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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屠(二)

右手握着铁剑的张道星微微撇身,眼角余光就映照着一支长枪破空,威若山岳,声音还没有来到耳旁,锋尖就出现在肌肤之上。

  这是一把古枪,通体由精钢打造,本应该在火器兴盛后便要退下战场,可现在驾驭这一把长枪的人的速度达到了3285.627厘米每秒,而长枪挥舞时的加速度更是达到了158679.342厘米每秒,根据质能公式,就眼前一枪,便堪比重炮轰炸,能够于呼吸间打爆被称为陆战之王的重坦,更何况作用于人身上。

  “嘭!”“嘭!”“嘭!”

  三声枪响在张道星耳旁响起,左手掌指中的手炮散发着淡薄的硝烟,但子弹却没有落在持枪的人身上,而是撞击在枪尖上。

  整杆枪的枪势直接被撞的一斜,还不待人反应过来,铁剑上刃首连接的剑格就卡上了枪杆,重重挽了一朵圆花,本就歪斜的枪头便径直掠过了脖颈之旁,只剩下凌厉的劲风割破了一层薄薄的血肉,脱离了被一枪炸的爆碎的风险。

  噗噗噗!

  但张道星身旁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乱贼们正拿着长三尺有余,挂着一尺刺刀的火器对准了冲入阵前浑身披甲的少年,却很突兀的迎来了一道漆黑厚重的大扇,整一副尸骸就以扇形辐射崩飞向三个方向,凌厉高速的骨片如同破片手雷的放大版一般,挨着就死,擦着就伤,起码有着七八人还没有倒地就没有了声息,更有十多人筋断骨折,躺在地上滚动哀嚎。

  出枪的人收枪,再刺,张道星用剑一挡却发现虚弱无力,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晃既回,转而从另一个难以预料的角度出现。

  一刺又一刺,他仿佛身处浓郁的暴风雨之中的一片青叶,随时会被无边的海潮给吞没,没有一丝挣扎的能力。

  “你居然在这战场中用剑……你很强,可却太过愚蠢,剑不过是好看的礼器而已,只能缀以金玉,供人赏玩,却不能染血……”持枪之人一身轻薄的布衣,但是当子弹临近其肌体之时,却被一道薄膜给挡住。

  他嘴角泛起了冰冷的笑容,长缨一动,卷住了剑刃,猛地一抖,少年虎口一辣,持握的铁剑便脱手崩飞。

  回枪,再刺。

  嘭嘭嘭嘭……

  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击打在其手上,将那一层薄膜打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他手微微颤动,长枪的轨迹也受到一丝丝影响,没有丝毫犹豫,他叫使双足往黄土地上一震,印下一片沉地两寸有余的泥坑,层层劲力上膝走腰,直通脊椎大龙,过了整一条手臂,凝聚在十指之上,猛然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十力量,顿时稳住枪身。

  “在死之前记住我的名字:韩空……”

  噗!

  一根紫黑色的藤蔓从土地上破出,抓住了飞舞在半空中的铁剑,在这一刻,姓韩的他忘记了自己名字最后一个字是什么,只记得松开手中长枪,拼命挣扎着身体逃离,然而,爆发了百分之一百二十力量的躯壳所残余的惯性却正好往着剑锋上送,紫黑色的藤蔓就那么往前一递,剑锋就以相对上千米的速度穿过了那一层薄膜,轰碎了他的脑袋,余势未尽的精钢长枪被张道星身前另一根紫黑色的藤蔓一把拍飞。

  “既然你看到我只有一只手拿着剑,而另一只空下来的手拿着手炮,又怎么会想着长剑离开我的手之后,拿剑的这一只手就空下来了吗?”

  张道星望都没有望尸体一眼,捏了捏手中四颗【荆棘之种】衍生出来的“二代种”,就收回长剑,迈开步伐。

  百里侯“卫煌”不愧是被翡离先生称之为“响尾蛇”的人,在得知到李公子赌输了一切的消息之后,就暗暗准备着先将新任典法司宰掉,最后和太上道的关门少君拉到谈判桌上,慢慢解决如山般的铁证。

  毕竟,就算杀死典法司,只要栽赃嫁祸的好,就算再惹人怀疑,被夺走官印,身陷牢狱,贬成奴隶,也总归有着活下来的机会。

  可那些证据曝光,就有着太多的同僚想要他的脑袋换得能在政途上往前多走几步的功绩,暂不说这个,很有可能就算是咸阳李氏都会为了自家牌坊能干净一些,而派几个奴仆以实际的定罪行为来划清两者间存在的微弱关系。

  他会死上一百次。

  然而,卫煌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新任典法司的人速度更快,他刚刚叫好一众幕僚、参谋构建好计划,人都只叫来一半,大炮便在脑袋顶上开花,要不是他自己也容纳了超凡之力,估计也被第一波炮弹给炸死了,周围的幕僚、参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死了一大半,剩余的几人也只有出的气,勉强能够苟活一阵,可也没有一点可能再活下来。

  最后的事就非常简单——典法司被斩了那就是无端谋害朝廷命官而被当场诛杀,百里侯被宰了那就是抗法不尊,意图谋逆未遂,最终畏罪自杀。

  于是两方合共千五百人便排兵布阵,开枪对射,开炮对轰,一方超凡者伺机潜行攻入敌方军阵,一方超凡者据兵防守,攻难守易,所以卫煌并没有派超凡者主动出击,因为还有不少调遣的人没赶得及来。

  却万万没有想到,刚一个照面,手下一名实力不俗的超凡者就被张道星斩于阵下,只见披甲的少年肆虐于一群普通士兵中,临近的超凡者还没有来得及赶过去,军阵便被撕裂开一道大口,在十几万人的战争中这倒是不算什么,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但在这小范围的遭遇战上,却是胜利的曙光在天边升起。

  典法司“王飞雨”见状也很精明,很干脆的在一群精锐骑兵的包裹下率军冲锋,准备在大佬身旁打酱油,蹭几次助攻,或许还能捡一个人头。

  “他……”

  “他……”

  “他……”

  “到底是谁?!!!”

  卫煌目呲欲裂的盯着远处那衣甲染血的少年,昨天他还如一个土皇帝,沉沦于人欲中尽情欢歌,现在却被剪下大半羽翼,成为了脱毛的丑陋公鸡。

  “我要他死,就算是我死,也要先看他死……”

  “死……”

  “死……”

  死字在这一位五十多岁的暮年人口中徘徊良久,猛地叫喊起周围的亲兵,便一马当先的……夺路而逃。

  可以看到,他浑身止不住的轻颤,内心的恐惧没有一丝保留的暴露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