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警惕地用手摸了摸地。
木地板……遁地容易头疼……
“你帮我找到逃走的青蛇妖,他化成.人形是个青衣男人,眉眼细长。”张意远道。
人参精立刻双眼发光,坐直身子,靠近张意远,神秘兮兮地道:“你要除掉他?”
张意远不置可否:“你既然在茂山和镇江的其他地方混迹三百多年,肯定有些妖精朋友吧?
只要你找到青蛇妖的下落,就算你我两清。”
人参精站起身,像是一个颇重义气的大侠,双手抱拳:“明白了,小仙定然不会让大师失望。”
说话行事,都像戏中大侠。
妖魔精怪都喜欢自称小仙,张意远不在意。
人参精拿起灵笋,再度施展隐身术,推门而去,临走前,她看着张意远道:“我叫半蓝。”
张意远的视野中,是一只巨大的人参,用参须推开门,用疑似是嘴的地方,发出人类语言。
他觉得画风诡异,让自己保持笑容挥手,算是道别。
笑得真好看呢!
人参精看着他的笑,有种时间停顿的感觉,她愣愣地站在那里片刻,随后才施展遁地术,消失不见了。
*************
张意远送走了人参精,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现实世界后再开宝箱。
他闲着没事,随意在寺庙中溜达。
不得不说,天子下旨建造的寺庙,气势恢宏,值得一观。
来这几次,他还没仔细看过。
后院遛完,又去前面的大雄宝殿。
还没走到殿门外,张意远就悄悄地退了回来。
大雄宝殿外,全是人……
堪比现实世界的上下班早晚高峰。
虽然人挤人,但毕竟这里是金山寺,神佛面前,没人敢喧闹。
大家虽然等得着急,但是还在默默排队等着,依次进殿上香拜佛。
金山寺的香火,怎么这么旺了?
张意远随手拉住一个正往外跑的小沙弥。
小沙弥看见是张意远,兴奋地喊:
“住——”
张意远截住他的话头,用食指在嘴前笔划了一下,示意他噤声。
两人走到房后偏僻地方。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上香?”张意远问。
小沙弥喜形于色,高兴道:“现在,人人都知您在茂山除妖救人的事。镇江百姓流传,说住持您是佛祖麾下的斩魔罗汉下凡,所以大家都来上香。”
佛祖麾下,哪有什么斩魔罗汉?
张意远先回了禅房,让人去找空缘来。
空缘和尚将今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与张意远。
原来,今天一早,寺庙大门还没开,就有人在外等候上香。
后来陆陆续续的人流,从未断过。
来的人,十个人有九个人想见张意远,有人想求他施法让其发财,有的想升官,还有人想找张意远帮忙报仇……最夸张的,居然还有人来找张意远求子,想让他施法,让其夫人怀孕,生男孩继承香火。
空缘和尚都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虽然是接连不断的各种繁琐事,但空缘的脸上并无疲惫之色,反而神采奕奕。
金山寺靠天子下旨,得以建立。
但是在镇江百姓中,并没有多大权威。
百姓们认的是切实的好处。求神拜佛,就是为了那么些许肉眼可见的真实效果。
在这个方面,金山寺没有历史积淀,来的香客游玩的多,真心拜佛的少。
“我看住持连夜静心修禅,想来必然是到了修行的关键时刻。
所以,特意嘱咐,没让人来打扰。”空缘道。
“嗯,你做的没错。”张意远道,这些求神拜佛的,还是去求佛祖吧,他就想没事的时候闲散一会。
本来没什么事了,但是空缘站在那里还没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后山那只兔儿精,没咬过人了。
可是,它总是干些坏事,破坏点东西。”
“都干什么了?”
空缘和尚皱着眉头:“今早,寺里的厨房水缸里,飘着兔毛。
在外晾晒的衣服,都被撕破抓烂。
床铺、碗筷,许多被它抓破,摔坏。
厕纸也经常莫名用光。”
这些事,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时间长了,也免不了出现问题。
张意远呵呵笑了:“但凡被它弄坏的,都记账,账目要清晰,记下多少钱,什么时候破坏的。
还有,但凡因为兔子精弄坏床铺、衣服的,都给换崭新的。
布料嘛,可以买些元合坊的,找店家去做,做的贵些。”
一般寺庙,普通和尚的百纳衣,多是和尚自己来做。
金山寺的建设是陛下下旨,所以才有些财源做衣裳。这已经比一般寺庙强了。
“这……住持,这样下去,怕是不妥?”空缘和尚没在往下说。
和尚也是人。
很多人出家当和尚,都是因为在外混不下去,想着寺庙普度众生,总能混口饭吃。
旧的被抓坏了,就给换更好的,这么一来,会不会有人故意破坏床褥,衣裳呢?
张意远不多解释:“你观察一下,把事情说与我听就是,其他不要多管。”
空缘和尚犹豫着点点头,他心里疑惑众多,但是他觉得,但凡住持说的,应该没错。
到了傍晚,天色渐黑,张意远做完晚课,正想着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天虚道长悄悄来了。
他穿着一身普通人的衣服,青衣长衫、布鞋。
趁着天黑,御剑直接飞到了张意远的禅房门口。
“法海,法海!”他推门直入,脸上红光满面。
张意远对于这种翻墙入室的事,还是有点经验的。
他看了天虚道长一眼,继续打坐念经。
既然不能走,就先诵经吧,反正没什么事。
天虚道长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恼,笑呵呵地坐在张意远桌案前。
“你我茂山一战,可谓功成名就。老道我不敢穿着道袍,走你金山寺大门。
现在去清虚观请我的人,都排到下个月了。”
张意远停止诵经,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你来,不会又和我下棋吧?我就一副玉棋盘。”
天虚道长讪笑着自己给自己倒茶,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你看看这些。”
他将几幅画轴递到张意远面前。
张意远展开画轴,并排着放到桌案上。
桌上,总共六幅画。
有三幅,画着和尚。还有三幅,画着道士。
仔细一看,大概可以看出是同一个和尚、同一个道士,但是服饰神态各异。