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亚琛围城战（上）
亚琛郊区的森林边上，科隆军队的营地主营帐中，几个相貌堂堂、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人正坐在一张桌子旁交头接耳、表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还不是对墙上的地图指指点点。地图是亚琛城的地图，而且看起来十分详细，也许是他们安插在亚琛城里的内奸绘制出来的。
其实不管怎样，在任何地方，奸细都是挡不住的，只要人类有私心，只要有人有贪婪之心，就没有一个地方能挡住奸细，也许，这就是人类整体的劣根性吧？这，就是人性啊。
就像贪污腐败一样，可以严厉打压，而且肯定会有成效，但要是想彻底杜绝，那只怕如登天一般难。
坐在帐中央，正对着帐门的是军队的统帅，虽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统帅应有的威严，那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叫花子，一个纨绔子弟。
但是千真万确，他是这些精锐大军的统帅，而且在智谋方面绝对有两把刷子，因为他的额头的宽度（从眉头到发际线的距离）可以容纳下他自己的宽阔的手掌。
周围的人一脸严肃地望着为首的人，靠东边的一个人好像特别怕冷，身上罩了好几层灰色的皮毛制衣，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断地抖腿，而且身体蜷缩在一起。
腿抖动的幅度也特别大，让人感觉他是故意的，也让统帅觉得他很轻浮，于是统帅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这人很瘦，他蜷缩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枝枯萎卷曲的老树枝，让人很是不舒服，就像在蜂蜜里加上盐喝进去一样。
靠西边的那个人看见东边的人因为这些样子而被统帅厌恶，于是他虽然很冷，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就努力抗拒着抖动的身体，而且咬牙切齿，四肢伸直，双眼瞪圆，他认为这样也能显示出他很精神。不过这个样子在统帅看起来就像斩杀了无数人的来自地狱的刽子手。
看到这里，统帅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尽管他自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他仰头长出一口气，然后对前面的两人道：“泰拉第，泰拉吉，你们对我的计划还有什么异议吗？”
坐在东边的那个叫泰拉第的人摇摇头道：“没有，您的计划很好，厄尔大人。”
但是坐在西边的那个叫泰拉吉的就是不安分，就是不懂得“言多必失”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道：“反正大家都是走走过场，何必那么认真呢？就一直围着，外面的关系我们都打点好了。施特龙贝格那个都自身难保，不可能来救亚琛的。”
那个叫做厄尔的统帅瞪了一眼泰拉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泰拉吉早就被厄尔给杀了。这个泰拉吉是真的不会说话，要不是泰拉吉是主教派来的督军，而且很有可能会把他的行为报告给主教，关乎他的升官与前程，他早就让他去干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了。
“行吧，那今天的作战会议就开到这里了，泰拉第、泰拉吉，你们管好城西边，我来负责城东边，务必在五天之内攻破城墙！”说着，厄尔随便扯了一张纸，然后拿起笔“沙沙沙”地写了几个字，递给泰拉第和泰拉吉，道，“喏，这就是开战令，我等你们好戏！”
泰拉第和泰拉吉听了都十分感动，这是他们这几天听过的厄尔说出的最暖人心的话，于是他们激动地跑了出去。
在他们走后，厄尔在营帐内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圈，他已经想象到在不远处将要开始的腥风血雨，昔日繁荣的神圣的亚琛就要沦为废墟……于是他在心里希望亚琛赶紧投降，这样既能保护亚琛这份无价财产，又能利于他们科隆……
这时，营帐内发出了一点声音，然后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慢慢朝厄尔走过来。
看见黑衣人，厄尔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然后他准备要去检查营帐外有没有人偷听。但是正当他要走出去的时候，黑衣人拉住了他。黑衣人摇摇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放心。”
厄尔点点头，道：“先生对我刚才的吩咐可有异议？或者您有没有下一步的方案？”说完，厄尔仔细看了看黑衣人，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他。但是黑衣人一身黑衣，遮的严严实实，脸上好像戴了一个灰色面具，面具毫无特点，在万千面具中，就算有心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没有新的话了，我看也差不多了。”黑衣人道，看不出他是在沉思还是干嘛，感觉声音很低沉，“我等下就要走了，等你好戏啦！哈，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说着，黑衣人便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其实厄尔对黑衣人的行动方式一直很好奇，黑衣人就好像游魂一样……
…………
亚琛东、西、南、北门外，攻城槌已经准备好，只等一声令下进攻了。
两匹快马从东边的森林疾驰过来，分别拿着一张纸，一张是原纸，一张是手抄纸，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往北门走一路往南门走，他们走过的地方，战争便开始了。先是箭雨开始射向城墙，作为回击，城墙上也掉下来箭雨。
当他们在西门汇合的时候，回顾身后，身后的攻城战已经开始，他们一通漂亮的动作让他们很是满意。城墙下的箭与城墙上的箭交相辉映，箭的“咻咻”声互相应和，硬是在这恐怖的战场创造出音乐之美。
不时有一些人倒下，但是又立马有后面的人替上来。有些新兵从来没有看过尸体，于是替换的动作很慢，但是一些福大命大身经百战的老兵早已看惯了战场的残酷、血腥，看惯了尸体，于是冷着脸很快地替了上来。
墙上也时不时有跌下城墙的人，但是这是极少数的粗心的人，跌到城墙下面，不是被摔成肉饼就是被乱箭射死。虽然这些城墙上的人大多数是刚被动员上来的新兵，但是他们好像看起来比科隆的新兵更加老练。
也许只是因为他们只是在城墙上观望而已吧，他们还没体验到真正的战争……
毕竟，这只是攻城战的初期阶段。双方互相射箭，与此同时，一些步兵开始登城，守城方开始推梯子或者丢木头。不过对方步兵都是精锐的老兵，很快就有一些登上了城墙，但是很快就被墙上早就等候已久的一群士兵给推了下去摔死了。
与此同时，让亚琛军队最绝望的东西——投石机来了，这投石机不仅可以破坏城墙，而且小树一样大的石头飞过来，想躲也躲不了，想象一下，被压在下面那得多惨啊……虽然新兵们从未见过这种攻城机械，但是在老兵们的恐惧的眼神中，他们仿佛读懂了些什么。
更别说和弓箭兵一起开始攻城的弩车啥的了，长达一米的大弩箭刺穿一个人的胸膛，那得多恐怖……而且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柔软的人体在坚硬的仿佛能开天辟地的弩箭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攻城战继续着，越来越多的箭射向城墙上，伴随着如陨石般坠落在城墙上的投石机投射出来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