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感染

想来想去，夏然还是没有出声阻止斩龙者小队。

　　如果还有一只水滴史莱姆在附近逛荡，一不小心来个亚光速突进，科莫村一带可就永久核平了。

　　第二天一早，夏然和巴黎便带领着醉醺醺的三人，前往了金属史莱姆的栖息地。

　　目击者发现金属史莱姆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矿井，沿途只有蝙蝠、哥布林一类拿不上台面的魔物。当然，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和幻想作品里的这类怪物最接近，鬼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分类学里它们叫做什么。

　　不过为了理解方便，重版出来在翻译的时候，一律翻译成了夏然熟悉的名称。

　　一路上，夏然基本没有出手，完全交给了斩龙者小队料理。魔物的战斗力通常在几百上下，斩龙者小队的攻击基本全部是秒杀。

　　路上，夏然问巴黎道：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迷宫这种东西？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吧！”

　　巴黎答道：

　　“最初我也很困惑，直到我认识了这个世界的魔族。我问他们为什么要建迷宫，他们反而认为我们把房子建在地上，还越建越高，简直是蠢得可以。‘建造起来难度大不说，一旦发生战争，安全性基本为零。魔族和魔物对阳光没有需求，迷宫对我们再何时不过’——他们这样和我说。”

　　“出门一趟不觉得很蛋疼吗？”夏然追问。

　　“不会啊，迷宫的建造者都掌握着传送法阵，就像我们那里的空修一样。”巴黎答道。

　　两人谈话之际，前方冲锋的三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伦巴赫望着前方的几只哥布林，说道：

　　“奇怪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哥布林。他们是喝醉了吗？”

　　夏然抬眼望去，确实如伦巴赫所言，前方的哥布林没有了通常敏捷的动作和团队合作，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好似没睡醒一般。

　　一旁的巴黎也紧张了起来，她一面瞭望着古怪的哥布林，一面说道：

　　“它们的瞳孔扩散了，皮肤上还有斑点……夏编，你不觉得这和那个东西很像吗？”

　　“丧尸……”夏然说出了这个在科幻作品里十分常见，出现在黑龙界却格外不可思议的名词。

　　丧尸个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传染性和群体行动。

　　夏然令伦巴赫等人待命，自己挡在最前面。

　　面对丧尸，最好的办法是烧到渣都不剩。

　　“留下一只，我们需要调查一下。”巴黎提醒道。

　　夏然点点头，召唤出卡碧尼的枪型浮游炮。

　　下一瞬间，浮游炮顶端喷射出炽热的火焰，顷刻间便吞噬了哥布林军团。

　　哥布林拥有和黑猩猩差不多等级的智商，通常情况下，遇到痛会大叫、逃跑。但是这一次，它们非但没有发出尖叫声，反而如同感受不到火焰的存在一般，继续前进。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它们将被烧死的事实。半分钟后，丧尸哥布林们已被烧成焦炭，夏然控制了火力，最前面一只只被烧断了双腿。

　　巴黎从伦巴赫手中接过大盾，另一只手紧握细剑，慢慢前进。夏然想要跟上，巴黎却说道：

　　“我是时修，技能是一旦遇到危险，能够读档重来。夏编你虽然厉害，对病毒也没辙吧？一旦发现我被感染，把我脑袋砍下来就好。”

　　于是夏然只得留在原地，派出两只剑型浮游炮为巴黎保驾护航。

　　前进几步后，巴黎带上了夏然交给她的N95口罩。虽然已经过了充分的焚烧，依然无法保障空气中没有病毒残留。

　　躺在地上的哥布林已是奄奄一息，巴黎用细剑的尖端将它的脸摆正，粗糙的绿色皮肤上遍布着正六边形的银灰色斑块。

　　巴黎又划开哥布林身上的兽皮，胃里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她强忍住没有呕吐。哥布林的身上也长满了银灰色斑块，腹部一带已经完全变异。巴黎用剑敲了敲，那里居然有金属的质感。

　　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哥布林突然抓住了巴黎的脚！

　　剑型浮游炮立刻行动，将哥布林的手臂和头部全部切了下来。紧接着，埃尔法的火球术招呼了过来，最后的哥布林也被烧成了焦炭。

　　像是被感染，却又不似丧尸病毒。非要描述的话，比较接近与某种有生命的金属——这就是巴黎冒险调查得出的结论。

　　之后，夏然用酒精喷雾帮巴黎的身体消了毒，埃尔法又用风魔法将附近的空气换了一遍后，大家才继续前进。

　　◇

　　越往矿井深处走，被金属病毒感染的魔物就越多。根据探测器的数值，魔物被感染后战斗力普遍会增加到1.5倍上下，但因为智能衰退了，实际的威胁倒也变化不大。

　　路上，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只蝙蝠被丧尸蛇咬过后，在几分钟内产生了变异。因此，金属病毒的传播途径应当是体液或者接触，至少不会是空气传播。

　　魔法使埃尔法担当起了沿途的主攻手，一方面因为他擅长远距离攻击，另一方面也因为夏然浮游炮的威力太大，在年久失修的矿井中使用，容易造成坍塌。

　　“前面就是最深处了。”卡尔曼指着前方黑漆漆的洞穴说道，“荒废前这里发生过一次矿难，通往更下层的路全都堵死了。”

　　夏然令其他人等在原地，自己小心翼翼地摸到洞口。如果里面真的是一只水滴史莱姆，必须在它有所发觉前一击必杀。

　　他掏出一面镜子——这是在旅店找前台姑娘要的，发动了“镜中世界”的能力。一瞬间，夏然在众人眼前消失，他本人在进入了镜中世界。

　　上一次，他是借助了水滴史莱姆的表面才能自由往返两个世界；在不清楚有没有镜面可用的情况下，必须随身携带。

　　走入洞穴后，夏然先是取出夜视仪，确定走到中心位置后，他取出了另一枚镜片，观察着外部世界的模样。

　　洞穴的正中栖息着一只巨大的史莱姆，约莫有大象般的尺寸。尽管周身都是银灰色，却依然如同果冻一般噗呦噗呦地上下抖动着。

　　……如果不是敌人，真想上去摸一下。

　　然而看过周围的光景后，夏然完全没了想要撸史莱姆的打算。坑道里遍布着魔物的尸体，大都只剩了骨架，但即便在骨骼上也能看到被感染后的银灰色印记。

　　巨型史莱姆突出两根骨头，它在吃这些魔物！

　　夏然拿出衣兜里的另一面镜子，悄悄返回了现实世界。他躲在暗处，开启了探测器：

　　名称：——（被异种感染）

　　种族：金属史莱姆王

　　战斗力：107564

　　同样是没有名字的魔物，感染它的金属状物体则被称为“异种”。夏然又试着对脚边骨骼上的银灰色痕迹使用探测器，却没有获得任何信息。

　　“所谓的‘异种’在尺寸上属于微生物，我们的探测能力还无法鉴别。”重版出来恰到好处地跳出来解释道。

　　既然不是战斗力一亿两千万的水滴史莱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夏然召唤出剑型浮游炮，对着金属史莱姆王一顿切割。

　　金属史莱姆王虽然体型笨重，速度却很快，但奈何夏然的浮游炮有七枚。

　　切了一会儿，金属史莱姆王已疲态尽显。它不再躲避，反而开始继续进食洞窟里的魔物尸体。

　　这样做能恢复伤口吗？反正也打得过，夏然索性观察了一会儿，却完全没见金属史莱姆王身上的伤痕减少。

　　这时，夏然想到一个主意：

　　黑龙界和地球一样，只要打败持有灵气的生物，就能获取灵气。一路上斩妖除魔，夏然十分确定这个世界的魔物是富含灵气的，他的修为都提升到了金丹境四十阶。

　　他来这里的目标不是战斗，而是找人。在找人这件事上，战斗力并派不上太大用场。目前他唯一可以仰仗的人脉，就是斩龙者小队。

　　不清楚这四个人放在人类中战斗中如何，至少面对这附近的魔物，他们经常战得很吃力。如果去到深渊迷宫，更是死路一条。

　　自己即便升到金丹境四十二阶，也会被元婴境的“相变潜热”卡上很久。既然如此，不如把灵气量足的怪留给那四个人，所提升能力。

　　想到这里，夏然留下疯狂进食的金属史莱姆王，走出了洞窟。

　　说明意图后，卡尔曼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史莱姆王即便受了伤，也是十分危险的魔物，更何况还被感染了。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很难做到无伤，”

　　“那东西速度太快，根本打不到，我就算了吧。”伦巴赫补充。

　　“我的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夏兄，早就主张撤退了。”埃尔法也打了退堂鼓。

　　正在夏然感觉挠头的时候，巴黎向前一步，说道：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