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女子尊贵,却也不及天下学子的贵重。
学子之死是事实,凤家脱不了干系,而作为凤家族长和内阁大学士的凤铭自然是要给一个说法。
凤铭冷汗直冒,跪在那儿也不知道想写什么?
冷子濯也没有发话,如鹰的眸子紧紧盯着凤铭,好似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此刻佑沛儿倒是有些佩服凤铭,竟然面对冷子濯的冷眸可以没有任何的反映,不过下一刻,这位高高在上的内阁大学士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起来。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凤铭向前爬了几步,“微臣不改松懈门生管理,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微臣知道如今解释也无用,甘愿此去内阁大学士一职,告老还乡,请皇上应允!”
此话一处,朝堂一片惊呼,尤其是凤家党派的人,纷纷替凤铭开罪,不过是揪着是衙门自作主张的事儿。
佑沛儿与冷子濯对视了一眼,但她却没有从冷子濯的眼里看到意外!
“朕……”允了两个字还没说就被冷子濯制止了。
“皇上,凤大人劳苦功高。”
我呸!
佑沛儿毛了,什么劳苦功高,这凤家专出狐媚子去勾搭那些官员乱后宅,要不是当初父皇被猪油蒙了眼,怎么会看中凤家这个腌臜的家族!
“皇上、摄政王,微臣老了,的确是该告老还乡,只是希望看在老成这些年的功劳份上能留小女一条命!”
说着,凤铭狠狠地磕了个响头,将一个慈父演绎得淋漓尽致。
慈不慈爱,佑沛儿是不清楚,但知道当年这位“慈父”可是不止一次要让父皇娶了凤家的几个庶出女儿呢……
接着众臣又是一番劝告,而面对众臣的劝告,凤铭也是表现出自愧不如的模样。
佑沛儿不知道冷子濯为什么不说话,都这种时候,除去凤铭的职位是最好的机会!
一旦凤铭没了这个位置,就少了很多的便利,虽然不能除去却也能狠狠地打压。
可不管她看冷子濯多少字,冷子濯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佑沛儿实在是怒了。
“既然凤爱卿……”
“既然凤大人这般诚恳,那皇上就允了,不过……”冷子濯话锋一转,“只是丽太妃居心叵测,留名怕是不行。”
“摄政王,你!”
冷子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丢给凤铭。
“这是丽太妃受宠后所做的一切,凤大人不妨瞧一瞧。”
一共只有两张纸,可凤铭却看了一刻钟,满脸的不可置信,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很快信又被递了上来,佑沛儿扫了一眼却是吓了一大跳,竟然还真的是丽太妃的数罪状,起码比她知道的要更加仔细清楚。
“微臣……”凤铭的冷汗比之刚才更加多了。
冷子濯冷笑:“凤大人也不必担忧,大义灭亲,除去一个祸害罢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丽太妃死,凤铭刚才的话就不作数,若是凤铭执意要保,便是更大的罪过,可不是一个辞官就能解决的。
佑沛儿此刻都有些懵了,怪不得冷子濯刚才不说话,原来是有大招。瞬间感觉在这老狐狸面前,她都快成小白兔了。
凤铭已经说不出话,而且那些党派们也是乖乖闭嘴。
此刻,冷子濯才看了佑沛儿一眼,道:“皇上,子女的债无需父母偿还,但学子的事情,凤大人功过相抵吧。”
佑沛儿太阳穴突突疼,什么叫做功过相抵!
可冷子濯已经决定,她根本没有能力反驳……
“那就按照摄政王的意思吧。”
“那凤大人便罚一年的俸禄,至于此次科举中凤大人力荐几位革职查办。”
话音刚落,卓生便宣了退朝。
极好的机会就这样被冷子濯硬生生地给破坏了,佑沛儿赞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乾霄宫便再也忍不住,论起玉如意就朝着冷子濯砸去。
咔嚓一声,玉碎了,可人却毫发无伤……
“冷子濯,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冷子濯却很疑惑:“难道皇上以为革职就能扳倒凤家吗?”
“朕当然知道不可能,但凤铭不再朝堂,他的手不会神那么长!”她冷眼笑道,“朕不会觉得摄政王不知道这个问题!”
“皇上恨的是丽太妃还是凤家?”
“这有什么区别,只要凤家不到,丽太妃那个贱人就只能活着,难道朕和母后那些年的苦却不能够得到偿还吗?!”
“丽太妃已经是弃子了。”冷子濯提醒道。
“朕知道她是弃……”佑沛儿愣了,“你刚才说什么?”
“皇上,丽太妃对凤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的生死如今是皇上您说了算。”卓生也是为她开心,“只不过丽太妃还有两个未出的公主,若是陛下希望让两个公主能帮上忙,丽太妃哪儿也不能做太绝。”
但佑沛儿却一点都不管这个,而是问冷子濯:“是否朕再出手,你便不再管?”
“只要不死便可。”
佑沛儿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冷子濯挑了挑眉,眼中隐隐含着笑意,而佑沛儿却当他默认,傻笑了起来。
殊不知,她对丽太妃的恨不得其死,已经变成了折磨为了,潜移默化中就被冷子濯给影响了。
得了冷子濯的承诺,佑沛儿迫不及待地就让卓生去内务府传旨,转念一想又叫住了。
“不行,不能就就这么明显地处罚,你带人去寿安宫,将那贱女人的罪责念一遍,然后就说看在她为先帝开枝散叶的份上就饶了一命,但必须要每日抄写一百遍心经替被她弄死的人超度!”
说着,佑沛儿赶忙就写了份圣旨盖上章让卓生去传旨。
想着丽太妃那贱人的听到自己没用的模样,定然是特别令人畅快!
一炷香之后,卓生回来,当看到卓生那脸色,她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冷子濯也发现了不对劲,问道:“出了事?”
“皇上,丽太妃有先帝旨意,说是在先帝驾崩之后新帝必须以嫡母待遇对待她。”
“什么,不可能!”佑沛儿目瞪口呆,就算她那父亲没脑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旨意!
冷子濯脸色也十分难看,但却相当平静。
“丽太妃可是来了?”
卓生点了点头,却让冷子濯愈发不屑了。
“就让她进来把,让咱们瞧瞧丽太妃藏了许久的先帝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