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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回府

走了一段路,进了城,她这下可是又回到了这闹市人间,若换做以前,必定要在这市集中兜几圈,但眼下重要的,是赶紧回府。

  还未到门口,魏柎一行人就迎了出来,傅成歌奇怪极了,往前走几步,开口:“怎么我还没给你们报信就知道我回来了?”

  “自从少爷收到了您的信啊,就天天派人在各个街口守着,一有您的消息,就赶紧回来告诉他。”瑶儿笑嘻嘻的,站到了傅成歌身边。

  魏谪风眼疾手快先是把傅成歌往自己这儿揽了揽然后又推向魏柎怀中,道:“嫂嫂你可真是担心死我了,这一天天的我们大哥都与那望妻石别无二致了,我可差点就被他扒皮抽筋了。”作泪眼汪汪状。

  魏柎嘴角一抽,有那么夸张吗?

  若是他真要跟魏谪风计较,他早就把他挂在那老榕树上了,如今还倒打一耙,真不愧是他的好弟弟。

  傅成歌看着魏柎的脸色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看来你也没有很挂碍我嘛。”她挑着眉,瞧那人会如何作答。

  “我......”

  魏柎支支吾吾的半天就吐出一个字,傅成歌上前抱住他,悄声:“我想你了。”

  “好啦,进去了。”她松手笑着往里边走,魏谪风也招呼着魏源和柳潇茹回屋里,就魏柎一个人愣着,从脸红到了耳朵根子,烧的他难耐,“嗨!”一甩袖,背过身去,进府。

  傅成歌直奔所住的庭院,将背囊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进屋换套衣服洗把脸,就开始满院打转,“糯米糍粑,芝麻糊,姐姐我回来啦!”她弯腰在桌椅下、树下、草里找。

  一团白中掺灰的东西挪了过来。

  看的傅成歌眼前一亮。

  原是糯米糍粑驮着芝麻糊从花植盆景后跑了出来。

  “呀,你们俩淘气包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是哪个混蛋把你做了爆炒兔肉,”她揉揉糯米糍粑的小脑袋,又碰碰芝麻糊的鼻子,说:“你呀,倒是机灵,没被柳夫人那猫抓了去。”

  魏柎走到她身后,看着,一段时日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露出了温润的笑。

  傅成歌撸起袖子,活动活动手腕就把它们抱入怀中,“瞧瞧,我才几日不在,你们就这般灰头土脸了,说,是不是他没照顾好你们。”她站起身,看着魏柎,口中却是对俩只宠物说的话。

  “你说,是不是?”她开始直接质问魏柎了。

  他步步逼近,微低头:“为夫日日牵挂夫人安危,哪儿有心思在意其他什么的。”

  傅成歌撇开脸,坐下,顺着糯米糍粑的毛,“它们可是我的宝贝,我不在,你就待它们一般,看起来你还是未对我上心嘛。”

  此番一去灵泷谷八日,倒是对魏柎有了些许异样的感情。

  “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让为夫伤心啊。”他故作捶胸顿足,惹得傅成歌“噗”的笑出声来。

  他拉起傅成歌的手,“跟我来,带你瞧个东西。”

  “什...么...啊,糯米糍粑,我的芝麻糊!”她还没把它们在地上放平稳,就被魏柎拽起身走了。

  绕过后院那片文竹林,是一片像花园似的平地,环视一周,有小山,有池塘,池塘里边还有十几尾锦鲤,池塘周围一圈都是娇艳欲滴开得正盛的月季,还有...一架秋千。

  傅成歌走到秋千旁,指着它,眼中满是不解:“这...我以前无事就来这消磨时间,怎么未见还有个秋千,什么时候有的?”她瞧那秋千架子下的土像是刚翻新过,还是潮湿干净的,并无泥土皲裂与枯叶相间。

  这秋千上还用刻刀镌刻着“傅成歌”三字,隐覆着淡淡的红色。

  魏柎抬起手指了一圈,“这儿以后就是专供你闲来无事娱乐的地方了,上回去你家,你爹不是给你做了一个吗,听你妹妹说,你很喜欢这个,这不是前几日你失踪,我也寻不着你,就做了个这个,就愿着,它能等到你回来。”他眼眸沉了一下,“你若喜欢,满院都可给你放置秋千。”说完最后一句,他心中悸动。

  傅成歌坐上去,拽了把悬着她的绳子,这可是用蚕丝编的绳。

  魏柎抬手摸了摸头,挺不好意思的说:“你家那个,用麻绳还是粗糙了些,怕是磨手,若用这蚕丝绳,应就...不会了。”

  “你做的?”傅成歌伸手摸了摸那并不算光洁平滑的木板,但却像是有一丝温度攀上了她的指尖。

  “怎么可能...你觉得就这么一个秋千还需要我自己动手?自然是请的城中手艺最好的木匠。”他说着,把自己缠着布条的手往后缩了缩。

  傅成歌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点点头喃喃地说:“也是,你犯不着为这些用钱就可以摆平的事情忧心。”其实她才不信魏柎的瞎话呢,城中手艺最好的木匠连给秋千木板上蜡都不会,这不是明摆着砸自己招牌呢嘛……

  那名字上的朱色,就是他指尖的血。

  这一个秋千,木匠做起来不过半天,但让魏柎这么一个日日握笔,拿过最重的东西还是刀枪剑戟的人来做木工活,却是整整花了两天一夜。

  他是从未做过这些的,上次拿这木锯子和那刻刀,还是儿时自己用这些做了一把木剑,想起这事,当时还被许多人夸了,但其实那时他的木工手艺差劲得很。

  这一池清塘水光潋滟,几尾金鲤跃出水面。

  傅成歌稳稳当当的坐在秋千上,脚下悬空,自己慢悠悠地把自己往上荡。

  “我来推你吧。”魏柎走到傅成歌身后,看她点了头,才上手轻轻地把她往前推。

  一次比一次荡得高,一次又比一次看的更远,“魏柎,我想去城北那个灯楼。”她远远的看了那么多回,也是心生憧憬。因为母亲早亡,傅兼那时又不顾家,她要留在家照看年幼的妹妹,打小就没去过庙会与花灯节,只能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其他孩子牵着爹娘的手去赶庙会,放莲花灯。

  “好,不久就是中秋了,那时我带你去。”

  “嗯。”

  那秋千底下,还不知道藏了多少说不尽的故事,也不止这心上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