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调查
秦湘儿最终心甘情愿地在心里接受了要和许云裳一行人去南螟的事实，就和慕司守走出了书房，旁边就来了两个侍女。
慕司守问到，“按照我吩咐的熬好了么？”
“是刚才按照您吩咐的熬好了，慕公子。”婢女低头说到。
慕司守看着秦湘儿，“喝了，驱寒药。”早在吃饭时慕司守就算好了时间，安排随从去熬了药。
“谢谢。”说完秦湘儿就乖乖喝了苦到不行的驱寒药，看这表情，想来秦湘儿也是十分怕苦。
慕司守看了看秦湘儿扭曲的表情偷偷笑了笑，“良药苦口。”
毕竟为了治好秦湘儿，他可是‘故意’让人多放了一些黄连。
秦湘儿努力的冲慕司守笑了笑，“哈哈，多谢了…我看慕公子年龄与我相仿，医术属实是精湛啊。”
慕司守显然有些害羞，微微低头，却又瞬间装作面无表情，“我...不小了，我已年满十九，是大人，是可以行医治病的大夫。”
慕司守有的时候说话带刺，但心思善良颇有稚气。秦湘儿看着孩童气的慕司守，心里突然萌出一种亲情感，便夸赞道，“慕公子真厉害…”
看着秦湘儿的笑容慕司守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我不需要这种奉承的夸赞。”
秦湘儿不懂，“为何不喜欢别人夸你，明明你医术确实不错啊？”
慕司守看着秦湘儿天真的容颜，脸依然红着，“我医术不错，我自当知道，不用你说。”
看着别扭的慕司守，让秦湘儿有一种姐姐看着弟弟的感觉。
恍惚间，记忆里面也有一个和慕司守面容一致少年在和自己说话，亲切的叫着自己姐姐，这似有若无的感觉使得秦湘儿突然心口一痛。
仿佛眼前有个少年也对着自己笑着说道，“说我小，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大…”
刹那，那个笑起来好看的少年，就倒在血泊中喊着，“姐姐…快走…”
秦湘儿回过神来，只是很难受，难受到快要死掉，好似万箭穿心一般。
而慕司守看出秦湘儿的不对劲，急忙的把了脉，“……奇怪…”。秦湘儿体内的毒素突然在身体躁动。
秦湘儿定了定神，“没事…我就是心口突然有点痛…”
“有点痛？我看你刚才那么丑的表情明明是痛的要死好吗？也有可能是心绞症，我回头给你开些滋养补心的药…”
秦湘儿被慕司守说的逗笑了起来，“哈哈…我好多了…”
“痛成这样还笑，你…扶她回去。”慕司守看到路过的一个婢女，便命她送秦湘儿。
秦湘儿刚走没两步，慕司守就嘱咐到，“药我今天就会开出来，怕苦也得按时喝。”
秦湘儿笑着回应，“好。”
说罢婢女就扶着秦湘儿离去，留慕司守一人还楞楞的站在原地。
‘原本她体内的毒素一直安分，突然狂乱躁动是为何？这毒凶猛异常，每一次躁动就靠近心脉一步，这样下去，一旦毒入心肺就会命不久矣....’
慕司守不安之情瞬间易于表面，这还是第一次。
以往他把过的脉不下千个，将死之人也不在少数。
但第一次，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身边有将死之人之后会这么慌张。
不想让她死，不能让她死的心情充斥这大脑，慕司守也不敢再多想就直奔自己骄煜殿的制药阁。
另一边婢女扶着秦湘儿走在回未予殿的路上。
婢女在路上不禁感叹，“殿下和慕公子待姑娘您真好…”。
毕竟府中住着除婢女和厨娘以外还没有住过女人，况且还是让殿下在意的女人。
府里上上下下可都好奇者这位姑娘，不过也不敢八卦。
秦湘儿被婢女提醒这两天确实受了许云裳他们不少照顾。
“我确实受他们不少照顾，更何况他们都是温柔之人。”
“殿下确实是外冷内热…可慕公子除了对殿下和竹久大人尊重之外，对待旁人除了讥讽便是冷漠的样子…”
秦湘儿想了想，慕司守虽然和自己同岁，不过是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
“毕竟心智尚未成熟，可能需要人去更深入的了解他吧。”
“其实慕公子也是可怜之人，他本是东卉太子，可惜先前一战灭了国，皇上心生怜悯不忍看慕公子流落在外就收了慕公子做义子，还让慕公子的双生姐姐嫁与太子，当上了如今的皇后娘娘，如今慕公子与殿下一同住在这府中。慕公子虽与我们殿下无血缘关系，但却好似亲兄弟。”
秦湘儿听着便也懂得了慕司守为何如此冷漠傲然，怕是出来许云裳他谁也不敢信任罢。
猛然间秦湘儿想起自己还有弟弟要找，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你不用扶我了，我已经不难受了。”
忘黔殿
“怎么样了？”许云裳问到。
竹久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箭头，“这是在秦姑娘遇刺的湖边找到的。”
许云裳拿起箭头看了看，铁很新，材质也是上等，很像宫里新造的那一批，“宫里的人？”
“我特意从旁处打听，据说后宫里的那位最近有所动作，可谁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许云裳心思了一会，“有意思…她居然敢对西京公主下手？”
“殿下，可是我们还无法肯定她到底是不是西京的安世公主，仅凭一张画像就下结论，会不会太果断了。”
许云裳浅浅的笑了笑，“你还记得当时在湘雨楼秦湘儿说出了剑上的红宝石”
“记得，可是她不是失忆了么？”
“若一个人从小便见过很多常人都见不到稀世珍宝，这种能力足以让他鉴别这宝石和普通琉璃的差别，就算失忆了，这种能力也不会消失。现在的线索足以让我们肯定秦湘儿就是安世公主。所以，竹久。尽快查明，她刺杀秦湘儿的缘由。”
“是。”
甩开了婢女，秦湘儿拿着天悯，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
走了一会，秦湘儿感觉这样实在是毫无用处。
她聚精会神的想了想，自己是想要找弟弟，而要找到弟弟就得先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想到这儿，就显得昨夜那些刺杀自己的人格外重要了。
可那些人都是死士，又该怎么查明。
忽然间，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神情恍惚的撞到了秦湘儿，秦湘儿没有事，但这个男人倒是像没有骨头一般倒了下去。
秦湘儿也是好心，连忙询问那个男人，“你怎么了？没事吧！”
可男人像是没有心神一般恍恍惚惚，嘴里一直念叨着，“没了....这样下去就只有一条出路了，没了，没了.....”
“什么没了？什么出路？”
男人干裂的嘴角一张一合，只是忠于本能的回复了秦湘儿的话，“我的家让我输没了，可是....可是，我还有个女儿。我不想做死士，可不做，我的孩子就没有饭吃了，不行，不能让守儿没有饭吃....”
秦湘儿听到守儿二字突然心口一痛，眼前有一个小男孩跑在自己面前叫着姐姐，但那个男孩又瞬间消失了，秦湘儿就马恢复了刚才的表情，摇了摇头。
‘刚才这个男人说死士，既然如此....’秦湘儿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立马拦住了起身要走的男人。
“我可你给你钱让你照顾你的守儿，不过你的帮我个忙....”
男人脸上无神的感觉立马消失，双眼死死盯着秦湘儿，“真的么，真的么？”
“我说话算话，而且这事儿也不会要你性命。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我不希望别人听到。”说罢，秦湘儿就给了男人一袋碎银子，“定金。”
男人望着手里那袋银子，痛哭流涕地立马跪了下来，“谢谢.....你是我和守儿的恩人！”
秦湘儿见到男人跪下也捎带着吓了一跳，“你...你..你别跪啊，又不是白给你的，说了要你帮忙的，不...不至于跪下吧。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快起来，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好好谈谈。”
男人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双眼起身，“好....”
男人带着秦湘儿走了一会，走到了一处破破烂烂的屋子，男人就停了下来，“恩人这是我家附近也没什么人....就是有点破，恩人要是嫌弃的话，前面还有个生意不好的小茶馆，那里的人....”
秦湘儿没有等男人说完话就推门进了屋，“是有点破，但收拾还算干净，就这儿了。”
走到屋里秦湘儿，一个小孩跑了出来，“爹，你回来了！”
小孩的头发虽然梳过但还是乱蓬蓬的，像是刚干完活一样，脸上全都是灰，穿着比自己大得多的旧衣裳，乍一看都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刚才在街上还一副活不下去的表情，看到孩子立马换成了一副笑脸。
“守儿，快叫人。这是爹爹的贵客。恩人，您先坐，我先去给您找个能喝水的杯子。”说罢男人便带着小跑消失在秦湘儿的视线里。
守儿整整自己的衣服，一脸纯真的笑着。“姐姐好。”
秦湘儿听到这声姐姐好，仿佛这个小孩与刚才那个眼前出现的小男孩重叠了一般，让秦湘儿瞬间失了心神。
“姐姐怎么了？”
听到守儿的声音秦湘儿眼神又回到了守儿的身上，看着她沾着灰的脸，秦湘儿掏出了自己的手帕要给她擦擦脸上的灰，结果被躲开了。
秦湘儿还觉得奇怪，不料守儿说，“姐姐的手帕上面还金闪闪的一定很贵，还这般好看，比我娘亲做的桃花手帕还好看，不能弄脏了。”
秦湘儿无奈的笑了一下，“它呢，再好看也是要给人用的。况且，守儿这么可爱，是个小女孩不能把漂亮的小脸弄脏了啊。”
秦湘儿本还打算用手帕给守儿擦脸但看着她那惋惜的眼神，秦湘儿要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她把手帕放在守儿的手中，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脸。
“守儿这么乖，这是姐姐奖励你的。记得以后也要做个好孩子啊！”
守儿望着手中的手帕，一脸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嗯，守儿以后也会做个好孩子！”
刚说完，男人就回来了，端着一杯茶水走了来，看着是茶水，里面却都是些茶渣。
“家里没有好茶了，就剩下这些茶渣了，恩人要是喝不惯，我就换成水来。”
秦湘儿没有说话，一把拿过了男人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都一样，用茶渣泡的也是茶，坐下吧。”
男人听着秦湘儿的话坐了下来后，又跟守儿说，“你先去玩，爹爹要和姐姐说些事情。”
守儿显得听话的很，没有多问，立马就跑开了。
秦湘儿在守儿走后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该谈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