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秦青和李江坐在路边摊上,脸上风尘仆仆的,双手很脏。
“老板,来两碗砂锅饭!”李江对着小摊上的女人说。
“你确定只吃这个?”秦青问李江。
“那还能吃啥?你身上还有钱吗?”李江戏虐的看着秦青。
秦青一脸无赖像,“我没有,你有呀,我先借着。”
“算了,快四年没见,第一次见面就欠债一千多块钱,你这样的债主有点大。”
两个人欢快的笑起来。
“师兄,有人给我看过手相,说我这辈子有贵人相助,我仔细想了想你就是我的贵人。”秦青一脸天真解释说,“你看第一次在大学见面,你在帮我,今天你又帮我。”
李江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秦青的额头,“你还相信这些鬼话。”
“真的,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会在派出所里过夜了。”秦青眼睛朝上翻了个白眼。“你一直都在那个派出所吗?”
“嗯,毕业后就一直在。”李江边吃饭边说。
“天!原来我们一直那么近,却不知道。”秦青说。
“嗯,你又不经常打架进派出所。”李江调侃着。
“这架太贵了,打不起!”
两人吃了饭,聊了些大学里的人,现在的事。很晚了才分开。
秦青小心的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屋,只听见,“啪——”一声,屋子里的灯亮了。
“爸!妈!你们还没有睡呀?”秦青惊异的招呼。
“你没回来,我们怎么睡呀?”秦母总是第一个开口。秦父在一边黑着脸,不说话。“说,去哪里?”
“妈——我都工作了,是成年人了。在国外——”秦青有点不耐烦。
“你在国内,不在国外!”秦父打断她的话。
“你脸咋啦?”秦母敏锐的发现问题,走上来细看。
“没啥,就是摔了一跤。”秦青躲过去。
“就是骑那个摩托车摔了吧?”秦母愤愤不平的说,“我早就说过一个姑娘家家,净整些危险的事。过来,我看看!”
“没啥,就有点擦伤……那个,我人都回家了,也晚了,你们早点睡……我也累了,要睡觉了。”秦青快速溜进自己屋里。
“看看你教的好姑娘!”身后传来秦父指责秦母的声音。
坐在桌子前,秦青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还好这一天折腾,肿的消了,红的退了……年轻就是好呀!不然被父母看出来又得问个子丑寅卯。不是不想跟他们说,是说了除了增加他们的担忧外,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真是大起大落的一天,明天把钱拿去还给李江。不过今天这事儿还真是着了冤大头。想起这事儿呀,秦青忍不住拿着拳头狠狠砸旁边的枕头,把个枕头翻来覆去的砸。砸累了,气顺了。心里开心了:真是万幸,遇到抢劫,丢了一把钥匙,被抢走一百五十块钱;打了一架,支付一千块钱的消费……划算划算!
越想还越开心,最后居然决定把这事儿当成一个笑话写给水务逸看。
第二天早上,秦青来到派出所里,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看看李艳,顺便还李江的钱。
在里面张望半天,李江走过来了,两个来到偏僻的地方。
“只还大头,零头忽略。”秦青把钱递给李江。李江没有伸手接,秦青直接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
“不用那么着急吧?”李江摇着头。
“不急?你还想收利息不成?”秦青笑了笑。“李艳,咋样?”
“哦,她家人来了,在办手续,马上就出来了。”
才说着,李艳从里面出来,憔悴了很多,披肩的长发乱了,昨天打架受的伤已经结痂了,可能昨晚遭了不少罪,没休息好,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五岁。秦青迎上去,准备拉她,她用眼睛剜了秦青一眼,把秦青的手狠命的甩开,骂道,“胆小鬼!叛徒!跟你绝交!”
秦青被她这么一骂,傻愣愣的待在原地,李艳头都不回的跟着她的家人走了。
“我就跟你说,她思维方式独特吧?”李江看着李艳远去的背影说。
“可能她心情不好吧?”秦青也不相信自己的解释。
“算了……不说她了。嘱咐你一句,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想办法留下证据,不然干吃哑巴亏。”李江看看表,“我回去上班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喔——”嘴上答应着,脚下迈着步子,心里就像一堆乱麻,理不清……
接下来的几天,在办公室碰上李艳,李艳还真的不理秦青,每次要碰上要碰上,她就故意走开。或者直接碰上了,她把头一低,又混过去了。
“哎——你和李艳咋啦?”陈秀艳看见李艳气愤的过去了,跑过来问秦青。
“没咋!”
“没咋——怎么那样?”
“我也不知道呀,她说要跟我绝交!”秦青委屈的说。
“绝交?”何老师听见了,围过来,“原因?”办公室里几个女老师也围过来了,疑惑的看着秦青。
秦青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是这样呀!”何老师高深莫测的笑了。
“呵呵,小秦青,你比李艳差一大截呢?”刘老师拍着秦青的肩膀。
何老师和刘老师是秦青初中时候的老师。时隔多年,秦青回来和她们成为同事。秦青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两位给秦青的教育也是很多很真诚的。
“差一大截?”陈秀艳也不明白,重复着刘老师的话。几个小年轻也没弄明白,央求她们解释。
何老师和刘老师只是诡秘的笑,却始终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学文科的,以后慢慢品味吧!”刘老师末了,对着几个好奇的小姑娘眨眨眼睛。
“有人说过一句话:无论我告诉你什么道理,当你的心智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或接近的水平时或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时候,你是不会理解这个道理的。或者你以为你知道这个道理,其实你不知道。”
何老师对秦青说,“绝交就绝交吧,没什么可伤心的。”
“我没伤心,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