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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天门现(三更合一)

片刻后,再出现在苏渐远的灰白狐狸,狐躯又骤然恢复成原来庞大模样,其身后的狐尾蓦然多出一条,两条比苏渐远还长的尾巴在苏渐远眼前晃悠。

  “听说你身上还有白羽的百年妖力?”

  伊魅的狐眸中没有任何感情望着苏渐远,还有丝丝白毛与血迹粘在嘴边。

  “白羽?”

  苏渐远疑惑问道。

  “便是那只死去的白狼名字,天底下并不是只是你们人有名有姓,妖自然也是有名有姓。”

  伊魅看着赤身裸体的苏渐远,感觉有些不适。一条狐尾轻荡蓬蒿丛,狐尾再荡回来时,便多了一件蓬蒿蓑衣。

  “好歹也是个人,倒是不知羞耻。”

  伊魅看着苏渐远拿起那件蓬蒿蓑衣披在身上轻哼一声。

  苏渐远能听出这只灰白狐狸语气中的不悦,但又不知这灰白狐狸的不悦因何而起。仅仅是因为不穿衣服的话,他苏渐远都不觉得有些什么,毕竟在这座荒宅里除了那位抱着蓝灯的男子外,可是没有一个活人。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苏渐远穿着刚好合身的蓬蒿蓑衣,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刚才自己是不是能动了?

  “妖名岂能如此这般轻易告诉你们狡诈的人类,万一你们人类用咒法暗念妖名,符箓暗刻妖名,岂不是妖怪随你们驱使。”

  伊魅狐眸睁大,蓝色的妖瞳中倒映出苏渐远的相貌,伊魅并没有感觉到苏渐远藏有其他心思,似乎只是简单的提问。

  但毕竟这个人没有心,无法看透。

  伊魅狐眸微闭,不打算继续与这个奇怪的人类交谈,直截了当说道:“把白羽的百年妖力给我,我便能护送你离开这座宅院,要不然的话,你便自己看着办。”

  “离开这里有什么难的....”

  苏渐远抬起头望着这座静悄悄的宅院,话音未落脸色浮现了一丝惊惧。

  这座宅院的大门紧闭,门槛上站满了人,哦不,站满了已经死去的人。这些人身上的衣衫多破败灰旧,脸色苍白无血色。有的脑袋歪侧,与脖颈仅有丝丝血肉相连;有的身子已经腐烂肿胀,布满蛆虫;更有的身子都已经可见森然白骨,俨然已无完整肌肤血肉。

  “我收回刚才的话。”

  苏渐远咽了口水说道,他平生见过的妖魅魍魉之事虽然多,但是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扎堆一起出现。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伊魅狐眸眯起看着苏渐远惊惧的模样,狐尾如同小蛇缠绕着苏渐远,转动着苏渐远身体。

  宅院内,那抱着蓝灯的许山已经抬起头望着苏渐远,贪婪的目光令苏渐远产生了一股错觉,仿佛他是什么人间至宝一样。而许山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黑影,这些黑影全是烧焦的尸体,而这些烧焦的尸体座下还有许多山林野兽,豺狼虎豹皆为坐骑。

  只是这些豺狼虎豹兽躯虚幻,反而没有那些烧焦的尸体更加具有存在感与真实感。

  “这宅院地火升腾所诞的火尸,以及这云腾山众多野兽的兽魂,可不好对付。”

  伊魅轻轻说道。

  “火尸?兽魂?又是什么东西?”

  苏渐远突兀的疑问打消了刚才弥漫在宅院内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伊魅低头望着双手撑在缠绕苏渐远身体的狐尾,狐眸微睁,伊魅的狐尾松开苏渐远,让苏渐远双手撑了个空,苏渐远踉跄一下呵呵一笑,只是伊魅狐脸皱巴巴。

  这个人莫不是个傻子?

  “火尸,受地火所灼伤而死去的人。但这种被地火灼伤而死去的人一般不会魂魄归于地府,而是会被地火炼制,魂魄与尸体相结合,既有鬼魂的致幻效果,也有堪比金铁的肉身。至于兽魂,山林野兽未通智通灵前,魂魄便叫做兽魂,通智后便叫做妖魂,通灵那便称作妖灵。若通灵的妖精经过意外而死后,妖灵不会归于你们人族地府,而是会归于妖魅空,亦可通过这缕妖灵重塑妖身,再修天妖灵仙境。”

  伊魅看着苏渐远脸上的疑惑神色越来越重,甩动着尾巴没等苏渐远开口便继续再说道。

  “我就知道你还有问题,地火顾名思义乃是九州地底深处的火焰,但若追究其来历,这地火与天雷一样,天雷来自灵丘,地火来自九渊,所经所做之事皆为毁灭与新生,乃是我们妖与你们人炼气士须经的劫难。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一劫欲胜过一劫,而地火劫便是你们人族三灾九劫中的一灾,地火灾。也就是说此间宅院曾经被一位你们人族洞府境的人用来渡灾。至于妖魅空....”

  “妖魅空我倒是知道,是人有九州,妖魅自有九空,一空唤一丘,而又有九丘,乃是妖魅精怪居住之界。不过洞府境又是什么?”

  苏渐远终于听到一个自己所能听懂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在没有遇到‘贾村长’前,苏渐远也并不懂。

  “原本以为你会比我前些年在山林里碰到人族豢养的野猪聪明一点,现在看来你们两一样聪明。”

  伊魅狐眸眯起,狐嘴微微翘起。

  “什么?”

  苏渐远有些没绕过来。

  “没什么,夸你聪明。你说的妖魅空倒也不错,只是这些本已经妖身已经死去的妖灵并不会出现在妖魅空那些妖魅精怪常居之地,而是会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扬州的妖魅空,参卫之丘便将那个地方称为幽云月。至于洞府境这个问题,你以后若还有机会便去问你们人族炼气士,我现在可没时间与你再纠缠这些问题。”

  伊魅狐尾抽走背后突然袭来的那些尸体。

  “毕竟这些尸体可看不惯你我一人一妖视若无睹般的交谈。”

  “怕死就来我身子底下。”

  伊魅四肢抓地,狐耳竖起,狐毛立起,滔天的妖气从伊魅身上弥漫,两条纯白的狐尾荡漾在半空中。

  此刻的伊魅宛如一只惊天大妖傲立在这间宅院里。

  “死,倒还是没什么好怕的。”

  苏渐远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手上握紧的拳头,看起来这个身体现在的确能动了。

  “毕竟,我都记不清我死过多少次了。”

  苏渐远莫名一声低叹,刹那间神情哀伤恍惚,又蓦然恢复正常。

  云腾山山顶。

  青白长袍的俊秀男子单手持剑立于崖上,腰间的祥云腰带上悬挂着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刻着两个字。

  正清。

  而与青白长袍的俊秀男子对立而战的却是一位黑色长袍破烂不堪的丑陋男子,男子的脸上布满各种伤痕,有水烫火灼,有斧印刀疤。两只脚其中一只脚竟然是一条蛇尾,而不是人正常的腿脚。

  但与俊秀男子相同的是,身上长袍的背后都绣着郁罗箫台。

  “师叔伯,收手吧。”

  青白长袍的俊秀男子轻声说道。

  “让开。”

  丑陋男子平静说道,只是刚迈出一步,嘴角又渗出腥绿的液体。

  “师叔伯!你心中只有那个妖精,而没有我们吗!”

  青白长袍的俊秀男子厉声道。

  丑陋男子的脚下乱石早已经到处都布满了腥绿的液体,听到俊秀男子的这句话,脚步一顿,抬起满是伤痕的脸庞,平静望着站在崖上的青白长袍俊秀男子,恍惚间又记起曾经跟在他背后的稚童。

  “师叔伯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这么厉害?”

  “师叔伯你教我道法好不好?”

  “来,师叔伯喝茶!师叔伯我给你捶腿!师叔伯我给你揉肩!师叔伯我把你那个聚妖壶不小心砸了...”

  “师叔伯...”

  .....

  “叶均,让开。”

  丑陋男子一挥手,黑色褴褛衣袍中符箓尽显,悬浮至空中,连接成线,无数的鬼物顺着这一道道符箓中飘出,漫天的鬼雾遮天蔽日,直指站在崖上的叶均。

  “师叔伯,海外沙洲的这些鬼物可奈何不了我!”

  叶均持剑仰天长啸,一道青鱼虚影从叶均身上昙花一现,一息之间,那锋利的剑尖便已经舞出三朵剑花,剑花升腾,缓缓绽开,三尾青鱼从花蕊中游出,所经之处鬼物泯灭。

  “剑舞青鱼,你已经能在一息之间绽放三朵青鱼,看来也已经到了山人境。”

  丑陋男子的脸上表情罕见出现了一丝欣慰。

  “师叔伯,我们回去吧,我会去震邪崖陪你的。”

  叶均心中没有一丝受到夸奖而高兴的滋味,反而是更加难受与悲痛。

  “回不去了。”

  丑陋男子摇摇头,手臂微微抬起,手心对准叶均。

  “鬼落。”

  本已经在叶均身前缓缓消失的鬼雾,突然在叶均身后凝结成巨大的鬼头,青面獠牙的鬼头眼看就要落在毫无防备的叶均身上。

  “木逍!你当真就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对你这小师侄也能下手!”

  高崖底下一声剑鸣,如同惊雷震九宵,随后一缕剑光明彻天地,那青面獠牙的鬼头瞬间被斩断成两半,丑陋男子也同时呕出一滩腥绿的血液,看起来受了极大的重创。

  “我能对夏羽动手,为何就不能对叶均动手。你们应该早就清楚,自从你们把枫儿害死后,我与你们正清宗已经没有半点瓜葛了。”

  丑陋男子惨厉笑道。

  “你与正清宗有无瓜葛我不管,但你!我墨染必须管!”

  剑光消退,崖后空中,长剑漂浮,一人立于剑身上,赤面长髯,紫色长袍衣诀飘飘,白云纹绣于胸前,郁罗箫台纹绣于身后。

  “何必呢。”

  木逍轻轻摇头,仰头看着被乌云所遮盖的月色。

  “我意已决。”

  木逍眼睛蓦然睁开,黑色的瞳孔竟然转变成妖精般的竖瞳,被月色所遮盖的乌云轰然碎裂,明月也裂开一道裂缝。伴随着裂痕蔓延,夜幕也随之裂开一道口子,一只巨大的石手从夜幕那道裂痕中缓缓伸进来。

  “正清宗的事由我们正清宗来管,还未到你这幽海巨灵出手的时候。”

  崖后空中,墨染脚下一剑朝天,硬生生隔停在从夜幕落下那只石手的指节上,墨染赤面仿佛更加通红,并拢的两指微颤。

  “他既然已经说了跟正清宗没有半点瓜葛,你又何故非要带着叶均来此劝说。”

  夜幕裂缝中又缓缓飘下来一人,此人的衣袍与丑陋男子的衣袍同属黑色,背后也是纹绣着郁罗箫台,只是身前纹绣的白云俨然有三朵。

  “妖魅空已经将幽海巨灵与这云腾山纳入界内,且让幽海巨灵速速将此邪人捉拿。”

  黑色长袍那人见墨染没有任何动静,又冷声道。

  “我以正清宗太虚长老之令,命你不得阻隔幽海巨灵。”

  碎裂的明月落下,缓缓旋动,变幻成太虚二字。

  “尊法令。”

  墨染咬牙并拢手指一松,又顺势一划,长剑飞回途中顺径带回仍然站在崖上的叶均。墨染看了一眼仍然无动于衷的木逍,深深叹了口气,望着那只仿佛要毁天灭地的巨大石手缓缓落下。

  “离开这里。”

  漂浮在巨手旁边的黑袍中年男子俯瞰着悬停在崖旁的墨染冷然道。

  墨染充满怒气的眼眸仰望着巨大石手旁边的黑袍中年男子,叶均则是被墨染提在手上,低头不语。

  “你们龙渊一脉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

  黑袍中年男子冷然一笑,袖袍一挥,旋动的明月一停,月华映照在墨染与叶均身上,然后两人便消失不见。

  “我记得震天一脉有人也参与过那件事吧?”

  一直仰头望着夜幕巨大石手缓缓落下的木逍终于开口说话了。

  黑袍中年男子脸上浮现一丝不屑,俯瞰着纵然站在山顶也宛若蝼蚁般的木逍,讥讽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枫妖会来到正清宗吗?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那个枫妖才会破戒,离开妖魅空,来到九州,寻山访宗。也正是因为你,我们才能如此轻易的剿灭一个妖游境的枫妖。”

  木逍缓缓闭上眼,黑袍中年男子的话语一直萦绕在木逍耳畔。

  “那枫妖被剿灭后,妖灵竟然不返妖魅空,反而突破正清宗的重重禁制,找到了被太虚长老关禁闭的你。这人与妖之间的感情还真是令人啧啧感叹,若你只是一个凡人,少不得那些凡间世俗又多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恋情故事,只可惜你不是。你是正清宗太虚长老的弟子,也是最有望能渡神游,到霞举境的仙宗天才,万人瞩目,千人敬仰。只是太虚长老怎么都没想到,最后会令你毁灭的,还是你自己。”

  “不过说起来有些可惜的是,最后还是让你把那枫妖的妖身与妖灵藏起来了,要不然炼制那妖游境的妖身与妖灵,我也能从闻道境渡劫而入神游境了。”

  黑袍中年男子觉得有些遗憾摇了摇头,俯瞰了一眼底下木逍,缓缓踏空朝着夜幕的那条裂缝走去。

  “你说够了没有。”

  夜幕的那条裂缝骤然闭合,黑袍中年男子心中一悸,那巨大的石手被拦肩折断,化作一堆乱石如雨落在崖顶,砸出许多凹坑。

  “不够,木逍你知道吗?那枫妖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可在灵丘再多修炼千载,都或许能登上灵丘那都广建木,重返故土。却因为你这个区区闻道境的人,裹足不前,甚至三番五次离开灵丘,最终被贬于妖魅空。不过可惜的是堂堂一个妖游境的枫妖,就算待在妖魅空,也本大可自在逍遥。但因为那所谓的情之一字,落得此等下场。”

  黑袍男子冰冷望着被巨石雨几近砸塌的山顶,不再多语,飞至旋动的明月旁,身体刚融入明月之内时。

  明月骤黑,宛如天狗食月。

  “你说的不错,是我对不起她。”

  山顶的乱石之中,木逍的身影缓缓出现,此时这片天地中再无一点光亮。

  “哪怕我迎毁身灭神的九霄紫雷而上渡灵丘,哪怕我迎着蚀骨侵魂的九幽之水潜入九渊,这些都弥补不了。”

  木逍慢慢睁开眼,他此刻眼瞳已经彻底沦为竖瞳,漆黑一片,无半点光亮。

  “灵丘遇到的苦难,九渊遭受的折磨,反而不如你的三言二语让我觉得痛苦。”

  木逍轻声一笑。

  “所以,现在我要送她回家。谁也拦不了我,哪怕是你,哪怕是太虚,哪怕是神!!”

  木逍的声音逐渐变得痛苦与尖鸣,这片无一点光亮的天地间轰然碎裂,无数的光亮涌现,天空中漂浮的人影惊愕看着云腾山山顶那逐渐变大的木逍,以及木逍那布满鳞片的手掌上握着的黑袍中年男子。

  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黑袍中年男子手上悬挂的那块碎裂的令牌轻颤。

  “他果然已经不是人了。”

  白色长袍的老者皱眉看着山顶木逍的变化,同时望着云腾山四起的红色雾气,面露嫌弃。

  “御令用的没错,没这幽海巨灵,你我擒他或许有些麻烦。”

  白色长袍的老者旁边一位同样是白色长袍的老者回应道。

  而在这两名漂浮在空中白色长袍的老者旁边,有一座万丈的石人,石人胸口散发出湛蓝的光芒。

  “古云,你我两人皆都是神游境,还对付不了一位闻道境的小辈?更别说这个小辈可是渡灵丘时被削了修为,潜九渊时更是境界丢失全无。”

  被叫做古云的老者手指微微一挑,被木逍握在手上的黑袍中年男子碎裂令牌以迅雷之势疾速飞到古云手中。

  “天成,你看这同为闻道境的玉南可是被他一击致命,仅留了一丝魂魄寄存在太虚长老的令牌上。”

  “一境一天地,神游境可不是区区闻道境能比的。”

  称作天成的老者显然还是没有将木逍放在心上。

  “让幽海巨灵出手制服即可,御令可不能白费。你我现在需要做的是让这些扰人的红雾不要靠近,这山里还有人。”

  古云微微摇头说道。

  “不是外面还有一小结界,怎么还让这山里进人了?”

  天成目露神光,似乎想要看清云腾山里的一切。

  “就算这山里没有人,这云腾山可是那位的登天途,正清宗现在不同于往日,能少沾点因果便少沾。”

  古云袖袍一挥,云腾山脚底祥云四起,云内万马奔腾,涌入红雾之中,与红雾之中的那些诡异的怪物交手。

  “那便听你的吧。”

  天成神光一凛,闭目盘坐于空中,无数虚影从天成身上翻涌而处,这些虚影皆踏空漂浮在云腾山四周,接着便有虚影手握兵戈铮铮作响,然后也有虚影双手念咒便有雷电火光四起,红雾一时临近不得。

  “你与九渊的那位做了交易?”

  幽海巨灵石看着很快身形比邻他同高的木逍说道。

  “是。”

  木逍没有打算隐瞒,此刻木逍的双腿尽化为蛇尾,云腾山的山顶仅仅只能立木逍的蛇尾,木逍庞大的身上布满鳞片,脸上狰狞可怖,漆黑的竖瞳里没有任何感情。

  “云腾山的天门开了,也只是通往灵丘深处。能离开这里的地方,只有灵丘深处都广建木最高处的那个天井。”

  幽海巨灵石明显也听到了之前的话。

  “我便要去的就是灵丘深处。”

  木逍平静说道。

  “云腾山,登天途,云腾有仙,有龙,但你既不是仙,也不是龙,乃是化蛇,天门并不会开。”

  幽海巨灵石挥动着大手,卷起一堆红雾拍在木逍身上,木逍身上鳞片一震,渗出许多腥绿血液。

  “那我便等!等天门开!”

  木逍蛇尾卷动,掀起无数乱石拍在身高万丈的巨灵石身上,蛇尾更是紧紧盘动着巨灵石宽广的腰间。

  “值得吗?”

  幽海巨灵石那比云腾山还高的双手拉扯着木逍的巨大蛇尾,看着木逍身上鳞片带着血肉一块块脱落问道。

  “值得!”

  木逍抬起脑袋狠狠砸向幽海巨灵石的脑袋,狰狞的脸上瞬间鲜血淋漓。

  “天道有序,无人可逆天而行,灵丘与九渊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告诉过你了。”

  幽海巨灵石缓缓抽离那只缠在它腰间的巨大蛇尾,剥离着那片片与血肉相连的鳞片,木逍的脸上浮现巨大的痛苦。

  “九渊的那位做交易向来只要人最珍贵的东西。”

  一片枫叶忽然夹杂在漫天飘落的鳞片一同飘落,一只小猫突然跳跃至空中叼起这片枫叶,又跳回幽海巨灵石的手掌之中,小猫瞬间融成一滩石粉,枫叶静静躺在幽海巨灵石的手掌中,本一直在狠狠用身体抽打幽海巨灵石的木逍看到这片枫叶,神情呆滞。

  “本来还想谋算点东西,不过看你可怜,便帮你一下吧。”

  红雾最深处,一间客栈静静伫立在其中,白玉牌匾上的妖灵二字十分瞩目。

  那只黑白条纹的猫咪趴在柜台前,纯白无瑕的猫眸中倒映出那片红色的枫叶,轻轻叹了口气。

  “姓苏的,吞天瓶借我用一下。”

  客栈内的清秀男子正在逗弄着柜台前那个虚幻的红色魅影,听到那只黑白条纹猫咪忽然轻轻喵了一声。

  清秀男子下意识颔首。

  然后清秀男子便只见怀中的那瓷瓶飞到了黑白条纹猫咪的爪子间,最后便只见黑白条纹猫咪缓缓迈着猫步走到了客栈大门前,尾巴微微荡漾,又望着清秀男子轻喵一声。

  “啊?”

  清秀男子不解。

  黑白条纹猫咪却是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将吞天瓶放在地上。接着客栈朱漆大门上的画面截然一变,本在木门上端的白纹白云与绯红红月竟然微微移开,一座玉门的图画突兀出现在白纹白云与绯红红月其中。

  “天门开了。”

  古云与天成同时赫然停手,回头望着背后天上那白纹白云与绯红明月之间的那座玉门,玉门顶端弥漫着玄黄之气,右侧白玉门柱上雕纹着日月同辉,左侧白云门柱上雕刻着漫天星辰。

  “怎么可能!这云腾山已经纳入妖魅空之中,与外界隔开,登天途断,又怎么会突然开天门!”

  天成目透神光扫视着红雾,仿佛要看透红雾的最深处。

  “小子还不快走!”

  幽海巨灵石此刻胸前湛蓝的灵心映射出一只猫咪的虚影,巨灵石举起木逍,刚将木逍丢出,却只见幽海巨灵石的灵心中石人兀现,刹那将猫咪的虚影泯灭。

  “巨灵国的人果然都是傻子!”

  黑白条纹的喵咪发出宛如婴儿啼哭凄厉的声音,令还在客栈里的清秀男子毛骨悚然,那红色魅影更是身形波动虚幻,似乎随时都要消散。

  客栈大门上的画面又开始缓缓变化,木门下端以及中端的用白漆与朱漆雕刻的图案疯狂向木门上端那座玉门涌去,争先恐后。

  “先将云腾山移出去!”

  古云看了一眼天成,一挥袖,袖中昏迷的墨染与叶均都落在云腾山上。

  “移!”

  天成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合拢,背后蓦然出现一道庞大虚影,搬起云腾山。而刚好古云亦是嘴中念念有词,白云幻手撕空,将妖魅空撕开一道细微的裂缝。

  “这里可不是你们人族的地盘。”

  裂缝骤然愈合,云腾山也瞬间落地。

  “此乃是妖魅空。”

  天成的庞大虚影蓦然消失,天成嘴角溢出猩红的鲜血,古云也同样不好受,自身幻化的白云早就被天上的白纹白云吸走,相当于古云凭空消失了百年修为。

  “此地乃妖灵地,幽云月。”

  白纹白云之中,绯红红月之内,一双无情淡漠的瞳孔缓缓睁开。

Ps:七千字差不多算是三章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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