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灼玩过的水很多,却没爬过山。于是精力无限,一路东蹿西跑,什么都要看、什么都要问,就没消停过。
若真是扶墨一个人将他带上来,说不定真看不住,
午后的时候他终于玩累了,伏在扶墨的腿上睡着了。
洞穴中十分安静,雀鸟扇动翅膀的声音很清晰,不时还会传来清脆的啁啾声。烛火晃了晃,扶墨垂眸看着小小团成一团的赢灼,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时间过得真快。
是不是一不留神他就长大了?
会像师尊呢还是像师母?
前几年的时候像师尊多一些的,但现在变化有些大,也不知道最终会长成什么样子。
还有性情,他总觉得既不像长赢,也不像柳柳。
——更不像自己。
硬要说的话好像跟清河像一些。
——反过来晏隋好像也跟自己比较像。
“……”
为什么、是这种情况?
“你在想什么?”
突然地轻笑声打断了扶墨的思绪,他抬起头来,见晏清河压低声音说:“我看你好像很受打击。”
很受打击?有吗?
见他不承认晏清河也没有戳破,只一个劲的笑。
他的日常趣味就是惹扶墨和自己弟弟。这两个人大多数时候都闷着,能不开口绝不开口。但不开口不代表没有情绪变化,尤其是生气的时候,特别好玩。
他自顾笑了会儿,果真令扶墨蹙起眉心,扭过头去直挺挺的跪着,只看向自己父母的牌位。
还差点让赢灼掉到地上。
晏清河憋笑憋出内伤,用力锤着身下的蒲团。
扶墨轻轻把赢灼抱回来,见他没有被惊醒松了口气。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等晏清河笑够了,整个山洞中的气氛才又恢复平静。
过了片刻,他主动将赢灼抱起来,低声说:“也不知他还要睡多久,我先送他回去吧。”
扶墨仰头看他,因为逆着光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但一定是笑着的。
他点点头,算是应了。
赢灼虽然人小,但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腿还是会麻的。
——
他没有意识到这一别意味着什么。
——
天黑的时候,蜡烛也快燃尽了。他又擦了擦父母的牌位,觉得该回去。
夜间的山林与白日相去甚远,除了幽冷只有阴森。出了小径后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天幕是墨的蓝色,疏星几点,映亮夜空。
不远处的晚霞发出火的颜色,浓烈又执拗的想要点燃天空,却……
晚霞?晚霞怎么可能出现在东南方?
扶墨的心脏蓦地快速跃动起来,脚步也不知不觉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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