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以文御武,是五代十国这头恶龙的残影一样。
如今前朝晚期的诸多堪称魔幻的恶龙姿态,留下的诸多残影,就是大顺此时的主流想法。
当然,这道残影,对刘钰的一些政策的实施,是非常有好处的。
也就是同路人的状态,是可以借用的。
比如这一次的盐政改革问题,以及与之相关的工商业发展政策朝中反对声音虽大但终究还是有支持者等等,也是源于对明末诸多问题的反思。
只不过,刘钰是在借用这种反思,干和反思关系不大的事。
比如他就不认为废引改票是创造性的改革,但他要借着对明末状况的反思,借着盐政改革的机会,搞他认为有意义的淮南垦荒改革。
而他的大厂晒盐法基本上得到了改革派妥协性的支持,源于对明末反思的一些思路。
仍旧以王夫之为例。
他在土地问题上的看法,其实影响了不少人。
而这个看法的本质,用老马的那句话说,叫“统治阶级中最老练的领袖,总是力求增加小私有者的人数”。
作为地主阶级中的老练的思想者,明末的许多反思者,得出的结论,其实很简单。
自耕农、小农,才是帝国稳定的柱石。
一切改革,都应该以保护自耕农的稳定性为最优选择。
那么,由此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由此得出的结论,就是国家应该控制盐业,并且根据国家的预算,在控制了盐业生产之后,按照预算均摊在盐的价格上,从而在生产端完成征税。
如果国家的开支是固定的。
那么,盐上征收的税,就不用从自耕农手里征了,从而就保护小农了。
当帝国摇摇欲坠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帝国的,不是佃户和矿工,也不是勋贵士绅商贾,真正能站出来的是稳固的自耕农,假如还有的话。
虽然好像挺难理解的,觉得在盐里加税,和直接征土地税,有区别吗?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因为这里的自耕农,特指的是六经、古书里的定义——百亩之田到三百亩之田的农。
放在这个人均二亩半地的时代,其实叫中小地主更适合一些。所以这和王夫之追求的“按口计税”一样,这是对特定阶级有利的想法。
而这里面,又不得不说在盐税问题上,大顺的儒生们对先贤的解读。
单看盐税的话,好像先贤的想法,是不成体系的、甚至自相矛盾的。
Support your favorite authors and translators in web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