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过两次。
一次是巡夜那次,一次是上厕所那次。
华安特看着那人的眼,莫名想到了倒吊过来,晃来晃去的纸人脸。
他站不稳了,手垂下来。
那人说:“寄宿学校里的老师巡夜,走到二楼时,手电筒照到一张小孩的脸……”
华安特往后退了一步,踩得树叶沙沙响。
那人跟着前进一步,“老师追上去,却找不到小孩,你知道为什么吗?”
华安特的心狂跳起来,头有点晕,他攥紧了螺丝刀,手心却一直出汗,不停地打滑,像捏着一只泥鳅。
他想回答,又不敢回答,好像说出答案,那小孩会突然窜出,或者眼前这人皮肉翻转,内里颠倒,跳出一个血人似的。
那人又往前一步,其他动作都没做,华安特忙说:“学校里都是初中生,哪来的小孩?”
那人停下脚步,摇摇头,说:“不是。你再想想?”
华安特背一震,不知不觉已经退到河边,撞到树上,他退无可退。
河对岸的光漂过来,刮了层水色,在那人脸上漾出水影细纹来,像肉里生出古怪符文一般。
华安特说不出话,全身跟撞着麻筋似的,又热又痛。
那人盯着华安特看,突然笑起来,说:“因为有人把小孩藏在天花板上啊,就跟你那个纸人一样。”
华安特身子一抖,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华安特想都没想,螺丝刀捅出去,被那人一把抓住,那人手劲奇大,身子不壮,一使劲,肉上全绷出筋来。
那人怪笑着一个头锤撞过来,弄翻华安特,再跺上几脚,华安特还没觉得痛,手上嗤啦一声,钻心地疼,螺丝刀被那人抢过去,反扎在他手上。
华安特叫了一声,他又怕,又怒。
怕的是遇上个变态。坏人是坏人,变态是变态。
不要命和随便要别人命的家伙他当然会怕。
怒的是——
你特么这么凶,刚开始就别装得这么怂好不好!
你稍微凶一点,我至于找你麻烦嘛!
华安特委屈极了,又被那人踢了几脚,口鼻处都有黏血流出,他也激出凶性,跳起来,搂住那人双腿,一撅,翻倒那人,拔了手上螺丝刀,往那人身上乱扎。
两人绞在一起,华安特只打了几下,都被那人挡住,反吃了好几记重拳,视野模糊,头昏沉沉的。
他听到小树林外的警车声,他想叫,那人反把他压地上,捂住他的嘴。
他拼命挣扎,那人手上的力道一层层加上来,闷得他透不过气,使劲绷了脚,跳了几下,都挣不开,胸口火烧般地疼,一路烧到嗓子眼,咸咸的。
Support your favorite authors and translators in web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