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过了没几天,那棵树上的花苞就陆陆续续开了,一簇簇嫩黄的花,如一个个娇嫩的风铃,如一只只脆弱的黄蝶,迎着春风飞舞。
暮江虞每日搬着椅子坐在树下,一遍遍数开了几朵花,每一朵哪里变了,是开得更好了,还是渐渐蜷起花瓣,要开败了?
楚温沨过来时她都蜷在躺椅上,眼里映着嫩黄的花,笑成个傻子,不忍心惊扰她,倚着柱子抱臂等她。
她看到他时眼里的光彩,一辈子都看不腻。
她会笑弯眼睛,对他招招手,“你来呀。”
他过去捞起她,听她娇娇软软,絮絮地说这一天哪朵花开了,哪朵花更好看了,有几只蝴蝶过来嬉闹,说完捏着他的脸,“快说,另一棵是什么花!”
开第一朵的时候他就告诉她,这是风铃木。
他寻遍世间,找了很多好看的花树,只是念寒宫种不下,零零散散种在宫里,坤仪宫种了三棵,过几日开花了带她去看。
“很快江儿就知道了。”
“要和这棵一样好看。”
“嗯。”
日子在嬉闹中安宁地过去,暮江虞无聊时越发纠结,她离家三年多,郁姐姐该急疯了吧。
她想和楚温沨说,总想再等等,拖着拖着就忘了。
反正再晚点也不迟吧?
又是一年夏天,北方的知了没日没夜地叫,宫里也免不了,也就暮江虞不会被它们扰到,时常窝在树下的椅子上。
楚温沨总怕她无聊,想方设法给她找好玩的,话本堆了几箱子,三天两头带她出宫玩,短短一个时辰也要带她出去溜溜。
见识过外头的繁盛,在宫里确实有点无趣,又不无趣。
如果楚温沨知道雪山是什么模样,就不会这样小心翼翼了,她莫名地不敢和他说。
另一棵树是木绣球,四五月的时候一团团豆绿和雪白的花团簇在一起,像一群群小小的蝶聚在一起玩闹。
楚温沨说再过几年,两棵树会开一树的花,数也数不清,她想它们快点长大。
这天可算有了点凉风,柳昭仪坐在暮江虞对面,指上捏着块鲜花糕。
五颜六色的透明点心,是鲜花和蜜糖熬成的,里边夹着碎碎的花瓣,被做成花朵的形状,好看得很,清清凉凉,也不甜腻,带着浓郁的花香。
“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吃妹妹做的点心,妹妹手真巧。”
“下次……汜姐姐多吃几块。”
她是偷偷做的,楚温沨知道又要闹了,平日那么好的一个人,闹起来比宁儿还幼稚,宁儿都比他乖。
上次她就给晨风秦风吃了两个点心,他一晚上没有松开她,她明明没有告诉他呀,他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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