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羽毛
天仙渡口谁人问，绝天陷空此为家。
说的便是分别盘踞于仙天遗海南北两大渡口的两大宗门，魔门之绝天岭与残仙道藏的陷空山。
修士界有句浑话：人过无踪，鸟过无毛。前者暗指魔门的残暴，杀戮无度；后者暗讽残仙道藏索取过甚，只要他们看上的遗府秘境，毛都不给你剩下一根，他们对现代有识修士提出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嗤之以鼻，地刮三尺是他们的常规操作。
而陷空山，即使在探宝奇葩组织无限多的残仙道藏也称得上数一数二，可谓搜刮界的翘楚，虽非执牛耳者，亦不远矣。
背靠仙天遗海这一从域外坠落的仙天所衍化的半秘境，陷空山门人不多，根本不缺修行资源，但他们骨子里的贪婪一点不少，每每收到某地可渔利消息，他们往往群情激动争相前往，上至十大山主，下至内外门弟子，无不如此。
所以宗内常驻人员并不多，当然，这与他们的护宗大阵有很大关系，护宗的坤山炁无陷空大阵威能绝顶，只要五大山主坐镇中央，三五个谪仙联手都难以攻破。
这一日，第五山主搂着新纳的第一百零一房小妾说着闲话，温香软玉，好不快活，只是提到天虞封印地之行，难免有些不忿，说不出的羡慕。
“那四个家伙仗着有大山主撑腰，竟然敢抢我的任务，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之山宝与那天虞山神关系重大？！”
“就是说嘛，打压得太明显了。”
“哼，一群鼠目寸丁的家伙！若我之山宝藉这次天虞封印地之行提升一个档次，宗门威势必然大涨，大把好处可以预见，他们难道不知道？不，他们都知道，只是怕我实力大增后话语权加重，威胁到他们的利益罢了。”
说到此处，第五山主眼中寒光阵阵，杀意不加掩饰的释放而出，激得怀中的小妾瑟瑟发抖，一双美目紧盯着那粗犷的面庞，柔情似水。
山主被看得心头一荡，急不可耐地一把抄起那柔弱的身子，大笑数声，向卧房走去。
衣裳半解，满面潮红的两人正欲行那云雨之事，突然，整个房子剧烈震动起来。
不，不止如此，建于第五山宝上的所有建筑一齐在震荡，原因——
第五山宝被撼动了！
敌袭？
警戒阵法没被触发。
内讧或叛徒肆虐？
没收到其他山主的消息，排除。
很快，第五山主知道了问题所在——他的山宝。他试图稳定山宝，但毫无意义。
他的本命山宝，跟他这个山主失去了联系！
猛地一把扔下小妾，第五山主一掌劈开房顶，跃空而出，可没等他脱离山宝的辐射范围身体就被无形的牵引力拽住，嗖的一声拉回房，啪一声洞穿地基，最后被镶在山体之中。
嗖！嗖！嗖……
无数流光从第五山宝中脱离，或者说被抛出，那是住在山宝中的门人仆役及豢养的珍奇异兽等活物。
顷刻间，此山中只余下第五山主这一个活物。
山宝（山体）发出耀眼的冲天灵光，撼动着宗门内的一切，包括那冠绝世界的坤山炁无陷空大阵，然后，第五山宝突然消失了，留守宗内的另外四位山主纷纷出手，却扑了个空。
看着那缺了一角的阵基，四位山主脸色变得惨白，不欲多言，各自发出十多道联络信符后，开始变阵。
祸事，近矣！
……
洛潇这边，灵武衍化到关键时刻，借助天虞投影与其本体的联系，他感受到某种召唤。
那是……天虞的一部分本体。
遗留在外的远古天虞山，天虞山神的半身！
不需洛潇招呼，乳燕归巢般那山体突兀地被牵引传送至天虞神体处，接着碎裂成星星点点，融入神体，山体中的第五山主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殒命当场。
陷空山宗内第五山主的命牌破碎，众山主彻底死心，接连又发了不少信符。
有了半身之力的补充，天虞神体勉强恢复了一丝活力，意识挣扎着，从朦胧之界向清明之界蹒跚迈进。
此时亦是天虞神体同那造化神物融合的关键时刻。
那造化神物球形的外壳或者说制御物渐渐破碎，暴露出内核——一根泛着金光的白色羽毛，那是某个强大存在的力量核心，在不知经历了多么漫长的时光后那根羽毛仍然饱含着难以想象的澎湃神能，无任何精神残余的无主神力。
太不可思议了。
到底是哪个神话生物遗留下的？
融合继续着，两大神力排斥加重，即使有大道加持的造化法则的调和也无法减轻多少那种排斥。
神力互相激荡，山神意志正在复苏，异质的神力激起了山神的怒火，神力虽在消磨，但其威势却凭空暴涨了一大截，变相激发出更强的力量。
强势的山神之力迫近那神羽，引发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丝丝如跗骨之蛆般的黑气从神羽中被逼出，诡异的黑气发出阵阵哀嚎，有着凝聚成形的趋势，但在两大神力的辐射中毫无意义，乖乖被净化。
没了黑气的干扰，神羽本质爆发。
那是一根炽烈燃烧的白金之羽，其威能倏忽大涨，刚刚开始抬头的天虞意识瞬间被打压下去。
两大神物融合的平衡点达到了。
信息流的互相干涉在天虞神体和羽毛神物之间发生，白金之羽的来历暴露。
那是被称为天主的异域神灵的造物，神造兵器炽天使的残留，神力的核心！
那是一位无名的原始炽天使，起源于天主创世前，即使在神造兵器中也是最高位的存在。意识已进驻天虞投影的洛潇在接收到那些信息流的那一刹那，本能地选择了封印信息，只余少部分可以解读的。因为很大一部分信息以洛潇目前的灵性层次根本无法查看，或者说难以理解，强行解读恐生大祸。
洛潇很清楚，冒然接触关于未知宇宙强大异神的信息是极为危险的，那些信息本身就包含着不可知的力量，随意接触极有可能跨时空联系上那灵性极为高等的存在，而在联系上的那一刻，灵性同化将不可避免的发生。
这正是低等灵性存在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