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转眼间陆恪已经来到问天道场半年之久,期间也曾给黄粱送去过书信,询问是否需要回到夜司轮值,收到的回复却是短短几个字。
“夜司无事,安心修行。”
便也放下心来,安心打磨修行,在这期间,陆恪参加了无数次的小比,有胜有负。
而且无论和谁比斗,对手强或者弱,下场都是异常惨烈,双方都会负伤惨重,道场阵法更是被屡次激发。
渐渐的,不少人发现陆恪无论胜负,都能堪堪和自己的对手打的旗鼓相当,难分高下,一定拖到最后一刻为止。
因此有了一句“陆恪和谁都能五五开”的传言。
又因为他打法凶悍,每逢比斗都会浴血奋战,以伤换伤,不少人大感吃不消,直呼疯子,也就有了“陆疯子”的名号。
陆恪对于这些传言全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正在为自己的修行进境而发愁。
初时,毁伤功效果显著,气窍的开辟也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但是随着肉体的越来越强横,受伤的频率也逐渐下降。
等到后来,陆恪每逢比斗就会主动碰瓷,即便如此也收效甚微。
靠着一路的修行不辍,陆恪终于将气窍数量开辟到了十八窍之多。
这个速度跟那些修道天才自然没法比,但也算进度喜人了,只是即将达到自己身体气窍上限,陆恪却始终没有对气海的感应。
因此不禁心下怀疑,自己可能要突破最后一窍,才能生出浑然一致的气感。
好在今日开始就是半年一度的道场大比。
此次大比,所有炼体修士以及开气海不足半年者都能参与,因此异常残酷,强敌甚多。
而前三甲更是有问天道场奖励的灵宝各一件,夺魁者更是可以直入问天宗门墙,成为真正的问天门人。
这么多因素的助推下,所有参与者都做足了准备,更有不少人向家族中借出灵宝,以求一搏。
因此场面宏大,近千名修士齐聚大比现场,神情肃然,鸦雀无声。
陆恪期待今天已久,神采奕奕的等待抽签开始,他倒没有奢求灵宝之类,只是单纯的想着强敌增多,自己的碰瓷之路也会容易一些。
“又可以遭到猛烈的毒打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很快,有道童开始一列一列的分发抽签结果,陆恪接过自己的一看,“第二轮,二十七擂。”
不由略感失望,看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接受来自对手的鞭挞了。
人群井然有序的散开,各自赶往所在擂台进行准备。
陆恪悠哉悠哉的走至二十七擂,心情颇为放松。
这次大比他全无准备,一来是没有依靠的势力,什么,你说夜司?不好意思,我是野生的……
二来,之前的小比胜负参半,剩余不多的点数也早就被他换成了增强气血类的丹药吞服一空,实在没有余力做更多筹划了。
很快,第一轮的比斗开始。
二十七擂对阵双方是俩名炼体不久的少年,虽然打的难舍难分,但实在算不上精彩,陆恪不由昏昏欲睡。
好在时间不久,便分出了胜负,一方宣告落败,黯然退场。
“二十七擂第二轮,陆恪对葛锐。”
陆恪本还暗暗期待,听到对方名字,不由大失所望,神情恹恹的走上台去。
葛锐正严阵以待,一看陆恪表情,顿生怒意,吼道:“陆疯子,你莫要瞧不起人,我今天就是来一雪前耻的!”说罢掏出一对熠熠生光的灵刃来。
陆恪闻言不由的眼睛发亮,兴高采烈的道:“失敬失敬,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葛兄还是个富二代。”
葛锐虽然听不懂他的怪话,但看他面上神情便知瞧自己不起,已经开始气喘起来。
陆恪见他胸膛起伏,不由暗自叹息:“唉,本来心态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生活逼迫成了这副模样。”
“铛”,“第二轮,开始。”
葛锐猛然前冲,他虽然知道陆恪善于近身搏斗,喜欢以伤换伤,但他这段时日也再度开辟了三处气窍,本就和对手不相上下。
再加上他倾尽积蓄,勉强买来了这对下品灵刃,实在没有瑟缩不前的道理。
待得近身,身形疾转,俩把灵刃一高一低,各自攻去。
陆恪倒悬长刀,左手稳稳捏住刀尖,将长刀笔直竖在身前,挡下这俩次攻击。
火星四溢,长刀已然崩开俩处缺口。
陆恪毫不意外,瞬间由守转攻,刀柄高举,刀刃自下而上迅疾砍出,倘若对手一时不察,直接就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但葛锐显然不是好相与的,他仰身躲过这一刀,足下却一脚偷袭了过来,竟来了一记铁板桥。
一脚踹中,却好像踢到了铁板之上,葛锐心知陆恪又变强不少,手臂一撑,身体好似陀螺似的在地上一滚,手中灵刃直向陆恪脚踝割去。
这阴险一击并未落到实处,葛锐并未失望,反倒面色一喜,因为陆恪果然如他所料腾空跃起躲过。
既在计划之中,葛锐想也未想,弹射而起,举刃上撩,打就是一刀切向陆恪胯下的主意。
心中狠毒的想到:“你再能抗,这种要紧部位我看你怕是不怕。”
然而目光所及,却是一片阴影压了下来,还伴随着明亮的刀锋。
陆恪虽然跃起,却在半空之中打横了身体,右手长刀紧贴于身,刀刃向下,左臂化拳为肘,背部朝下,直挺挺的砸了过去。
葛锐大惊,他身形本就向上冲去,眼见陆恪砸下来,却已经躲避不急。
好在他手持双刃,一把灵刃隔开落下的刀锋,另一把仓促之间,来不及对准心脏等要害,只能狠狠捅入陆恪背部。
“噗”
灵刃入体,陆恪顿时血流如注,剧痛传来,破坏力果然远胜普通兵器,但也只得前进数寸,便被强横的筋肉阻隔逼停。
陆恪身躯砸下,左臂肘部携带落势,重重击打在葛锐肋部。
“咔嚓”
数根肋骨应声而断,葛锐痛呼出声。
陆恪刚一落地,便转过身体,甩开长刀,猛然前扑,将行动迟缓,还没反应过来的对手扑倒在地,就势骑了上去,一拳轰下。
葛锐显然没有对手这般带伤作战的勇猛,脸上吃了一拳才堪堪反应过来,竭力挣扎,举起手中仅剩的灵刃,捅向陆恪腰腹之间。
一刀插入,却顿感滞涩,勉励拔出,再度捅入,心中发狠:“我就不信你拳头能硬的过我的灵宝!”
如是几次,鼻骨又一次宣告断裂,牙齿又被打飞数颗,头脑也开始昏胀起来,但是感觉对方的挥拳频率仿佛在变慢?
新仇旧恨驱使之下,葛锐这次倒是颇为坚韧,尤在苦苦支撑,但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但是一旁压阵的讲师看不下去了,元气鼓荡,将二人震开,脸色铁青的道:“修士争斗,硬生生的被你们俩人搞成了泼皮打架,成何体统!就此作罢,陆恪胜!”
陆恪心下顿感可惜,下一次遇到下品灵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中品上品吃不吃得住。
他方才还在钓鱼,故意出拳慢了几分,给对方一点希望,却没想到被叫停了。
而葛锐又一次被道童抬了出去……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私语。
“看到没有,这就是甲字场的陆疯子!”
“陆疯子又一次凭借五五分的场面打赢了!”
陆恪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咧嘴一笑,露出俩排洁白的牙齿,周身血流如注。
议论之声戛然而至,他也不以为意,缓步离开。
“他……他刚才看我干什么!不会今晚要来杀了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