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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蛰伏

翌日,桓楚护卫府中,王邑往去寻相槐言说昨夜府中遇袭之事,相槐闻钟衍遇袭,心下担忧,自快马往府上去,点了数十个军士护着王邑后来。

  王邑暗暗叫苦,他心中本是想让相槐多几分担忧,往府上去时面上多挂几分忧色,未曾想聪明反被聪明误,未寻到僻静处告知原委,相槐已然纵马飞奔往府上去,王邑只得随着数十军士慢行。

  却说相槐快马至钟府,桓楚来迎,相槐一脸急色,“衍弟如何?伤在何处?”

  桓楚将相槐往后院拉,相槐路过前庭,望见数具尸体,心下更急,桓楚低声道:“先生实无事也,莫非那王邑未告与相兄?”

  相槐愕然,“无事因何……”

  桓楚遂将前事说了,隐去护心镜一段,只说毒箭射偏了,钟衍顺势倒下,骗过贼人。

  相槐怒道:“可知晓那贼人是何人所派?”

  此时已近钟衍卧房,桓楚遂对相槐道:“由先生为相兄分说,我且去看顾府中。”

  相槐点点头,抬步入内,桓楚自去。

  却说钟衍正在房中读书,相槐快步入内,“贤弟,究竟是何人欲加害于汝!”

  钟衍卷起书卷,长叹一声,“兄长且坐。”

  待相槐坐下,钟衍道:“昨日有五贼来袭,四贼为我与桓兄攻杀,另一人本想擒下审之,故废其一手一脚,谁料此人竟藏一手弩,距其不过六七步时,抬手便是一箭,如今想来我尚后心发寒。”

  钟衍掏出手弩,相槐细细的看了,眉头紧皱,沉声道:“这弩精巧细致,不是凡物,想来其主是个富贵势大之人,究竟是何人……”

  钟衍摆了摆手,“兄长,吾已然知晓是何人欲害我,我顺势倒下,再使桓兄跟着那人,故有所得。”

  “是谁?”

  “韩氏。”

  相槐眉头一皱,“韩氏?他韩成不追那杀韩胜之人,为何要害贤弟?”

  钟衍苦笑一声,“这我怎地知晓。”

  相槐道:“若是一般人家,有桓兄弟为证,某这便引兵士去捉了他也无碍,但这韩成,为我大梁上卿,我却是捉不得了!”

  钟衍一叹,“可不正是?便是在大王面前参一本,也需得抓他个首尾方是。”

  相槐忙道:“贤弟千万小心,莫想着抓了逃走那人去大王面前告他一状,一来恐是韩成之计,二来仅是那一人,恐难成证,到时若是因此为那韩成反咬,事便坏也!”

  钟衍点头道,“兄长安心便是,再过几日便是五国会盟,城中戒备较往日想来严些,只消将某受伤的消息散出去,那韩成说不得会缓一段时间,再说如今城中五国之人皆有,不宜妄动,我在家中待几日也好。”

  相槐点了点头,“也罢,这贼人尸首我便拿去,稍后我上书大王,言说此事,也能为贤弟从大王那讨一道手令,日后好制衡那韩成。”

  “多谢兄长。”

  二人又说些话,相槐又问起王邑此人,钟衍说了几句,闻说王邑未说清楚,失笑道:“此人胸中当有些学识、有几分谋略,只是初出茅庐,人情世故、弯弯绕绕还未经太多,有些流于表面、依照书本之道的意味。”

  相槐品了品,还真是这个意思。

  二人又说了些话,相槐便去,钟衍依旧窝在房中读书,在他看来,五国会盟不是个小事儿,依照如今天下大势,也就能安稳几年,那国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会盟一事,与他无干,他要做的是积蓄力量,把名气提高,顺便把想搞他的给干掉。

  钟衍放下书卷,铺开空白的竹简,蘸尖儿了毛笔,细细的以简体字写了:“今日装病,相兄来探,不欲出门,欲杀韩贼……”

  写了约摸一刻钟左右,将十来根儿竹简上写满了细细的小楷,钟衍嘿嘿一笑,从左往右写,还是一行一行的写,再加上简体字,管包没人认得出来!

  端起竹简细细的端详,越看越觉得自己字儿写的方正锋锐。

  “先生。”桓楚于门外敲了敲,低声道。

  “兄长请入。”

  桓楚入内,微拱手道,“先生,相兄已然将尸首带走,临行时嘱咐军士于府附近巡卫时多加看顾。”

  钟衍点了点头,“这两日便劳你看顾孩子们,我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后,不见得平静,说不得会有那不长眼的来挑衅,不过这都是小事,只消先迷惑韩成这几日,来日一绝后患便是了。”

  桓楚沉声道,“韩成为上卿,身边武士众多,守卫森严,我等不过二人,孩子们又不能当事,如何谋之?”

  钟衍一笑,“借力。”

  桓楚拱手道,“先生有计便好,到时若是仍旧无法,楚便舍了这条命去杀那韩成便是。”

  钟衍拍了拍桓楚肩膀,“何至于斯?我兄弟二人尚未纵横这天下,如何言死?”

  桓楚躬身再拜。

  钟衍笑道:“今日往药铺中弄些陈皮,买些精细些的面,味道重的伤药,待东西齐备后,你往匠庐去,明为打制器物,暗则将消息透露出去。”

  “诺。”

  “若是有不明之处,可与王邑多商议一番。”

  桓楚道:“先生,那王邑嘴上功夫不差,然所谋与所为,相差甚远,不得其时,恐坏事也。”

  钟衍笑道,“你与那王邑,一稳重,一多谋,你稳则稳矣,难奇也。他虽谋多,却思虑不全,正好由你做补充,汝二人合谋,我无忧也。”

  桓楚再拜而去。

  钟衍起身,轻叹一声,“韩成,你自取死也,莫怪我心狠手辣。”

  却说韩礼归韩氏,一路奔逃,失血过多,没救回来,只说了句“幸不辱命”便昏昏沉沉的死了。

  韩成自然心下大喜,只是夜间无法去探,只得先按下,天蒙蒙亮时便派出十数机灵的下人去探听。

  江峰、商单借那十数兵士之口将钟衍受伤之事传了出去。下人归报韩成。

  韩成眉头深皱,“未死?”

  使人唤韩知来,问乌头之毒。

  韩知亦闻钟衍未死之事,唯恐韩成迁怒韩礼家眷,故道:“恐刺伤不深,更兼那钟衍力壮,方撑得一时,再过几日。说不得便死了。”

  韩成这才心满意得,“这回看他钟衍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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