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尘埃落定
两道剑风缭绕不绝，劲意四处逸散，论剑台上原先剩下的九道防御阵护罩，已经支离破碎。
周天凉和朝暮已经分开，流了更多的血，受了更多的伤，两人额头都有些出汗，明显神识消耗过大。
没有人看清楚先前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两剑应该还是没有相遇。
陆晨晨的视线下移，落在周天凉身前的脚印上，确认竟是他先退了，不由有些震惊，细眉微挑，眼中生出复杂的意味，唇角却扬了起来。
台下一片死寂，人们震惊不断。
很多人都以为今年玄天试没有以往精彩，然而谁能想到，这场玄天试的决战竟打到了这种程度？
从开始到现在，周天凉和朝暮对剑已近半百次，然而他们的剑却始终未曾真的相遇过，再然而，他们已经受了无数剑伤，甚至好几次距离死亡只有瞬间，这等心志手段，这等剑道修为，实在是令人赞叹不已。
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修行的？他们怎么能掌握那么多精妙的剑法，朝暮甚至自创出如此完美的剑法！
当然，他们可以凭借境界和修为方面的优势，无视朝暮和周天凉的这些剑招，直接凭实力碾压，但如果大家都是相同境界，恐怕场间的长老们，都会自愧不如。
要知道这二人才十八有余，便能知道如此多的剑法，变能自己领悟出威力如此不俗的剑招，随机应变的能力更是了得，这种能力实在有些令人瞠目结舌。
朝暮更是掌握了如此精妙，而复杂的剑法。
如比复杂精妙的剑招，连接不断地施展出来，更可怖的是，所有人都从他的选择和剑意里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少年难不成为了玄天试的榜名，竟然拼命到如此地步。
“胜负已分。”萧何淡然地笑着说道。
人们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有些担心。
……
……
好强大的一剑。
朝暮想着先前周天凉后退的那一剑，是的，周天凉这一明确的选择很好地避免了两败俱伤。
若是周天凉接下他这一剑，怕是最后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若是那般，朝暮的剑气便会通过他胸前的伤口直接进入他的体内，将他的七脉破坏。同样，那样朝暮也会受很重的伤。
“你可以赢的！”朝暮望着捂着胸口的周天凉说道。
周天凉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来参加比试的”
朝暮沉默了会儿，问道：“然后？”
“既然是比试，自然要把命留着。”
“然后？”
周天凉说道：“就算我赢了，没了境界，我有怎进那万剑陵。虽说现在我怕是已经进不去了，可总算保留住了一些境界。”
朝暮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虽然我很抱歉，但这是我必须做的。”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周天凉看着他问道：“玄天试榜名，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看你对剑道的理解，也不差那么一道剑意！”
朝暮反问道：“你呢？对你来说重要吗？”
周天凉说道：“对每个修行者来说，看淡世俗终究太难，虚荣之心，人皆有之。而且我缥缈道门的那道剑意，终归很是重要，不过这一切与我没有关系了。”
“原来如此。”
朝暮想了想后说道：“抱歉，玄天试榜首对我来说并非那般重要，所以我说声抱歉。
但你对她下手太重，这让我有些反感，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知道，答应别人的事，就应该做到。
所以我不能退，我没有退路，你有退路，所以这对你本身就不公平。”
周天凉说道：“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但你说让我三剑，这件事在这里，是否不太说得通呢。”
朝暮举起手里的日耀剑，斜指向地，说道：“那是我说出来的，自然没人能答应。所以，这本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黄沙轻飞，台下顿时间燥热了些，天空里流云不安。
看着他的姿式，感受着他的剑意，周天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满头黑线。
朝暮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是你直接认输，还是我把你打下台去，这两个选择，明显很好选择。”
周天凉说道：“虽然知道我要输了，但我觉得好不甘心啊。”
“所以我要向你说抱歉。”朝暮说道。
在洗尘楼外，陆晨晨给他交待过很清晰的战略，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胜之以力，重攻心，然后才是试剑。
朝暮没有这样做，直到此时才开始认真地与周天凉交流，因为这代表着尊重，之所以这时候开始说，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周天凉依然没有再战之力。
周天凉问道：“如果让我再出一剑，先前那般化剑六十四之道，你可有胜算！”
朝暮说道：“我还是会用道玄，觅剑。你觉得如何！”
周天凉知道原来自己没有猜错，原本他认为朝暮没有时间修炼剑法的观点是对的，也是错的。
原来朝暮只是将这般多的时间用于修炼这两套剑法。
若是之前他不使用六十四剑阵，怕是这场对决的结果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他给朝暮太多的时间去成长了。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望向论剑台外的碧空，觉得有些饿。
过了很长时间后，他摇了摇头，把剑收体内，转身离开了论剑台。
台上只剩下了朝暮一个人。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场间，看着有些斑驳的论剑台，微微偏头，似乎有些惘然。
非常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看了很长时间，才醒过神来，觉得有些累，想要休息会儿。
他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慢慢地把日耀收回了识海。然后他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却分不清袖子上的是血还是汗。
台下玄天宗的弟子异常激动，因为这代表着这一届玄天试，是玄天宗赢了。
这一刻，朝暮是赢得多般讲道理，多般谦逊有礼，若不是苟十步的肚子不争气地响起，他们都可能忘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好像他们终于可以出去吃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