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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见是少年

花洛伶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回到了三岁刚入花宗。

  “这孩子我看着可怜,一个人在雨里冻的发抖,于心不忍便捡回来了。”花晓离坐在花宗大殿内看着乖乖站在一旁的花洛伶。

  “宗主,这孩子可以跟着我修习医术,毕竟您身边已经有了无尘,怕您不方便。”殿内一名长老道。

  “这孩子我看着乖巧,同无尘一块修习也是极好的。”花晓离的一番话让花洛伶从此便跟着宗主一块生活。

  宗主人很温柔,只要花无尘有的她都会有。

  记得有一年花无尘非要拉着自己去花宗后山看雪。

  “洛儿,你看下雪了,听说下雪许愿会成真。”那年花无尘刚满十岁,花洛伶正好五岁。

  “无尘哥哥,这种无稽之谈怎么都信。”花洛伶捂着嘴偷笑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洛儿,快许愿。”花无尘拉扯着花洛伶的衣袖。

  花洛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外人看来花无尘是个不爱说话性情冷漠的孩子,在她看不过就是个喜欢撒娇的幼稚鬼。

  “那我祝无尘哥哥一世无忧。”花洛伶将她的小手合在下巴底下许着愿。

  “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说罢,花无尘自己也合起小手许愿。

  “无尘哥哥,你许的什么愿望呀?”花洛伶疑惑的大眼睛盯着花无尘。

  “我才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花无尘嘟着嘴吧说道。

  “哼,不说就不说。”花洛伶心里一恼,转身就跑掉了,花无尘见状也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一阵嬉笑声传遍整个花宗后山。

  直到花无尘十二岁那年,他整整一个月没有理花洛伶,花洛伶也觉得不对劲,便去找他,但他死活都不开门,那日她隐隐约约听见他在房间里哭了,花洛伶急忙去找花晓离,花晓离那会儿告诉她,琴宗的宗主女儿与他订亲了,花洛伶得知后一直站在门外哄他,哄了一整天才哄好。

  花无尘顶着哭红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你瞧你,十二岁了还要哭鼻子。”花洛伶指着他笑出了声。

  “洛儿…”花无尘抹了抹眼睛的泪水,带着哭腔喊着她的名字。

  “哎呀,好啦好啦,琴宗宗主那个女儿啊,虽然听闻脾气不好了一点,但是其他方面都是很好的,与无尘哥哥很配哟!”花洛伶的话刚落,花无尘突然又哇哇大哭起来。

  “哎!无尘哥哥你怎么又哭了。”

  “无尘哥哥别哭了。”

  “好了好了我不提她了。”

  花洛伶摸了摸他的头,一直安慰着他。

  过了许久,花无尘才停止了哭泣,他问了她一句。

  “洛儿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

  花洛伶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我只希望无尘哥哥快乐就好。”

  “傻瓜…”

  “我哪里傻了,宗主大人都说我天资聪慧,天赋异禀。”

  “洛儿是小傻瓜。”

  “那…那你岂不是大傻瓜。”

  “哈哈哈…”

  花洛伶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突然脑门传来的痛让她一瞬间惊醒过来了。

  “你梦见什么了,笑这么开心?”温辞辰的声音令花洛伶心里一惊,她居然不知道在何时昏睡过去了。

  “这是哪?”花洛伶环视了房间一周,装潢很奢华,想必应该是他的府邸的某个房间。

  “本王问你,梦见了什么。”温辞辰并没有看向她,只是静静坐在窗边椅子上与自己下棋,手里还握着一颗黑子,恐怕刚刚就是用棋子将花洛伶砸醒了。

  “呃…没什么,梦到烧鸡烧鸭烧鹅。”花洛伶胡扯着。

  温辞辰没有说话,静静的将一颗黑棋下去棋盘中,棋盘变成了死局。

  他刚刚分明听到了,她喊着:无尘哥哥…

  “饿了么?”温辞辰静静的看着她。

  “你带我来你府邸有何事?”花洛伶如今既然得知了他的身份,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给我解毒。”温辞辰淡淡道。

  “解不了。”花洛伶摇头。

  “世界上有你花洛伶解不了的毒么?”温辞辰话落,花洛伶周身瞬间散发着阵阵杀意。

  “你…是如何知道的。”花洛伶咬着牙,袖袍下的蛊虫已经在她的催动下纷纷爬了出来,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房间遍地都是蛊虫,都在朝着温辞辰的方向爬去。

  “那夜你为我吸取寒气时。”温辞辰看着遍地蛊虫,眼里没有丝毫慌张。

  “你没有闭眼?”

  “嗯。”

  花洛伶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

  “我解不了,这个世界上只剩那最后一只金蛊。”

  温辞辰沉默片刻。

  “花洛伶。”

  “嗯?”

  “你的脑袋里都记些什么。”温辞辰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看向她,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嗯?”

  花洛伶皱着眉头,细细的思考着,但她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自己怎么认识北溟三皇子的。

  “你的记性真的很差。”温辞辰用手捏起一只爬到他衣袍上的蛊虫,细细观摩着。

  花洛伶摸着头,想了许久,似乎有几个片段从脑海里闪过。

  那是她被驱逐出宗的日子。

  花宗建立在一座山上,那座山下有一片迷雾林,里面四处蔓延着毒雾,在这毒雾内待久了会逐渐感觉浑身无力,然后会出现幻觉,最后在幻觉中死去。

  那日花洛伶被驱逐出了花宗,她一个人便下了山,穿过迷雾时看到有个男子躺在树林中,他身边躺了好几个黑衣人,那名男子身上都是剑伤。

  她推断出这名男子肯定是被这群人追杀,这群黑衣人后来又因吸入太多的迷雾死在了幻觉中,这男子身上多处伤口,有吸入迷雾,多半也是死了。

  花洛伶自然是不愿在这迷雾中多待,花宗弟子的服饰都有阻碍迷雾的作用,而她如今不是花宗的人了,自然也不配穿花宗的服饰,呆久了难免不会出事。

  她前脚刚抬起来,身后就传来细虚弱微的声音。

  “救救我…”

  花洛伶转头看向了那名躺着的男子,男子眼神迷离,嘴巴一张一合,胸口微弱的上下起伏着。

  “唉…”花洛伶叹了一口气,随即衣袖中爬出一直金色的蛊虫,扒在了那男子身上,汲取着什么。

  “我就两只金蛊,如今给你用了一只,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说罢花洛伶就走了。

  花洛伶睁大眼睛,不会吧这么巧!

  “你是那个躺在迷雾的男人?”

  “嗯。”温辞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你怎么认出来是我的?你那会儿应该昏迷了。”在花洛伶的控制下,地上的蛊虫都慢慢退后了。

  “我醒来时,胸口趴着一个金色的虫子,我想大概就是它救了我。”温辞辰将手中那只蛊虫缓缓放下,又开口道:“后来我派人四处询问这是什么虫子,有人告诉我这是蛊虫,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人救了我。”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这个世界上,修蛊的不就只有你一个么。”温辞辰淡淡道。

  花洛伶被自己蠢的无语,尴尬的抿了抿嘴。

  “你一共有几只那种金色的虫子?”温辞辰淡淡道,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中分明透露着一丝高兴。

  “我一共就两只。”花洛伶瘪了瘪嘴,嘴里嘀咕着:“还都给你一个人用了。”

  温辞辰看着她突然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饿么?”

  花洛伶刚想说不饿,肚子就传来一阵“咕”的声音,还不等她开口,温辞辰就喊人送饭菜。

  “来人,准备点吃的送进来。”

  “那个…谢谢你。”

  府邸的下人动作都很麻利,不过一刻钟就准备了一桌子美食。

  花洛伶呆呆的盯着桌子上的菜,居然都是烧鸡烧鸭烧鹅。

  “你…”花洛伶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不是你说你梦到了这些吗?”温辞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似乎想将她看穿一般。

  花洛伶也不与他争辩了,徒手撕下一只鸡腿便啃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粗鲁。

  “报,少…王爷。”一名黑衣人突然闯入了花洛伶的视线。

  “何事?”温辞辰眼里的笑意顿时无影无踪。

  “这…”黑衣人瞟了一眼满脸被涂的像鬼一样的花洛伶。

  “但说无妨。”温辞辰淡淡道。

  “花宗长老花无尘收了两名弟子,然后给北溟所有皇子发了请帖,一月后将与琴宗宗主的女儿成婚。”黑衣人话落,就听见花洛伶被鸡腿噎着了,不停的咳嗽着。

  温辞辰眼里闪过一丝莫名,随即为她倒上了一杯茶水。

  “下去吧。”温辞辰吩咐道。

  “是。”

  花洛伶一口气将茶杯里的水喝完了才缓过来。

  “你很在意他吗?”温辞辰淡淡道。

  “啊?”花洛伶疑惑。

  “你的无尘哥哥。”温辞辰话音阴阳怪气的,故意将后面几个字咬的很重。

  “…”花洛伶心里无语,她定然是昏睡的时候说了梦话。

  “嗯?”温辞辰继续逼问。

  “与你无关。”花洛伶并不想解释,毕竟他和花无尘之间的感情确实太复杂,也解释不清。

  “嗯。”温辞辰仍旧一副面无表情,他直接走了出去,门被他摔的“哐嗤”一声。

  “莫名其妙。”花洛伶继续啃着鸡腿,她心里打算过两日便离开王府,去西缇国转转,记得很早以前她也曾去过一趟西缇,不过那会儿是被巫术大会吸引过去的。

  西缇女子都会从小修炼巫术,那边的人因为地域炎热原因,体内真气不适合修习剑术等,后来一女子开创了巫术的修习之法,于是西缇女子皆修巫术,那名开创巫术的女子也就是如今的女皇帝的祖母。

  修炼巫术的条件很苛刻,必须地段炎热,必须为女子,五岁之前不开始修炼巫术的话以后便修不了巫术。所以西缇那边的男性基本都是没有内力,都是干活的。

  在距离花洛伶被驱逐出宗的两月后,听闻西缇有巫术大会,她便踏上了前往西缇的道路。

  路上很多人都是慕名而去,花洛伶也混上了一辆前往西缇的马车,这马车说白了就是拉粮食的车,西缇因为地域原因,很多农作物都种不出来,所以粮食都是从他国拉回来的。

  “秋思姐姐啊,距离西缇还有多远啊。”花洛伶头上戴着一个斗笠,将她的小脸覆盖住,悠闲躺在马车的麦子上,嘴里啃着一个苹果。

  马上边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她皮肤黝黑,是西缇本地人。

  “你这小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叫什么姐姐。”那女人打趣道,但眼里分明都是笑意。

  “哎,姐姐保养的这么好,还年轻着呢。”花洛伶也并未说谎,那女人虽然年过四十,但皮肤仍旧吹弹可破,脸上也没有一丝皱纹。

  “还有一日就到了西缇了,阿伶,马上前面就是我丈夫的驿站了,我们去休息一夜再继续赶路。”女人笑道,提起她丈夫,她都是一脸幸福。

  “哎好嘞。”花洛伶提起了精神,这名女子叫方秋思,之前她马车车轮坏掉了,无意中给花洛伶碰到,帮她修好了,便载她一同前往西缇。相处几日花洛伶一直戴着斗笠不以真面目示人,方秋思也并未提及这事,只知道她叫阿伶,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相处。

  “此次我比以前回来早了一日,我丈夫不知道,应该做的菜没那么丰盛,阿伶别介意啊。”方秋思笑道。

  “哎呀,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我就心满意足啦。”花洛伶从路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入嘴中,任由苦涩的草味散播在味蕾上。

  两人谈笑着,很快就看到了方秋思丈夫的驿站。

  “阿伶,到了下来吧。”方秋思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越靠近西缇主城,感觉天气越炎热。

  花洛伶听闻后从马车上一个翻身便下来了,看着眼前的驿站,驿站很简陋,却构造上别有一番风味。

  “咦,今天怎么不开门。”方秋思将马匹拴好后疑惑道。

  轻轻推门而入,室内亦是一片寂静,女人的直觉告诉事情不对,她对花洛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往二楼方向走,花洛伶点了点头,也轻轻的跟在她后面。

  “哥哥,你家那个母老虎今天真的不会回来吗?”

  “嘿嘿,当然不会,她明日才回来。”

  “她真的会把钱都给你保管吗?”

  “别提钱,提到老子就生气,她每个月才赚的到五十两银子,还要花十两去买什么黑鬼娃娃,就算她靠黑鬼娃娃将自己的皮肤容貌维持的再好,老子也对她没兴趣。”

  “讨厌~毕竟她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靠黑鬼娃娃维持自己的容貌那早就完了。”

  “哼,美人儿,我们继续。”

  花洛伶透过斗笠看向一旁的方秋思,只见她强忍着泪水浑身颤抖着,拉着花洛伶就悄悄离开了。

(Ps:西缇国,主城建立在火山口上,温度炎热,因创建巫术的老祖用特殊手法将火山口封印住了,所以火山并不会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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