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眠

程宛不说话了，两人就静静地吃饭。菜色极佳，他们两人胃口都不错。

　　吃完后程宛走到迟晟跟前说：“迟晟，我真的要回去了，你说的话我会好好去消化的，现在很晚了，”

　　迟晟打断她的话：“很晚了，不安全。你先在这里呆一晚上，明天我让司机送你。”

　　呆在你这才是不安全，程宛心想。看来是不打算继续囚禁她了，也松了一口气。

　　“我明天还有个手术，今晚很多资料还需要准备。”程宛没说谎，这的确是事实。

　　“手术几点？”迟晟看着程宛的眼睛问。

　　“下午2点。”知道忽悠不过，程宛只好老实回答。

　　“那赶得及，明天一早就让司机送你回市里，现在，你真的该去休息了。”迟晟不容抗拒地说道，还捏了捏程宛的小脸蛋。

　　程宛犯着嘀咕，上了楼。不久后有人给她松开需要的资料，程宛打开电脑，还在研究着这个手术的方案，然后发给一起做手术同事确认。

　　她也给方越发了封邮件，但一直未收到回复。

　　看了眼电脑的时间，已经凌晨1点多了。程宛合上电脑。打开门下楼去倒一杯水。下楼时被沙发处的一处光亮吓了一跳。

　　“下楼来干嘛？”是迟晟，大半夜他不睡觉，坐在楼下沙发做什么？

　　“我下来喝水，你怎么不睡觉啊？怎么？怕我从这里半夜偷偷跑出去啊？放心，你这里保镖这么多，我没出门口就被逮回来了。”程宛端着水也走到沙发前坐下，和迟晟面对面。

　　她已经极少这样清清静静地和迟晟两个人独处了，很不习惯但更多的是觉得怪异。

　　迟晟的确有担心过程宛会半夜逃走，但他仔细吩咐过佣人和保镖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有很严重的继发性失眠症，夜晚很难入睡。常常一人独坐到深夜一睁眼天就亮了。人不是机器人也会有累的时候，医生开的失眠药迟晟吃了还是很难睡着，不得已不依赖于酒精。严征很是担心他的身体，不止一次说这样下去他得英年猝死。

　　“我睡不着，你上楼吧。”迟晟皱了皱眉，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已经的确有困意了，但就是睡不着。

　　程宛走过去探了探迟晟的额头，闻到一阵酒味。她是医生，知道很多严重失眠症患者都会依赖酒精来强迫自己入睡，但效果只是短期的，酒精会刺激神经，让大脑皮层的功能活动会更加兴奋，久而久之更加重了失眠。

　　“喝了多少？”程宛问，本着医生的职业道德，她做不到不管。

　　“就一杯。”迟晟知道程宛是在关心自己，笑了。他笑的时候没有那么攻击性，反倒有些亲和。

　　“先躺下，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很晚了，程宛不想打扰佣人起来，自己对醒酒汤的材料记得很熟，想自己弄。以前刑森森就爱喝几杯，方子材料很普遍，她记得很清楚。

　　“不用，你在我边上呆着吧。”迟晟躺下，拉住程宛的手。

　　程宛像哄孩子一样说：“先放手，喝完醒酒汤再睡吧。不然明天一早你得头疼死。”

　　“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阿宛，过来。”迟晟就是不松开，像个孩子一样。

　　程宛没办法，只好在对面的沙发坐下，迟晟终于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程宛打了个哈欠，轻声叫了遍迟晟，见没回应。看着他的睡颜安静地像个孩子，知道他一定是睡着了。

　　她仔细趁着台灯的光亮，仔细打量着面前熟睡的男人，一模一样的眉眼没变化，长长的睫毛垂着，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颌角，凉薄的嘴唇。好看的。只眼下有些青影。长久的缺眠就算是个铁人也扛不住。

　　程宛记起自己母亲说过的一句话：“嘴唇薄的男人很无情且能说会道。

　　嗯，迟晟的确挺能说的，一张嘴就能把人噎死。

　　也是挺无情的，她不明白迟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他和盛东科技集团的方置平也就是方越的父亲是死对头，这其中有太多秘密，迟晟一直不说，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正当她蹑手蹑脚地准备上楼。迟晟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她挣了几下没挣开，凑近看迟晟是不是在装睡，但他呼吸平稳，是真的睡着了。

　　程宛摇了摇头，反正也扯不开，仍由他去吧。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自己就躺在迟晟昨晚睡的沙发上，身上还覆着一件毛毯。

　　没见到迟晟的人，估计是他把她抱到沙发上睡的。程宛掀开毛毯，佣人还在厨房忙碌，她瞟了眼墙上挂着的钟，上午7点多，然后蹑手蹑脚上楼洗漱。

　　下楼后，迟晟已经进来了，在大厅和佣人交代着什么。

　　程宛看他满汗淋漓的样子，应该是出去运动了，但看上去精神极佳。看来他昨晚睡的很好。

　　“吃过早餐，让司机送你。我先上去洗个澡。一会儿下楼陪你吃早饭。”迟晟笑眯眯地道。径直上了楼。

　　旁边的佣人笑的暧昧，程宛知道她们误会了，解释无意义。

　　这也怪不得佣人，迟晟的反常举动他们几百年都没见过一次，看着这一对丽人的相处，不像情侣反正像夫妻多些。

　　程宛自坐在餐桌前，佣人给她端来一碗粥。桌上还有些西式早餐，任人选择。没过几分钟，迟晟下楼来了。佣人也给他上了一份。

　　席间有电话打过来，迟晟也不避忌，当着程宛直接摁了接听键。

　　这个程宛没关系，她装作没听见没看见，静静地用餐。

　　迟晟电话说得很快，临到结束的时候说了句英文：“I Know.Thanks，Alex.”

　　 Alex？程宛顿了顿，想起昨天和方越说的那件事，那个戒指上刻的名字就是Alex.

　　这个名字是很普通男士英文名，但迟晟在商场见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Alex。要是说方越能接触到那个圈子人，那迟晟就更没什么问题。

　　要不要开口也让迟晟帮忙调查，程宛犹豫了。

　　她还是试探着：“朋友？”

　　迟晟咧着大白牙意外道：“生意场上的伙伴，怎么？你以为是女的？”

　　“没有！”程宛白了他一眼。

　　程宛又道：“我有个朋友的英文名也叫Alex，他姓傅。”

　　“哦？Alex 源自于希腊语，意思是，“人类的保卫者、战士”。是Alexander的简称。它是极少数的男女都能用的名字，女性的话可以称为Alexandra或是Alexis。”迟晟道，顿了顿又说：“电话里的这位Alex姓符。”

　　程宛抬起头瞪大了眼，调羹哐的一声掉进碗中。

　　迟晟眯着眼睛危险地问：“你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