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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恶疾

二人在那政法部坐了半日,无名昨夜半宿没睡,加之春光烂漫,早就靠在奕诸的身上睡着了。

  无名恍惚间又想起了涣清的那人事物,那夜匆促,无名只留下家书一封便离家而去:“启言家人:

  待阿爹阿奶看到这封家书时,逆女芜茗早已离家前往参加文武圣试。吾心意已决,请勿追寻。

  芜茗从小多得先生教导,知道为人道理,深知国破则家亡,唇亡而齿寒,因而立志为百姓而修身,为国家而成人。感恩先生虽不问世俗,却有教无类,予吾修自身治大国之道理。感恩先生,芜茗一拜。

  芜茗多得阿奶对芜茗从小照顾之无微不至,如今身强力壮,顶天立地;多得阿奶在吾幼时为吾求问先生教导,让芜茗懂得做人道理。出发那夜的马车,是您替我准备的吧。感恩阿奶,芜茗再拜。

  自芜茗幼时起便对母亲无甚记忆,父亲长年在外行商,却时时为吾生活未来处处谋划,芜茗无比感恩。那日我收到黄榜原想会得到父亲的体谅支持,无奈却发生了与父亲的龃龉,那是芜茗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忤逆父亲,只是父亲所说之话实在令芜茗感伤悲哀,如若我作为女子上阵杀敌,入朝为仕会使林家蒙羞,那林芜茗愿从此与林家断绝关系,吾从今所做一切事宜,皆与涣清林家并无关系。红线辗转白纱面,青丝缠绵黄沙前。芜茗不属于大宅门之中,我要追寻自己内心向往的属于我芜茗的生活,无论得失。感恩父亲,芜茗三拜。

  即颂家安。

  勿寻勿追。

  林芜茗绝笔”

  ……

  “姐姐快醒醒……”无名听到了奕诸的声音,从无意识的黑暗中缓缓醒来,奕诸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二位小姐久等了吧,请勿见怪,今日知州大人起床稍稍晚了,近日政事极度繁忙,吾也在门外等候通传许久,不过也是好事,大人给二位安排了丽华楼的上房两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那衙差觉得是自己给她们俩谋求的,心中很是骄傲。

  无名发问:“那一般考生是住在哪儿的呢?”

  “住在城西的小客栈中。”

  “……”

  “我要求见知州大人。”

  “……”

  正厅就在衙门之后,再之后便是丽州知州曾从文的寝室。此时曾从文便在正厅办公,很是忙碌,曾从文昨夜五更才写完丽州军帖,丽城是丽州主城,丽州位于临煜东南,在涣清之南,再靠南边即是临煜国与乾象国的战场清州,如今前线双方情况虽是暂时持平,但持续战却是最吃粮草的,大量又急需的粮草迫切需要曾从文从丽州各地抽调,曾从文如今忙得不可开交,身体却在此时与他开起了玩笑。

  “拜见大人,今无名前来参考文武圣试,望拜会一下大人。”无名在门外求见。

  过了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一股浓浓的香味冲击二人的鼻腔,奕诸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门里面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吾乃师爷孙豪,大人有请。”

  二人跟随着老者进去了房间,那浓郁的香味越来越浓,仿佛要吞没二人,但里面却有一丝不妥。无名看见几乎伏在桌上的那人,身穿藏蓝色官服,正在修改纸帖,丝毫没有看见二人站在前面。

  “咳,无名拜见大人。”无名拱手半躬行礼,那人终于有所反应,眼睛往前方瞟了一下。

  “嗯,如今军事繁忙,我也只能空出一炷香之时,若是简单寒暄就不必了,退下吧。”

  无名深知此人的确勤政,便欣然退下。

  “吾深感大人之勤政爱民,从此必定以为榜样,无名退下。”

  正当二人走到门边,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转头一看,原是大人放在桌上的青玉扳指被他无意碰跌地上,正好转到二人脚边。

  奕诸未等众人反应,就迅速地把扳指捡起,想把扳指归还大人,只见她走到大人身旁之时,突然大叫,掩着鼻子逃回无名身旁。

  “好,好……”奕诸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

  只见大人与师爷相视无言,大人的脸上稍稍变红了,屋内四人面面相觑,很是尴尬。

  “大人,无名以您为父母清官,临煜之,丽州之栋梁,倘若您有任何不妥,会使临煜百姓痛心失望的,”无名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屋内庞大的香气随着空气涌出窗外,慢慢的一股人体发出的恶臭传来,无名虽想继续说道,也难以平静,用手捂住鼻口,奕诸也更加,拿起窗边的香炉就是猛嗅,而孙师爷也实在难耐,从大人身边慢慢走开,走到二人身边,无名以右手捂着嘴鼻上前继续说着:“无名愿为大人分忧,为丽城,临煜百姓效力。”

  原是那曾大人乃临煜东北剑州曾氏,乃临煜贵族,仕门之后,虽志向远大,然家道中落,父亲在帝秦时与他族争失败被贬,一族命运也是休戚与共,从此便没落,父亲也终日耽溺酒色,俨然废人。多得亲母照料,从不放弃,先是与其搬离父亲为免影响,再与其求问名师大家。曾从文在益母名师的教导下,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适逢帝秦南北交恶,战事交急,用人正乏,曾从文多次上请为国效命,最终只被分配了小小镇子的知县,他为不辱母亲期望,终日勤政,每夜三更房间依然敞亮,小小镇子在他主理下可谓繁盛热闹,百姓皆安居乐业,可谓乱世中的一朵奇葩,终于帝昶登基,看到了他的努力,把他从小知县升作丽州知州。如今曾从文所作所为,皆不想让他重视的人失望,如今年有卅五,仍是家中无人。

  曾从文放下手中册子,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让百姓痛心失望,只是我这顽疾实在令人作呕,实在不想声张,曾几次暗派孙师爷寻访名医却无果,如今只能靠这浓香掩盖,好歹不用臭名远扬……”

  孙师爷也是自责:“原是小的无能。”

  “切勿这样再说,这顽疾我也知道,的确棘手。”

  无名看出这人极爱面子,也不好多说别的安慰,正欲思考之际,只听见那窗外忽的传来声音。

书信的格式有些不妥我也没法子,系统它不能空行跟空格,有点可惜,希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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