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此日与往常不同,今日朝廷于丰豫楼设下“鹿鸣宴”,新科举人谒见主考、监临、学政、房官,同年人俱赴宴拜见。
同科举人一律称主考官为“座师”,称同考官为“房师”,称其馀考官为“受知师”。
大雍朝士子皆重科举出身,惟由秀才而举人再进士者方为正途。其他纳捐荫监或以鸿博(于国家正式考试之外的额外取士)授翰林者常被呼之“野翰林”。于官场,凡无进士功名者则视为非科班出身,本领功劳再大,亦总觉矮人一头。
举人功名既有了入仕为宦资格,例有三年一次“大挑”。由王公大臣挑选验看,“大挑”一等,分发各省任知县。二等回本省补缺。其馀可考宗室、景山官学教习或国史、实录各馆誊录等,得保举则简放外官。再有举人可捐纳郎中、主事等(非实缺)。
考中举人可参加次年的春闱,若再能得中进士功名者,更是扬名显赫乃至荫及子孙,足可谓光宗耀祖。
参加鹿鸣宴者,皆是今科一百五十多名新科举人,一朝得中,无论名次如何,俱是春风得意。
顺天府尹为外帘官,主持此次的鹿鸣宴,此时却是还未到,俱是下面的师爷、门人、衙史们按制张落。
今年的乡试几乎成了国子监与岳麓书院的主场,国子监除董轩中解元第一外,又有第三名的李朝桢,第六名的江子墨,另中举者十余人。
岳麓书院除了林羽之四人中举外,另有六人高中。
丰豫楼里渐渐的人越聚越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谈。
各色人等衣着不同,有的打扮光鲜的,有的穿着最简单大褂袍子的,具是书生打扮。年龄也是不一的,但二三十岁样子的居多,像四五十岁大器晚成的寥寥无几。一般三十多岁屡试不中的,也多早已找到其他营生去谋生活了,现实往往残酷,除非是十分富裕之家,想要供养一个读书人的花费是很大的。再说生活是可以磨淡意志的。但像孔乙己那样,一贫如洗的情况在古代社会也不少。
人以群分是有其道理的,有共同语言的人往往其处境性格会有类似之处。
一些穷书生们都各自聚在一起闲聊,其中对穿着华丽的书生投去的眼神带着羡慕嫉妒恨。
“袁兄,我等吃了多少苦,才有今科这样的成绩!看看那边那一伙子人一起都吹捧的那几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就那样的穿着,必是世族乡绅的子孙,我等若是有这样好吃好喝好的笔墨纸砚供奉着,早就中举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旁边那起子人,看着也不像是有真才实学的,必是靠了家族的蒙荫,走了门路才能中举的,实在让人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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