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然是个意外,罗萨利欧如此想到。
整场事件还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比如那些治安官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让它去吧,被误会而差点被关进监狱这样的力气经历自己大概不会遇到第二次。
还有这个,他看了眼手中拿着的执照。
那即是正规的晶炼师执照无疑。
黑色的硬质证件封皮上是都灵国旗的图案——烫金的“戴王冠之狮”,图案下方点缀着一些恐怕只有教士们才能看懂的宗教符号,同样以金色点缀,为其增加了不少的庄严。证件本体则显得有些普通,只是简单的标注了些证件持有人的信息,并且,证件上还贴了张自己的黑白相片。
这又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中的人确实是他,但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
他在思索无果之后,将证件合上,放进了自己的衣袋。
不管怎么说,只要它是真的,那自己的第一阶段目的就达成了。最终章的存在得到了解释,此后自己可以凭借“晶炼师”这一身份掩人耳目。
他在路上叫了辆马车,一路来到“恶龙”。
在路上还发生了个小小的插曲。
在罗萨利欧准备支付车费的时候,那个车夫向他索要三百基纳,要知道,往常这样的路段,收费约为一百左右。
罗萨利欧本以为是年终的正常溢价,但在询问过车夫之后,他才发觉这次涨价纯粹是因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原因。
车夫有些面露难色的告诉他,在昨天晚上,就在附近这一带,有不少人在路上无缘无故的受到了鼠群的袭击。那些本来胆小,畏惧人类的甲壳鼠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成群结队的涌上了街道,见人就咬,连带着一些宠物也没能幸免。按理说这些生物在冬季本应进入冬眠,但不知为什么在昨天它们会陷入集体疯狂。
“可能跟前一阵子发生过的甲兽发狂事件有关。”那个车夫最后说了这样一句。
前些日子发生过的甲兽发狂事件他有印象,那个时候不少的悲观主义者还传出了“都灵将会迎来灾厄”这样的论调。但在风头过去之后事件趋于平息,所有人都以为事件过去了,但这一次,这些甲壳鼠的集体袭人事件……和上一次事件是不是有着什么必然联系?
罗萨利欧将这件事暂时放到一边,只要被那些老鼠咬到的不是自己,那就随它去好了,总有些人要来收拾那些烂摊子。
前脚刚进去,他就被脑门光不溜秋浑身肌肉的棕熊看了个正着。
“嗨!瞧瞧这是谁,新人!”棕熊咧开了嘴,高高举起柜台上的一杯黑松啤酒,向自己示意。
罗萨利欧粗略的在这里扫过一圈,没找到那个一头红发的联邦人。
这里有四五桌的客人,看他们的样子未必全是来喝酒的,因为有几桌人显然在谈论着什么。
“我原以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光临。”他走到柜台前,靠了上去,“但这里看上去生意不错。”
现在临近正午,往往是那些喜爱黑夜的酒徒们最不喜欢的时间点。
“我这里整天营业,让那些满怀酒兴或是别的意图来的客人失落而归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棕熊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个委托怎么样?那个红头发的不会把你晾在一边,然后自己去享乐了吧?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尽管我什么也没做,但在某种意义上,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
“哈!那我要给你记一下!”棕熊在柜台下拿出了一本厚实的记录册,封面是粗糙且不规则的黑色木板,跟这里的桌椅简直是一个系列的,接着他在记录册的一页空白纸上写下了“罗拉欧利”这样潦草的字样,然后随性的划了一道。
罗萨利欧并没有指出其中的谬误,因为他觉得这个名叫棕熊且神似棕熊的汉子理应犯这样的错误。
“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哈哈!不管怎么样,为了庆祝你完成第一个委托,作为你的前辈,我有义务请你喝一杯!”
罗萨利欧抬起帽檐,嘴角微扬:“你开这家酒馆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盈利?”
棕熊微微一愣,然后接着咧嘴大笑:“管它呢!”
“糟透了!你怎么样,老兄!”红头发凯里在他的酒被摆上柜台的时候出现了,他看上去有些慌乱。
“什么叫我怎么样?”
凯里像是瘪了的破轮胎一样失意:“今天我被带去审问了。”
“哦?然后呢?”
看来他和自己有着同样的遭遇,被指控“危害城市安全”?那这样一来,这件事似乎跟他也没什么关联。
“那些人坚称我有嫌疑,说我违反了治安条例,可我什么也没干!”
棕熊适宜的打趣:“你该不会睡了不该睡的女人?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没有!怎么可能!”凯里伸长了脖子试图辩驳,“还好他们终于发现了这是场误会,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杯酒,要快!真是糟透了。”
凯里闷闷不乐的侧过头,对着罗萨利欧说道:“你没遇上什么倒霉事吧,老兄?”
罗萨利欧不经意的喝着酒,像是对这个问题毫无防备一样,放下酒杯:“什么?一切正常,我什么也没遇到。”
“哦,那就好,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倒霉!”凯里叹了口气。
或许……他真的与此无关,因为罗萨利欧始终在看着对方的反应,但凯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仿佛只是个单纯的受害者。
自己遇到的事件,未必不可能是个巧合。
之后则是有的没的闲聊,从安宁宴再到前一阵沸沸扬扬的“RR”和“黑夜女神”,再后不久,罗萨利欧就以失败者的姿态离开了“恶龙”。
尽管他已经做了巨大的努力,但那硕大木桶中的液体仍然剩下大半,棕熊哈哈大笑的告诉他,他会在罗萨利欧喝过的杯子上刻下印记,让他下次光临的时候从那里开始喝,然后算出他喝一杯酒需要分几次。
当然,那些也是免费的。
在回到寓所后,他发现了些异样。
“这些红色是什么?”
罗萨利欧注意到自己晾在窗台上的皮靴析出了些红色的物质,在去完下水道之后它们已经湿透,所以他趁着天气不错,将其晾着。
“昨天我可没看到这些东西。”他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还得花些功夫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