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资
慕寒烟回头道：“可以了，你动用业火吧。”
她心里却没有报太多的希望，因为佛门业火纵然声名极大，但也分高下，怎么看陆恪都不像是千年老僧，能修炼的有多凝实。
所以这一粒丹药，权且当做练手，也看看能不能有些别的感悟。
陆恪点点头，焚天业火随之而出，顺着丹鼎纹路没入，裹挟住了丹药。
上一次在孤岛之上，虽然有淬丹之举，但更多地都是碧海妖王在操持，他不过是作为一个业火的提供者，没怎么参与。
这一次又有不同，业火初一与丹药接触，陆恪心里立刻就浮起了一种感应。
居然对鼎内丹丸药力薄厚，精纯与否感知的分外清晰。
他心念一动，业火开始流转，灼烧着少量根深蒂固，难以用普通手段去除的杂质与粗芜，并且通过火焰之力，缓慢的带动着药力，让它们分布的更加均匀。
慕寒烟手中捏诀，正在细细的感应着丹药的变化，顿时脸上一惊。
她的“涤”字真言用在炼丹上本就妙用无穷，这也是她能成为三代大师姐的根本依仗，三品灵丹当然不好炼，但有扎实的炼丹功底在，又辅以真言。
丹内的杂质本就所剩不多，基本已经被洗涤掉，但这一刻，她却清楚的感知到，丹药更加精纯了。
甚至药力都变得纤薄而凝实，匀称无比，这粒丹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圆融。
慕寒烟忍不住微微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眼底的震惊和赞叹已经藏不住了，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稳住情绪，操纵着地火从旁辅助，终于……将最后一丝药力也融入其内，小鼎之内，已经开始弥散起轻微的光华。
“要开炉了。”
慕寒烟谨慎的提醒了一句，手指一点，阵法中的地火逐渐退去，凹口之中的小鼎一抖，鼎盖旋起，一粒丹药盘旋而出，滴溜溜的停在了空中。
这一环节也很重要，不少丹药在鼎内时稳固异常，一旦开炉，受到天地元气和人间的杂气波及，立刻便会打破平衡，直接碎裂的也有不少。
她屏住呼吸，不是在紧张这些材料，而是想看看……业火的功效，是不是真有记载中所说的那么惊人。
丹药通体发蓝，散逸着淡淡的光芒，逐步黯淡下去，似乎被元气裹住，重新蒙上了尘埃。
陆恪不由一愣，以为失败了，便转头望去。
却看到慕寒烟眼睛里全是欣喜，嘴角也已经挂上了弧度。
“成了。”
果然，没过多久，光芒消散掉，丹药变得朴实而普通，表皮似乎挂染上了一层雾气，却凝实异常。
她一招手，用一个透明的小碗接住了丹药，细细打量了片刻。
扭头道：“陆公子……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有天赋的一个。”慕寒烟顿了顿，又认真道：“不知公子可有意，入我凤元宫，共探丹道之路。”
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话也有点唐突，脸色便有些发窘，染上了红霞。
她起了爱才之心，业火不但难修，极其罕见，真正能这么顺利的应用到炼丹之上，并且效果显著的，更是少之又少。
对方之前又对丹道全无了解，只是第一次淬丹，便有了这种掌控力，简直就是天生的丹道大师。
陆恪呆了一下，有些疑惑道：“先谢谢仙子抬爱，只不过，这次炼丹大多都是你来操持的，我不过最后锦上添花了一下罢了……”
慕寒烟脸色认真，摇了摇头：“之前的都是基础，你磨炼些日子，也可以轻松做到，不过下苦功就是了。”
“天分这种，是无法通过努力达成的。”
她眼里有了不加掩饰的羡慕，轻声道：“我也算浸淫丹道日久，真言更是通过炼丹感悟而出，自问也算有些天赋。”
“但是和公子一比，真的……不值一提。”
“正所谓百尺竿头，难得寸进，成丹最后一丝杂质，是最难去除的，这最后一分的差距，要比之前的九成九……都要遥远。”
慕寒烟将玉碗递了过来：“你看，这粒喻水丹通体圆融，纯粹至极，已经算是三品之最，是我之前从来都不曾达成过的高度。”
陆恪接过，认真看了一会儿，却也分辨不出太多差别，只是觉得这枚丹药应该练得确实不错，毕竟看起来就比较好吃的样子。
他笑道：“慕姑娘可能误会了，我应当是没什么天赋的，只是侥幸传承了一门佛门神通，这份功效，来自业火的威能，和我自身关系不大。”
慕寒烟却不同意，反而认真道：“有什么区别呢？业火操于你手，便是你的天赋。”
“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已经嫉妒的烧心烧肺了……”她苦涩一笑，故作轻松的开口：“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火力大多都是依仗的天然的地火。”
“而像公子这样的大才，通过自身神通就可炼丹，掌控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是真的，不然丹道这么赚钱，真要人人都可通过苦修与努力达成，天下上品丹师怎么还会这么稀有。
奇火数量当然不少，能驱使如意，运转随心的却没多少，而且凡俗的火属功法根本没法炼丹，效果还不如天然的地火。
陆恪想了想，回道：“也许只是巧合，多试几次才知道，免得让慕姑娘空欢喜一场。”
慕寒烟情绪平复了下来：“嗯，也好，放心，凤元宫旁的没有，多的是各类材料，公子安心住下，我们再多磨炼些时日，也好多加验证。”
她还是那个想法，想要尽力将对方留住，一个有望摸到大丹师门槛的修士，任何势力都不会轻易错过。
陆恪点了点头，他确实对丹道的生财能力眼热的厉害。
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份天资，也不是不能考虑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当然了，凤元宫他是不可能入的，自己满身的秘密，夜司也待习惯了，虽然日子不久，但气味相投的很，他没有离职的打算。
眼下既然慕寒烟没有再开口招揽，当然不好主动拒绝，只能留后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