦天负责调查曾楚文被绑架的案件，因为案发地点在境外，就没有让露娜跟随。执意而为的公主，带着自己的座驾黑白合号悄悄前往蔚蓝。虽然是公主悄悄前往，但跟在后面的是两支整编的无畏级舰队，月神近卫军团也全部出动。跟随公主一起降落蔚蓝的，是六艘护卫舰和吴辛手下的两队骑士。

　　在回程的时候公主耍了一些小手段，舰队和近卫军团被女王召回。跟随露娜公主的只有吴辛带领的十二名近卫骑士，还有女王洛神舰队的六艘护卫舰。之后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面对数量超过一支无畏级舰队的海盗围攻。没有指挥权的吴辛只能忠于职守，拼命战斗。这是月神军团第一次折损近卫骑士，近卫军团最前面的12个编号少了5个。第一中队是近卫军团最强的战力，前十的编号更是实力超凡的象征，他们就这样留在了那片星空里。

　　那是吴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第一次开始恨一个人，即便她也因此受了无法挽回的损伤，即便她给自己提供了更强的机甲。如果她这个副官做好自己工作，那么自己的兄弟就不用在这种陌生的环境战斗，更不用向着战舰密集的主炮发起冲锋。他开始尝试义体专用酒精的滋味，喝下去的反应和记忆中的酒很不一样。喝的时候没有醇厚的感觉，有一点疼痛的刺激，还有一些植物的气息。记忆中灼烧食道的感觉一点也没有，能感觉到上升的气流，从胃里泛起的酒气很香，但是没有酒的感觉。从身体上的体验来说，和曾经饮酒完全不是一种体验。而把酒饮入腹中，它通过系统传达给大脑的感觉却有些奇妙，微微恍惚的感觉让吴辛下意识的手指内收，接住义体内弹出的武器。

　　然而这次袭击公主的海盗，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他们消身匿迹。帝国的维和舰队花了大量时间搜寻，在已经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因为帝国境内爆发出更大危机而被迫终止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