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门!”
鹰鼻男脸色骤变,面对突然冒出的吊眼老兄,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侧退。
只不过,吊眼老兄留活口不行,一刀毙命的本事还是刚刚的。
即使他现在已经伤重得快挂了,还缺手瘸腿,手中挥出的刀,任由对方退得再快,依旧先其一步,将整个脑袋都割了下来。
电光火石般的收割,看得我忍不住摸起了冰凉凉的脖子。
这才是索命门的真本事啊!
我咂咂嘴,心里却是觉得无比的庆幸。
好在这家伙是先要我的活血。
“没想到你还是挺聪明的。”
看着他风骚地瘸着腿走了过来,我言不由衷地夸道。
吊眼男背靠山壁缓缓坐下,气喘如风吹破布:“你丢刀时如果要伤敌,不会发出无谓声音。”
我接过他丢过来的刀,一边看愈发风起云涌的天空,一边问他:“为什么出手?”
我只是希望他出手而已,至于出不出手,全在他自己。
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并非朋友。
“你活,我才能活。”吊眼男的回答干脆利落,“你肯定有其他后手,我这么做,算投名状。”
“知我者,莫若敌人也!”
我感叹一句,好一副高人姿态。
不用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这时在无声道着一词:果然。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沉默了一会,吊眼憋不住问。
好奇心是生命力的表症之一,说明他现在是越来越想活着了。
这......未必是好事。
“如果你是狗——哦,这比方打得不好,我还是直接说吧,刚才那些邪物的进攻方式明显超过了它们的智慧。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就猜到,背后肯定有某种力量在操控。而我的直接告诉我,操控这些邪物的,是人!”
“你就凭这点?还有直觉?”
吊眼男难以置信地问。
他的语气里没有质疑的意思,看来我的“洗脑大法”还是起了作用的。
“我的直觉从不落空。”我用洞穿一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续“神棍”,“秦三必然知道这一点,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明显着是要迷惑我。”
听了我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心中越是阴暗有鬼的人,想到的就越多。
事实证明,吊眼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甚至不用直觉,都知道刚刚被你断头的这位大哥,和那秦三儿必有关联,他出现在这里,除了要我的命之外,还有你的。”
说着,我掏出黑色木牌:“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我知道的远比你多得多吗?其一就是关于这块黑牌子,它可不是只能收魂破煞那么简单。秦三为了得到它,别说你我两条小命,就是把这里推平了,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吊眼男听了我这句话,大抵是相信了鹰鼻男的来意了。
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头,问:“你已经把它炼化了?”
“哦,原来你也知道”‘炼化’这个词?”
我这句话算是轻飘飘地肯定了他的问题。
毕竟,我表现得越淡然,他如果还想继续自己的使命,就必须越谨慎。
“听你们对话的语气,认识?”
你小子话怎么这么多!
因为鹰鼻男的出现和觊觎,我的心里越发觉得不安,直觉告诉我,这龙穴必须尽快封闭!
只是老天爷这会又不急了,偃旗息鼓,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大招。
而且穴洞里的气流还越喷越兴奋......
我只好按捺下来,趁机做起准备工作。
明知吊眼男是想要套我的话,大度如我,却不藏掖。
留着他,不就是为了吹吹水缓和一下神经嘛。
一边用刀将大树苗的底部削尖,我一边说了起来:“前两天在医院见到过,看手段,应该是巫门的。”
说完,我在心里加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和蛊门有没有瓜葛。
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洪新秀发来的那张龙飞花的照片。
“可惜你就会索命,其他功夫‘麻麻嘚’,不然留个活口,或许能翘出不少的料。”
“哼,此人极为危险,必须一击毙命。”听到我又质疑他的业务水平,他居然冒出来怒气。
怒气也是“生气”,语之双关,不言而喻。
“你受这么重的伤,还用了两次秘术,没立刻翘辫子就算了,怎么越说越精神?”
我心中一动,说完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
原本消耗一空的精气,居然正在迅速恢复。
难不成这龙气还能“回血”?
“快把你那半截胳膊伸洞口前试一下!”
听了我这句话,原本也觉得惊奇的吊眼男,面色一喜,立刻照做。
猛烈的气流冲散他包扎好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令他惨叫起来。
而且,越叫中气越足!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那狰狞的断臂切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只是愈合。
断臂并未因此重生。
不过,见到吊眼男脸上的狂喜,便知道他对此已经非常满意。
断臂上的伤势愈合之后,他又把那半张被毁容的脸伸了过去。
疤熟而落,痕迹依然。
“也不具备整容的功效。”
我摇了摇头。
“恢复多少?”见他把瘸腿也从洞口收回,我看似随意地问。
“伤基本好了,不过流失的气血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吊眼男看似失望地答。
“你的演技太差了。”我撇了撇嘴,直接戳穿他的谎言,但也不以为意,“以后有机会,我可以考虑免费教你几招。”
接着,我话锋一转,指着不远处挣扎着爬起来的无头身体说:“不过,现在嘛,这个老对手就交还给你了。”
“尸、尸变!”吊眼男脸上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血色,这一眼看去,就让他回到了解放前。
“你特么好歹也是外八门,能不能别那么没见识?”我淬了他一口,“科普”道,“这才死几分钟,尸体还没僵呢,最多也就是诈尸。”
“有区别?”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而且,他这不是尸变也不是诈尸,是你们的‘同行’秘术。”
“索命门没这技术。”
“我说的是蛊术,他也外八行,你也外八行,不就是同行?”
“这特么哪门子同行——不对,你明明说他是巫门。”
“这两年经济那么不景气,独业不活啊哥们。”
吊眼男:.......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快去干掉他,我的活也等不了了!”
我看了眼蛛网一般火蛇密布的天空,知道成败关键,就在此一举了。
轰隆隆隆!
我高举三米多的大树苗,冲到了穴口旁陡峭的山壁上,用尽力气,跳起来将它就着尖端插进穴口上方的土里。
本就肥沃的山土,被山顶上流淌下来的雨水灌溉得更加松软,大树苗狠狠直入半米,孤立龙首,迎风不倒。
“本座欲渡劫兮,勒命尔等速相助!”
侧退两步,我竖指大喝,天地震颤。
哗啦!
感受到了本座的召唤,一道赤红雷蛇,立即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