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简柠正用毛巾擦着头发,身上的衣服沾染了自己的血,敌人的血,还有勿留留的血,现在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顿时轻松了许多。
她翻看着手机,发现新闻版块中还没有提及临港码头的事情,看来那帮人的尸体应该是被处理了,不然按照他们当时开枪的声音,周边不可能没有人察觉。
“叩叩。”
正想着事情,房门就被敲响了,她还以为是张姨又来了,毫无防备地就走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简柠就愣住了,门口站着的男人身形高大,只穿了件黑色短袖的上半身看上去如刀刻般精壮,是傅朝辞。
他手臂上的纹身如玛雅的图腾般缠绕蜿蜒,简柠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低头看到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巧的药箱,看样子是要来给自己包扎伤口的。
“你……”
“张姨说你手上的伤口需要处理。”
傅朝辞的眼神有些躲闪,嗓音沙哑,不敢直视面前的简柠。
她为了轻便,挑选了一件类似睡衣的白色裙子就套上了,湿润的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在铺设了地暖的房间中,傅朝辞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燥热。
“进来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里,简柠走到沙发边坐下,用纸巾擦干了手上的水珠,静静地看着傅朝辞,没有再说话。
傅朝辞原本想坐到她身边,又想着位置不是很方便,索性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把药箱放在了脚边,打开盖子,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给她清理伤口,再进行包扎。
简柠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大周围的伤口都不是很严重,只有中间几条深得恐怖,难怪张姨看到都倒吸了一口气。
反观傅朝辞,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很认真地给简柠用酒精擦拭了一遍伤口,又上了一层有助愈合的药粉,最后给她重新裹上了绷带。
处理完一切,他一直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显露出了一丝轻松,也才注意到两人的位置。
月色从落地窗透进来,微白的月光如磨碎的珍珠般细腻不具攻击性,身上如同纹满了诅咒般纹身的男人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单膝跪立在女孩的面前。
简柠也感受到了傅朝辞的目光,抬起眼帘与他对视,将他神色中的信仰与深情全部纳入眼底。
隔着一圈圈缠好的绷带,傅朝辞托着简柠的手,双手中仿佛捧着一块美玉般,温柔地不带一丝攻击力。
“你……”
简柠有些不太适应,把手从傅朝辞的手中抽了出来,后者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刚失了态。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傅朝辞收拾好了东西,拎着药箱站起了身,看着坐在沙发上愣神的简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摸了摸简柠的脑袋,随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简柠被他摸得一愣,怔怔地看着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出去,看到房门被贴心地带上,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抬起左手摸上了傅朝辞刚刚摸过的地方。
一整晚,简柠都没有拉上窗帘,她侧躺在床上从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夜色与月光,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切是那么的突然又好像都注定好了一般。
贺饶私藏药品,现在人还在警局关着,展遥出了车祸,脚受了伤,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继续跳舞,勿留留被那帮人追杀,留在京城恐怕也不安全了,还有傅朝辞,一个神秘且无法掌控的人。
她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但又毫无头绪,想着想着,简柠就睡了过去。
而在她的隔壁,昏黄的灯光通明,傅朝辞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的发丝湿润着,还往下滴着水珠。
想到刚刚自己突然无法压抑的情感,他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在没办法完全确定的情况下,他不能再这样失控了。
傅朝辞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侧着头用火机点燃,看着火星在眼底涌现,他烦躁地把火机丢在了沙发上,左手夹着烟,将面容隐在了烟雾中。
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